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礼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累成这样,说句不好听的话,真的就是累得像死狗。
夏暖端着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沈嘉礼抱胸站在床头,表情奇奇怪怪,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果然是天选打工人。”
沈嘉礼叹气,谢劭这状态她了太熟悉了,这不就是从前的自己么。
每天下班怎么说呢,也不是身体累,就是心累,脑子宕机的那种。
而王爷似乎更夸张,不仅动脑了,估计这还跟人干了一架。
“给我吧。”
沈嘉礼接过赶紧的帕子,给谢劭简单擦了擦,又将他挪整,盖好被子。
他在做这些事情的过程中,平日里她呼吸声急促一些都会被吵醒的男人,竟然就任由沈嘉礼摆弄毫无反应。
“王妃,奴婢先先去了,您也早些休息。”
“等等……”
沈嘉礼将人叫住,低头在她身边耳语几句。
夏暖听完,脸色瞬间就变了。
“王妃,这样不好吧。”
“快去,快去。”沈嘉礼催促。
“王妃,要不您还是弄我吧,您让我做啥动作我肯定乖乖任由您摆弄。”
夏暖还是想争取。
沈嘉礼脸色一沉,故意生气道:“我说话不管用是不是?”
夏暖还在犹豫,沈嘉礼笑起来,“快去快去,大不了明早你不出现就好了。”
“放心,放心。”沈嘉礼拍着胸膛保证,一定不会出事。
夏暖:更担心了好吗?
将夏暖赶出去,沈嘉礼看着昏睡的男人,摩拳擦掌,笑容变态。
同一时间,码头。
沈箬林跋山涉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沈嘉礼中途还去了清河县耽误了几天,又是慢悠悠走的陆路,倒是跟沈箬林前后脚到。
做了好几天的船,谢闻一下地感觉地上轻飘飘的,似乎连地都还在晃。
本来谢宝欣最开始还总是找机会让谢闻和沈箬林重归旧好,到后来一上船,自己又晕又吐,哪还能顾得上这些。
倒是沈箬林,看起来最虚弱的人,倒是还好端端的,只是因为吃食不习惯,清简了些,脸色倒是还好。
“公主,十二皇子,沈大小姐。”
谢襄派来的人早早就等候在此。
“各位贵人一路辛苦,王爷本是要亲自迎接,可临出门碰到急事,无法前来迎接,遂派小人……”
头重脚轻还晕晕乎乎的谢闻一巴掌拍到那人肩膀上,白着一张脸道:“别叽叽歪歪了,快带小爷去驿站。”
这话一出,就连平日里最在乎面子的沈箬林都悄悄松一口气,看起来她的状态也并没有比另外两人好多少。
谢闻倒是有些激动。
“我告别父皇之前,听说六哥也来了江南,马上就能见到六哥,还有六嫂!”
谢宝欣原本听说能看到谢劭,也很高兴,可以听说沈嘉礼也在,脸色就不好看。
“她到底有什么好,上次我好心给她拿衣服,她竟然爱搭不理,一个乡野村妇,还敢瞧不起本公主,真是给她脸了。”
谢宝欣嘴很硬,可说话见眼神闪烁,况且她临走之前母妃苦口婆心,绝对不能再插进沈嘉礼沈箬林姐妹俩的恩怨之中,否则回京之后,不但会将自己禁足,还会给她订下亲事。
谢宝欣可不想早早嫁作他人妇。
所以虽然嘴上说,可语气明显比从前低了不少。
倒是谢闻没发现,只是又听谢宝欣说沈嘉礼不好,十分不舒服,顿时呛声。
“那怪谁,上回在河边那次,倒是是谁先开始挑衅的?”
“那怎么能怪我?”谢宝欣冤枉极了,大声为自己辩驳,“推她入水的又不是我,我怎么会知道那贱人自作主张,你现在已经被沈嘉礼那女人蒙蔽了,就是看不惯我,故意针对我!”
“我故意针对你?!”谢闻难以置信,“你有什么可被针对的?针对你有什么好处?”
“反正……反正你待会儿不许去找那个贱人!”要不是马车太矮,谢宝欣真的要跳出来。
“她是皇嫂,就算你不喜欢她,你是一国公主,上的最好的礼仪课,怎么能说出如此污秽之语!”
谢闻从前觉得谢宝欣率性天真,说话不搞那些弯弯绕绕,是个真性情,就连父皇,也因为谢宝欣的性格而对她多加宠爱。
可他现在觉得,这简直就是在捧杀。
“我……”谢宝欣被怼的无话可说,可还是不服气,她就是看不惯那女人偷走了自己在宫里关系最好的哥哥。
谢闻蹙眉,“你刚才说的话,我回去后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告诉淑妃娘娘!”
“你!”
谢宝欣顿时急了,这要是被母妃知道了可得了,罚抄都是轻的,才十三四的小姑娘,觉得天底下最大的困苦的事情就是惹母妃生气。
谢宝欣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沈箬林轻柔拿出手帕,轻捏着谢宝欣的手。
“公主,十二皇子说得都是气话你看不出来吗?”
她给谢闻使了个眼色,想让他说点软话。
“他当然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娘娘,他是哥哥,怎么能故意让你受罚呢?”
沈箬林若是想,真的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温柔善良,任谁都会心软。
谢闻沉默了,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沈箬林,道:“我一定会说,这才是为了你好。”
谢宝欣扯下珠钗扔过去,“我讨厌你!”
说着撩开帘子,泄愤的推了一把车夫,“让开!”
“公主,前面就是驿站了,您……”
不远处红色灯笼坠在牌匾两旁,中间的用驿站二字用正楷书写。
谢宝欣回头瞪了一眼谢闻,“我才不要跟他坐一辆车。”
说着竟然要跳车,车夫连忙减缓车速,谢宝欣低头看着移动的地面,腿肚子发软,可一想到谢闻的态度,她偏偏要争这口气。
正要跳车,就被人拽着领子退回去,她狼狈的怒视罪魁祸首。
谢闻甩袖,神情肉眼可见的烦躁,“不用你下,本皇子下。”
说着就跳下车,也不等伺候的人,自己进了驿站。
谢宝欣更气了,“他这是什么态度。”
沈箬林其实很疲惫,可还是耐着性子将谢宝欣安抚下来。
看来谢闻是不会站在她这边了。
沈箬林看着少年初现端倪的大将气势,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