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如生。”
“精妙绝伦。”
“当之无愧的传世之作。”
沈嘉礼:……
这就夸的有点过了。
虽说皇太后确实有点绘画技术在身上,可也不至于说什么传世之作。
毕竟那画如何,在座都不是傻子。
但这些人拍马屁的速度,令沈嘉礼瞠目结舌。
她转头看一眼那简略的图纸。
在众人看过来时,她默默撇过头,不想加入马屁大军,只做不知。
沈箬林将这些人的脸色仔仔细细的都看了两遍,可除了沈嘉礼最开始脸色奇怪之外,就再也没有人对这个图案表现出任何异常。
沈箬林眼底阴郁。
难道真的是她?
沈箬林私心里非常排斥这个答案,可除了她也没有任何其他选项。
“妹妹,你觉得这图如何?”
“我记得你与端王曾去静安寺拜访过皇太后,皇太后对端王这个孝顺的孙子,应该很是喜欢吧?”
这话其他人不知道,沈嘉礼却能听出来。
皇家几个子孙中,除了谢劭任何一个皇子都可以说他孝顺皇太后。
可谢劭不喜佛家人尽皆知。
此前从未踏入过静安寺大门。
对皇太后来说,又如何称得上孝顺。
沈嘉礼四两拨千斤的随意敷衍,“只不过是新婚时期,我拉着王爷非要去静安寺上香,去了不得不拜访,不值一提。”
“是吗?”
沈箬林不相信。
可她也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
“恰好母亲与皇太后住的极近,聊来聊去也便熟悉了,两人还经常聊起妹妹,说在这京城之中,除了端王妃,无人盛宠过于你,皇太后听后极感兴趣。”
“那当然。”
沈嘉礼还没有说话,旁边一位女子便开口道。
“皇太后与先帝可是众人眼中伉俪情深的代表,先帝为了皇太后废了后宫这件事可谓开千古之先河,若说皇太后最爱什么,那便是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沈嘉礼眉头微挑,并不说话。
可沈箬林却忽然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是了。
若想要皇太后给出信物,除了有情之人,怕是没什么能够打动她的。
沈箬林想到自己与谢襄。
或许从前他能说出自己靠近谢襄是为了权势,皇后之位,可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久。
感情也逐渐加深,这一辈子她似乎都要与这个男人绑定了。
王爷体贴,温柔,有能力,有责任心,更重要的是,他是谢襄。
这一辈子,沈箬林想象不出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能够与自己共度余生的。
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
她还不确定皇太后是否已经将信物给了沈嘉礼。
不过,这不算什么,都是可以解决的。
沈箬林盯着沈嘉礼,却又很快挪开视线,手中的茶盏氤氲香气丝丝入骨,他的心中却只有那份信物。
清晰,明了,直接。
沈嘉礼被沈箬林看的心里发毛,虽然对方脸上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温柔气质。
可实际上,沈嘉礼却能清晰看出她心底那份算计。
“王妃,您小心。”
夏暖扶着沈嘉礼上马车,态度恭敬。
沈嘉礼一路上都在想着沈箬林,等到回来后,才在谢劭的口中,听到了这次沈何所犯之事。
简单来说,便是作为礼部侍郎,他参与了这次科考舞弊之事。
甚至还被人抓到了把柄。
但是沈何胆子小,并没有亲自参与科考舞弊之事,仅仅是作为中间人引荐一二。
所以这件事可大可小。
就看皇帝的态度了。
沈箬林当然想救出自己的父亲,甚至还想保住官职。
可谢襄绝对不能再掺和沈家的事情,上次沈夫人的事情,谢襄以一举之力为她挡下了所有。
这好歹能被说一句有情有义,不离不弃。
这次沈何也出了事,谢襄若在求情帮助,那便不是有情有义,而是蠢,是偏听偏信,是耙耳朵。
而为帝者,最忌讳的便是宠幸后宫。
若将来发展至外戚干政,恐怕除了沈家,朝堂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乐意看到这种景象。
所以沈箬林找到了沈嘉礼。
沈嘉礼看完了管家送来的书信,默了默。
“这上面写的什么?我看不懂。”
管家简略扫一遍,为王妃翻译。
沈嘉礼依旧茫然。
“王妃,这封信应该怎么回复呢?”
沈嘉礼:“什么书信。”
管家:他懂了。
“老奴这就去办。”
于此同时,在京城一家别馆中。
一女子正恭敬的守候在一个红衣男子身边。
“主上,来了。”
圣女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看到下面那位华服男子步伐谨慎,很明显是不想被人看见。
她顿时心中起了轻视。
果真是些没脑子的人。
越是不想让人知道,就越要大大方方的。
他这般做贼模样,是生怕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她最快说了出来。
红衣男子没有说话,却看向房门口。
不多时,那位谨慎四顾的人上来了。
“五皇子,欢迎之至。”
谢襄一脸冷淡。
“是你?”
看到面前的红衣男子,他脸上的冷淡转变为了诧异。
可转瞬间他又觉得什么都想明白了。
“你竟然没死。”
“放肆!”
“哪来的狗叫。”
谢襄淡淡一撇,圣女脸色极差。
可红衣男子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对圣女吩咐道:“还不快给贵客看茶。”
“是。”
圣女不敢造次。
忍着多谢襄的厌恶,手下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你找我,是要合作?”
谢襄只觉得玄幻。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但也从没有如此离奇之事。
“所有人都觉得你死了。死在那场大火之后。”
“劳你惦记,老夫活的好好的。”
红衣男子摸一把胡子,胡子是新蓄的,还不太适应,勾的两边的皮肤发红,发痒。
谢襄虽然坐着,可自从见到红衣男子的真面目开始,他的心中便忍不住轻视甚至警惕。
“我以为你会杀我,毕竟所有人都以为六弟……”
“别提他!”
红衣情绪激动,“他不过一头畜生。”
谢襄笑了。
他自顾自用茶杯与红衣男子对碰。
“这才是合作者应该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