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礼拿着这盒子仔细观察。
旁边的御前侍卫补充道:“属下查证过,这盒子就是王夫人嫁妆铺子里的东西,不过这个似乎要更精密些,只有王家出嫁的女儿自己用。”
沈嘉礼点点头。
外观看着的确是王家出品,就连上头刻制的文案,都是王家铺子里最常用色样式。
沈嘉礼经常在京城逛街,大街小巷她都窜便了,这般盒子的胭脂,就连她自己也买了好几盒。
还会时常赏给王府里的下人。
“的确是王家出品。”
王夫人一听,脸色顿时一白。
其实这话早上的时候,大理寺卿和御前侍卫来回说,她就是不相信,一定要坚称自己冤枉。
可如今这话是从沈嘉礼嘴里说出来的,王夫人只觉得晴天霹雳。
甚至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夜里梦游做了这么一件坏事。
可惜没有人知道了。
与王夫人不同的是旁边的沈家母女。
到现在,沈嘉礼从清河县回来两年了,沈夫人终于第一次给了沈嘉礼一个赞赏的眼神。
沈嘉礼见了,心中嗤笑。
那个渴望母亲赞扬的沈嘉礼,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的沈嘉礼,是钮钴禄·礼。
咳……
说回正事。
沈嘉礼轻轻将盖子揭开,看到里面白色的,带着香味的膏体。
旁边的皇帝吓得站起来。
担惊受怕的叮嘱,“老六媳妇啊,你可小心点,这里面的要若是沾染了,可是对女子的子嗣不利啊。”
沈嘉礼点点头,谢过皇帝提醒。
又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无奈合上了盖子。
盖子合上,那股靡靡香气便消失了。
“王夫人。”
沈嘉礼神色严肃,在旁边坐的大理寺卿等官员身子前倾,以为沈嘉礼会说出什么绝妙推论,却只听她道。
“王夫人,您家这盒子,密封性不错啊,有空多给我定做几个呗。”
“咳。”
“噗!”
大理寺卿一口茶噎在嗓子里呛着了,皇帝也不遑多让,连都憋红了。
结果就听到这……
王夫人脸上毫无留恋。
“娘娘,您说话能不大喘气儿吗?妾身这条命可在您手里攥着呢,您对我我的心脏好点,成吗?”
沈嘉礼:……
她不自在的吸吸鼻子。
旁边的沈夫人冷哼。
“我看她啊,是江郎才尽,在这里讨巧拖延时间呢。”
沈嘉礼也不搭理她。
只绕着沈家母女和王夫人转圈。
不时在他们脖子间闻一闻,那呼出来的热气让王夫人别扭极了。
可她还是生生忍着,在闻到沈箬林身边时,她一把掐住沈嘉礼的脖子,满脸防备的盯着她。
“你干什么?”
“你有干什么?”
沈嘉礼将脖子从沈箬林手心抽出来,留下一个深深地五指印。
那想沈箬林柔柔告罪,“皇上,实在是妹妹害我太多次了,我只是下意识的反应,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父皇亲自坐镇,我能对你做什么?”
沈嘉礼斜眼看她一眼,冷哼。
沈箬林还在委屈。
她已经转到了沈夫人身边,有了沈箬林的前车之鉴,沈夫人唯恐她在做什么动作引得皇帝不喜,因此只得忍住。
沈嘉礼转了一圈,又对皇帝说。
“父皇,我大致已经有了猜测,不过还需要请王家夫人的贴身婢女前来问话。”
这丫头,就爱卖关子。
皇帝已经习惯了,只挥手。
“去请。”
王夫人在婢女早早在宫门口等候,急得不行。
这会儿一听夫人需要,马不停蹄就来了。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空气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期待着结果。
等王夫人的丫鬟一来,沈嘉礼就将她拉到身边。
丫鬟紧张的看向自家夫人,见她没拒绝,这才哭哭啼啼的跟着沈嘉礼。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沈嘉礼又回来了。
她跪在地上,正色道:“父皇,儿媳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害翊王的人,正是她们。”
沈嘉礼指的是沈家母女。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就连王夫人也不敢置信。
可下一秒她就瘫软在地上,谢天谢地自己洗脱了冤屈。
等这件事过去,她一定要拉着沈嘉礼好好去庙里拜一拜,去去晦气。
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可面上她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果然,沈嘉礼这话一出,那边沈家母女就炸了。
“端王妃,说话要讲证据,你不过在这里查查,在那里闻闻,就随便指了凶手,你以为你是谁?”
“放肆!”
上首的皇帝脸色难看。
没想到在京城惯有贤良名声的沈夫人竟然如此霸道,而自己聪慧机智的儿媳妇,却被人按上粗鄙庸俗的名声。
实在是传闻害人。
皇帝将手中的茶杯扔到沈夫人脚边,滚烫的茶水瞬间渗透进了沈夫人和沈箬林的衣服里。
皇帝严词厉色。
“沈夫人,看看你说话的态度,还你以为她是谁,他是我儿的儿媳,算是朕的半个闺女,你才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皇上赎罪。”
沈箬林拉着自己的母亲请罪。
“实在是母亲被妹妹冤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口不择言,还请皇上赎罪。”
“哼。”
皇上看沈夫人特别不顺眼,连带着看沈箬林这个未来儿媳妇也有了意见。
他转头,又温和的对沈嘉礼说道。
“老六媳妇说说,为何确定这药膏就是沈家母女的,明明你放才还说,这盒子的样式,就是王家出品。”
王夫人也很想知道,脖子都伸长了。
倒是旁边坐的几个大理寺卿,非常淡定的在喝茶。
“回父皇,儿媳之所以知道的清楚,正是因为这盒子上的香味,我方才绕着几位闻了一圈,按理说,盒子是王夫人的,与她日日接触,那盒子上的味道应该是王夫人的才对,可我刚才在王夫人身上,却没有闻到任何味道,反倒是在母亲和姐姐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且与盒子上的味道一致。”
“儿媳便有了计较,不过还是不敢确认,便差人请来了王夫人身边的婢女。”
“据那婢女说,她家夫人一年四季都特别喜欢过敏,春天花粉对了,房子里熏香味道重了,冬天粉尘多了,都特别容易长红疹,所以王夫人的身上,平常没不会有任何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