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谢襄频繁寻沈箬林,亲自来接,亲自来送,因为住在一起,所以沈嘉礼就算不想听,也可以从各个人身边得到对方的消息。
什么早上去了城外赏花。
中午在聚贤德用餐,回来的时候翊王还豪掷千金买了首饰。
前两天还闭门不出,躲沈嘉礼远远的人,如今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的笑容怎么都遮不住。
沈嘉礼端着咬着鸡柳就坐在沈箬林的必经之处看热闹。
旁边的夏暖欲言又止。
“王妃别伤心,王爷不是不在乎你,只是他比较内敛。”
沈嘉礼:?
“你觉得我羡慕她?”
夏暖立马摇头,可眼神却与动作截然相反。
沈嘉礼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只要王府的钱财任由她消费,身边有没有男人,真的无所谓。
可惜时人并不相信。
很快整个宿豫都在传,因为沈嘉礼阻止谢劭纳妾,被端王厌弃,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到最后,就连夏暖都开始着急了,催着沈嘉礼想办法重获谢劭的心。
沈嘉礼看着话本子,一边穿线,只有两只眼睛根本不知道分给哪边。
面对夏暖的催促,她头都不抬。
“没看见我还在给你家王爷做衣裳,你着什么急,人就在那儿,还能跑了不成。”
夏暖腹诽。
明明就可以,心跑了,人当然也就没了。
总而言之,两位王爷在宿豫呆的这些日子,普通百姓的茶余饭后闲谈是多了不少。
这天,沈箬林非要约沈嘉礼去茶楼散心,美名其曰,自己好也得让妹妹好。
正好这家里缝衣服缝的要发疯,偏偏夏暖还天天盯着,就指着她将这件破衣服做好,好送给谢劭。
沈嘉礼才不想做什么衣裳。
所以沈箬林来约她,她立马答应下来。
“王妃,奴婢怕沈大小姐对您不利。”
“我当然知道她肚子里又憋坏水了,可我不去,又怎么知道她的目的呢。”
“奴婢不想让您以身犯险。”
沈嘉礼撑着腰。
“那好,你帮我给王爷做衣裳。”
夏暖连连摆手。
“其实奴婢觉得沈大小姐既然敢光明正大约您出去,至少安全是有保证的,否则您出了事,她难辞其咎,再者还有奴婢亲自陪着,最坏的情况,我们把她拉着做垫背。”
沈嘉礼:……
她没忍住拍拍夏暖的肩膀,脸色诚恳。
“你这想法,深得我真传。”
两人到了茶楼,互坐在包间,夏暖十分谨慎,完全不顾旁边沈箬林和谢宝欣抽搐的眼神,无论什么都要试一试毒。
沈箬林脸色有点难看,这简直实在打她脸,“妹妹真是小心,我是你亲姐姐,难道还会害你?”
沈嘉礼:“会!”
沈箬林:……
旁边谢宝欣一脸不忿。
“说了,只要咱们俩就行了,沈姐姐你拉这坏女人做什么,你看她装模作样的丑态,难道她的命比本公主还金贵?”
沈箬林没说话,沈嘉礼当即点头,嘴上却客气道。
“我倒不认同公主的说法,生命怎么能用价值来衡量,再者说,公主年纪小,又没多少利益牵扯,杀你是吃力不讨好,本王妃嘛,就不一样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向沈箬林,笑了笑,没说话,可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箬林假装看不见。
旁边的谢宝欣炸毛了,“说还说去,你就是觉得自己比本公主还珍贵了!”
“你……唔!”
“嘘嘘嘘!”
谢宝欣正要开口骂,沈嘉礼直接捏着点心塞进对方嘴里,嘴上道:“别打扰别人听故事,你不想听,我好要听呢。”
谢宝欣两个眼珠子瞬间等的比铜铃还大,脸都气红了。
刚要说什么,却很快被楼下说书人的声音吸引。
那故事里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谢劭。
而且开头也非常吸引眼球,就从谢劭拒绝刺史赠女开始。
之后说沈嘉礼和谢劭一个母老虎,一个活阎王。
反正通篇下来就是一个春秋笔法,没有说一个脏字,却让谢劭在百姓眼中的印象急转直下。
“这味前朝的王爷,处理流民的态度极为残暴。”
对了,故事故事,真实性不可考据,为了防止本人寻仇,名字也用了化名,时代再往前挪一个。
不过说着无心,听着有心,至于他们怎么联想,就不管别人的事了。
“那王爷为了省事,直接将流民就就地斩杀,无辜妇女孩子被连累,就在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血洗了近一个镇子的人口,那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至今城门外的秋叶林还是遍地尸骸,一到晚上,怨气铺天,都说因果循环,可老天不长眼,那王爷最后竟坐上了皇位,在位时也极其残暴不仁,百姓怨声载道,直到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局面。”
说是的老头子十分会断章。
刚说到兴起之处便结束,勾的人心里发痒。
沈嘉礼神色凝重。
前半部分故事和谢劭的经历一模一样,可说到杀流民之时,便急转直下。
什么登了皇位,被有心人听到,再传到皇帝眼中。
沈嘉礼看向旁边的沈箬林。
只见她漫不经心的擦了口脂,又亲自给沈嘉礼倒了杯茶。
“妹妹脸色真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怪我怪我,非要把你拉来,到时候生了病,妹夫怪我怎么办?”
“可姐姐也是为了你好。”
沈箬林面带委屈。
“你不知道,这故事已经在宿豫传了好多天,所有人都说那前朝的王爷暗指的事妹夫,姐姐我心里着急,可我们妹妹总是对我有戒心,若是转述,恐你不信,这才出此下策。”
沈嘉礼还没说话,旁边谢宝欣先炸毛了。
她一拍桌子。
“什么!这故事的主人公是六哥,不可能!”
“我要去找那说书的问个清楚!”
沈箬林将谢宝欣拦住。
“公主,万万不可,如过现在去了,不就刚好证明咱们心中有鬼,只怕会更让人联想。”
“再说,你堵得住说书的人,堵不住悠悠众口。”
“那你说怎么办?”谢宝欣叉着腰,烦躁的在房间走来走去。
“这事最好的办法,只能置之不理,让时间来冲刷了,等过段时间,事情机会被遗忘。”
这可真是个坏主意。
沈嘉礼在心中道。
谢宝欣当然也不同意,可又觉得沈箬林说的对,心里有气。
便全都发泄到沈嘉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