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林目露担忧,可眼底深处却带着探究和疑惑。
“你失忆了吗?还是说你根本不是杀手哥哥,只是他们找来易容的。”
壹号看着面前熟悉的脸,也回忆起自己曾经对女子的悸动,可再看她,却只觉得平静无波,心中激荡不起一丝情绪。
“我是壹号,我记得你。沈家大小姐,沈何之女,三年前十月廿三,我受重伤潜入沈府入你闺阁避险,后被你发现。”
他还说了一些只有他们二人才记住的细节。
房顶的沈嘉礼觉得很神奇,旁边的谢面色如常。
也是,只是中了蛊,又不是失忆。
继续往下看,沈箬林又开始哭鼻子。
“那你为何……,为何,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对你做了些什么对吧,你若有难处,我必定会帮你。”
男人疑惑不解,“我有何难处,做了杀手,我也早就做好了被杀的准备,如今不过是刀架在脖子上,多活一天是一天,我心中并无留恋。”
“倒是你,半夜三更擅自乱闯,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嘉礼细细一看,才发现那杀手中拿的是一小片琉璃,她们明明已经搜过身,可不知他又什么时候搞到了自保的东西。
就算杀手被下了蛊影响了心智,可一身杀人的本事可是一点没有丢。
沈嘉礼警惕,她绝对不能单独和他待在一起。
话说着,那琉璃尖锐又刺入沈箬林的身体中,竟是一点没留手,很快那片白嫩的肌肤便有血涌出。
沈箬林显示刺痛,后感受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缓缓而出。
这才慌了神。
她忙用手帕捂着伤口,脸上的担忧消失,急着想找一个答案,“这是怎么回事?”
“与你无关。”刺客冷漠道。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那双邪魅的眼底是无尽的冰冷与陌生。
这样子,倒像是恨不得跟她撇清关系。
沈箬林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人还是那个人,对自己的感情却消失不见。
这一点都不正常。
“还不走,想让我杀了你?”
生命被威胁,沈箬林一脸晦气。
转身之际,她回头望去,刺客还站在哪里,面色黯然冷寂,不再为她有任何动容。
沈箬林调整好情绪,只道:“杀手哥哥,我不知道他们对你究竟做了什么,可我不会放弃你,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会救你,让你清醒过来。”
杀手沉默的看了她半晌,忽然走进,越过她扶着门框,目光不解,又带这些深意。
好像他们第一次相遇,刺客不解为什么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娘子,不怕他,反倒救他。
在府里躲了半个月,都是沈箬林不假他手亲自照顾。
后来刺客便彻底被沈箬林俘获了心,偏偏没人教他如何去爱,只一味的对人好,很不得将命都给出去。
沈箬林自那之后,无比庆幸当时一时心软,如今成了她上位最好的助力。
想到这里,面对男人的靠近,她不禁有些动容,“杀手哥哥。”
啪!
刺客关了门。
里面冷漠的声音,给沈箬林心头浇上一盆凉水。
“不需要。”
沈嘉礼拍拍谢劭的爪子,让他放开捂着自己的嘴。
“原来两人是这么相遇的,真老套。”
谢劭没说话,正要抱着她离开,屋子里传来刺客平静的声音。
“还要在上面呆多久?”
“倒是警惕。”
谢劭低头对叮嘱了一句话,沈嘉礼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人掐着腰带下去。
正好站在门前,她没站稳,碰到了身后的桌子,茶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自从上次丛林被抓,虽然同在一个队伍,可沈箬林还是头一回再见杀手。
她心有警惕,倒是谢劭很是自在的倒了被茶,放到沈嘉礼手边,让她压压惊。
而做这一切的时候,杀手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他就仿佛机器人一样,神色没有变化,语气没有起伏。
“你们给我下了蛊。”
沈嘉礼一惊,手里的茶瞬间不香了,悄悄吐了回去。
她以为两人在说话,谁都没有注意到。
可砖头,发现谢劭一言难尽又嫌弃的目光。
沈嘉礼有些心虚,只好辩解。
“不是你说的,陌生人的茶不能喝。”
说完见谢劭还一瞬不顺的盯着她,便只好轻咳一声,默默跑到角落蹲着种蘑菇。
“是。”
谢劭并没有否认,“本王留你有用,待事情办完,蛊毒自然会解。”
“王爷说话算话。”
“当然。”
谢劭只答应会给他解蛊毒的药,可没说准许他留一条性命。
沈嘉礼心有戚戚的想。
见两人谈完了事情,她走上前,深吸一口。
“那日在京城,你下手刺杀王爷,却误伤了我的婢女,是不是沈箬林下当的令。”
刺客没有表情,“她下了单,我接了。”
“那我再问一句。”
沈嘉礼走进,忍着心中的涩然,“她下了单之后,有没有主动找过你,之后你才去接的单。”
对方沉默了一瞬,“找过。”
他不是蠢货,从前被情感冲昏了头,现在一会想,那日他在阁里见到沈箬林的订单,别人查不了身份,他却有这个特权,本想去问她怎么回事?
不知怎么就接了单。
可惜行动失败,他被人追杀,又多了许久才现身,这次也是,他的伤刚一好,就迫不及待去京城见她,却得知沈箬林入了江南,正好他也领了任务,杀了几个富商,却发现沈箬林主动找他。
之后便是对谢劭的又一次刺杀。
刺客冷眼瞧着他与沈箬林的相处,只觉得像是在看别人。
那个男人被情感冲昏了头,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更何况他从小被买入曼陀罗,接受严格的训练,阁里的规矩刻入骨髓。
一次失败,绝不执行第二次。
怎么就轻易破了规矩。
他至今想不明白。
沈嘉礼面露嘲讽,看向杀手,就算知道他只是工具,却还是忍不住迁怒。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以前脑子正常都不明白,现在里面进了虫,能明白才奇怪呢。”
沈嘉礼尖锐的声音让男人皱了皱眉。
可她却觉得还不够,凭什么沈箬林坏事做尽却若无其事,夜里还坐着人上人的春秋大梦。
她心里那口恶气,是怎么也出不去。
“既然她能下单,我为什么不能?”
谢劭看过去,“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