臭小子。
长广王在心底道。
“进来吧。”他完全一副威严的模样,让杨虎看的心肝直颤。
一进营帐,长广王将一封信扔到杨虎身上,郁闷又烦躁,“你个臭小子,敢把老夫当做你们之间的传信使!”
杨虎一见信,心思顿时飘到百里之外,恨不得立马飞到周臻身边。
长广王也年轻过,便不打扰他看信,等信看完,他看着面前的傻小子,冷笑。
“可知道要怎么做?”
杨虎心里热乎乎的,即便是面对惩罚,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知道!”他掷地有声,兴致勃勃,仿佛被罚是什么人间乐事一样。
长广王:“滚滚滚!给我滚出去!”
杨虎:“是!将军!”
看到长广王都想有个媳妇儿了,有人惦记着,有人关心着,一回家还有热腾腾的饭,岂不美哉!
可转念你想如果自己成婚带来的那些波澜,长广王瞬间歇了心思。
他若成婚,恐怕首先怀疑的便是皇帝。
近日还有许多事情,如今快入冬了。
北方冬天一向难熬,尤其是北姜,每到秋季,秋收后入冬前,北面总有大大批强盗入南下村子奸淫抢掠。
大规模战争是停止了,如果不阻止那些小规模肆虐,边境民众的生活也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善。
长广王看着舆图,这些年来镇守边疆,哨口,村落,兵力部署,只要一闭上眼睛,这这东西便会闪现,他早以铭记于心,可也从不敢托大,早晚两次,她都要将这图回顾一遍。
因为长广王清楚,于他来说这些地方不过地图上的小点,可对于实实在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一旦记错,他们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沈嘉礼刚起床,就看到夏暖直挺挺的站在床头。
她瞬间往后缩一下,差点都想抽出枕头底线的匕首。
夏暖保持微笑。
“王妃,京城来信。”
沈嘉礼疲惫的揉揉眼睛。
“拿过来。”
她正要伸手接,忽然一想觉得不对劲。
“王爷呢?”
“王爷在……,咳,王爷说他要观赏北地风光,很早便离开了。”
沈嘉礼:“呵。”
看着夏暖幽怨的眼神,沈嘉礼知道自己还是不能像谢劭一样说放开就放开。
什么多事情总得要有人处理。
果然,干活最多的不是最有能力的,是属于看不下去的那个人。
当然,沈嘉礼学不会否认自己的能力比谢劭差。
她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对夏暖道:“好了好了,把那些人都叫上来吧都有什么事情,一并说了。”
夏暖下去叫人,沈嘉礼以为那些人成群结队的全部都上来了,也没想到只有一个小二,盘子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
看见沈嘉礼,笑的眼睛都眯起来。
“夫人,这是您丈夫临走之前吩咐的。”
沈嘉礼往门外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
小二又道:“您丈夫说,让您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他会解决。”
沈嘉礼笑了,又很快抿嘴,眼底的笑意还是止不住。
“还算你有良心。”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交了出去,沈嘉礼彻底放松下来,她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然后拉着夏暖出门逛街。
夏暖跑着都追不上。
“王妃,奴婢以为您要在客栈休息。”
沈嘉礼看的眼花缭乱,嘟嘟囔囔的敷衍夏暖,“这就是在休息啊。”
夏暖:“?”
沈嘉礼非常认真的解释。
“刚才是身体在休息,我是脑子在休息,身体和心灵缺一不可。”
夏暖:……
行吧。
沈嘉礼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衙门口。
发现门口贴着一张告示,周围围了一圈人。
上面公告的事情便是公主和亲一一事,沈嘉礼隐身在人群之中。
听着民众七嘴八舌的评论着。
“我就搞不懂了,明明之前那一仗,将军大获全胜,为什么还要陪一个公主进去。”
“咱多吃亏呀。”
“北姜那蛮子恐怕还以为咱们是害怕。”
“真他娘的憋屈!”
“你这人少说两句行不行,公主和亲也是为了换取两国和平,不论怎么样,公主是牺牲了她自己的。”
“哼,狗屁!我都听说了,那公主是皇家的弃子。”
“但是弃子也是公主,皇帝的女儿,我记得你先祖是因为犯了事被流放在这里的吧,公主可不比你强多了。”
“哼。我已经是平民了,前些年江南洪涝灾害,皇上赦了一批人,我便在此列。”
“一个个都闲的,公主就算在何亲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如今边关睡又中了一重,北边又常常来抢,都不给人活路。”
沈嘉礼听着这些也只是沉默。
赋税又重了,她记得今年的新政策并没有加税,又或是本地官僚私自征税。
沈嘉礼蹙眉。
夏暖适时开口。
“王妃,涿州地处偏远又常年遭北方来犯,况且此地多混血,公俗习惯大不相同,皇帝允许当地在一定范围内自治,若州长官在合理范围内加税,是被允许的。”
沈嘉礼抬头,看了一眼那抱怨赋税沉重的中年男人,约摸三十多岁的样子,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沧桑,皮肤黝黑,脚上穿着草鞋,还能看见那人的大拇指,双手粗黑,拇指和食指因常年劳作变了形。
沈嘉礼你想将这些人都当做自己打游戏时的npc。
她有时在想,的重活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说也不过一个真实的梦境。
说不定哪一天她醒来,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其他的穿书女主,都有一技之长,要么志向远大,要么乐观向上。
她呢。
什么都没有,除了多愁善感。
内心里,她是个悲观的人。
她无法撼动整个世界,只能尽自己所能,避免身边人的悲剧。
这中年男子,她心有余力不足。
“走吧。”
沈嘉礼忽然离开,夏暖看到是回客栈的方向。
她有些疑惑,按照王妃往常的习惯,不逛到日落西山,是不过瘾的。
“王妃,怎么了?”
沈嘉礼深吸一口,忽然大笑,“没事,就是觉得开心。”
夏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