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说着,而皇太后却开始出神。
“这戒指与皇帝送与本宫的倒是有几分相似。”
“可真?”
沈夫人紧张起来,面上却一脸惊喜。
“若真是这样,那倒巧了,翊王与先皇,虽说隔了一辈,可性子似乎很相似,就连审美也有许多共通。”
皇太后也笑了,她看了一眼沈夫人,幽幽道:“或许吧。”
“可惜……”
皇太后低头,她的手上光秃秃的,没有带皇帝送的信物,也内有戴任何首饰。
就仿佛她这个人,在等待中茫然,在茫然中等待,永永远远。
皇太后转过身,将戒指的图纸还回去。
“真是不巧,那戒指我已经送人了。”
“什么?”
沈夫人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甚至泄露了几分慌张和算计。
这戒指,可是她闺女花费了好多精力才打听出来。
这个样式的戒指既是先皇送给皇太后的定情信物,亦是调动皇太后手中司兵的虎骨。
得戒指着,掌三千私兵。
据说皇帝当年将自己手底下最好的一批人都送给了皇太后。
既然如此,那这批人的实力便不可小觑。
可现在皇太后说什么,是戒指早就送给人了。
到底是谁?!
沈夫人面目开始狰狞。
“到底是谁?”
她咬牙。
“什么?”
皇太后转过身来,便发现沈夫人低着头,咬牙切齿的模样着实下人。
但很快沈夫人调整过来,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对着皇太后温和一笑。
“那真是太不巧了。”
“不过太后若是有空,不如将那戒指的样式画下来,既然这般有缘分,那不若再让先还给他们二人保媒,算是祝福。”
皇太后不置可否的点头。
她起身,从书画架上取出一副墨笔。
“倒是不用得闲,那戒指我曾经日日临摹,所有的细节我都记,既然你想要,便拿去吧。”
惊喜来的太突然,险些变成了惊吓。
沈夫人捂着胸口,平复心情。
“民妇谢皇太后娘娘。”
沈夫人将手中的话小心翼翼的收好,今日的心情就仿佛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忽高忽低。
绕的她这会儿头晕眼花。
可也顾不得那么多,她立刻将图纸派遣丫鬟送回去。
又在信中详细说明了这件事。
沈箬林看到这封信时却犹豫了。
她不想造假。
况且皇太后说她已经将那枚戒指赠予了他人,那岂不是说他将自己的私兵都送了出去。
这里头,会不会有诈。
毕竟没有人愿意主动舍弃自己保命的手段。
沈箬林沉思。
最终想明白,此事绝对急不得,她必须先找到皇太后赠予戒指的那个人。
可是到哪里去找呢。
总之她不能回去让母亲再问,那样的话目的就太明显了。
可真找到这个戒指,便犹如大海捞针。
沈箬林蹙着眉。
半晌,她眉目舒展。
“不。”
“怎么会是大海捞针呢。”
她自言自语。
皇太后自入静安寺之后,每年去看他的人寥寥,那被赠戒指的人必然就在这其中。
只要将这些人一一调查排除,总归能找到。
事不宜迟,她立马派人下去查找。
最终沈箬林将目光落在沈嘉礼等几人身上。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将沈嘉礼排除。
沈嘉礼并未和皇太后待过多久,两人之间的聊天竟然是不多的,皇太后应该不会将一个戒指送给不怎么熟悉的人。
将沈嘉礼排除之后。
沈箬林不得不承认她是松了一口气的。
因为他好像发现一个规律,无论自己想做成什么事情,只要这件事情沾上沈嘉礼那边必然是失败的。
可私兵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俩人的恩怨都能短暂放下,便决计不允许这件事情出现任何意外。
排除了沈嘉礼,沈箬林又开始调查其他人。
先不管他是用什么办法调查,谢闻这边倒是出了点麻烦。
他发现自己从前跟着的武学师傅,无论是谁都好像不认真教了。
甚至跟他对打的伙伴也都每次虚晃一枪便认输。
谢闻可不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到时候真打起来长广王会看上自己的本事。
没办法,谢闻又跑到端王妃求助。
“哇——”
沈嘉礼:……
沈嘉礼捂住耳朵,狠狠的在谢闻脑袋上敲了一下。
“我跟你六哥还没死呢,你现在哭什么坟?!”
谢闻不管不顾,当即抱住沈嘉礼的大腿。
“皇嫂,求你救救我,能帮我的只有你了,只要你让我进了皇叔的军营,这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
沈嘉礼一听,忽然神色奇怪。
“当牛做马?”
“对,我给皇嫂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谢闻信誓旦旦。
沈嘉礼笑了,大手一挥,“来人笔墨伺候!”
很快一个保证书便写好了。
旁边的谢闻蹲在地上,脸红红的。
“皇嫂啊,你真想要让我给你当牛做马啊。”
“哼。”
沈嘉礼先是瞪了谢劭一眼,才对谢闻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除了白纸黑字,我谁也不相信。”
谢闻默默看了眼当隐形人的六哥。
叹了口气。
他这是受了无妄之灾了么。
罢!罢!
“那皇嫂,保证书我已经写了,到你该出主意的时候了吧。”
沈嘉礼看了眼谢劭。
“我倒觉得这件事有你六哥出面会比较好。”
谢闻看不出来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可是沈嘉礼却很清楚。
这明显是有人不想让谢闻去军营,才会私下里做这些小动作。
快谢闻去军营对任何人都没有影响,到底是谁不想让他去。
沈嘉礼想不出来。
不过这也不是最重要的。
而是谢闻现在急需一个师父。
谢闻听了沈嘉礼的话,当即殷切的去看自家六哥。
谢劭正要说话,旁边的沈嘉礼忽然一拍大腿。
“我知道你要找谁当你的新师傅了?”
“谁?”
沈嘉礼站起来,摇头晃脑。
最后一排桌子。
“长广王!”
谢劭笑了。
谢闻蒙了。
“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沈嘉礼觉得自己这个注意简直太好了。
“出题的是长广王,而他又是你的先生,到时候论起胜算,你无人能敌。”
想法是好的,可实施起来很困难。
长广王本就不喜欢谢闻入军营,又怎么会亲自指导谢闻呢。
沈嘉礼神秘一笑,示意两人靠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