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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壁虎爬碑阮英献艺 蝎子栽地杜刚失手(1 / 1)


阮英在虎头峰鸳鸯岩下爬碑献艺。爬碑献艺实际是壁虎爬墙术,又叫蝎子倒爬城。这是他师父——“江南神偷”赵华阳的绝艺。阮英在五丈来高的鸳鸯岩下,拿了一个顶,然后两只手搓着石壁,两只脚勾着石壁的两边,就一点一点地往上爬。两边包括山寨上的偏副寨主,这边小八义众位弟兄,一个个儿屏住呼吸,仔细观瞧。越爬越高,大家的心情就越紧张。阮英爬到了四丈五六的高度,突然看见阮英由打上边出溜下来了。往下这么一出溜,两边看的人都同时失声喊了一句:“哎呀!”寻思这一下要是头朝下下来,摔到地上,脑袋非进腔子里不可。可是阮英呢?由打四丈五六的高度,往下一滑,滑到离地一丈多的高度,停住了,还在石壁上贴着呢。这是故意卖这么一手,这手有说道,这叫“壁虎滑墙”——壁虎在墙上跑着,“刺溜”下来好大一块,这一段是阮英模仿壁虎的技巧。阮英一下滑下来之后停住了,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两边的人不管是赞成他的,还是反对他的,全服了。

阮英剩下一丈多高,自个儿拿手搓着下来了,“啪”一个跟头,站住了,冲着那边一抱腕:“众位,见笑了啊!”阮英往这边迈了两步,走过来了:“有陪我一趟的吗?”

阮英这话说得可大了,只要你那边有人能过来,也能爬上去,也能爬下来,我就算输。本来应该算平,他就愣说算输。阮英认为,盖世英手底下这些寨主,谁也不会掌握这种技能。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般里包括特殊,从那边走出来一个人:“阮英,我陪你一趟。”

阮英一看走出来的这个人,不认识。细高个儿,小脑瓜,长脖颈,溜肩膀,长得干瘦干瘦的。姜黄的一张脸,瘪太阳穴,高颧骨,瘪腮帮,大下巴,两个眍眼。阮英一看,这位是谁啊?“请问您的大名?”

“我是藏军山上的巡山总寨主,我叫杜刚,人送外号‘青蝎子’。”

杜刚是藏军山上巡山的寨主,负责巡山瞭哨。杜刚平常很喜欢练功,知道有这么一种功夫,叫壁虎爬墙术。他也知道“江南神偷”赵华阳当年曾在苏州群英馆爬碑献艺贺号戴花,因此而名震天下。杜刚找了两个名师练这手儿。人家教给他一点儿要领,他自己就下苦功练。偏偏藏军山上有这么一个条件,虎头峰下有这么两片鸳鸯岩,很像那个石碑。杜刚没事偷着二五更的自己练,不让别人看见。因为功夫没练成的时候,让别人看见,怕别人笑话。

他已经练好几年了,搓着鸳鸯岩,可以爬上去。他和阮英相比,有个优越条件,因为他就在鸳鸯岩上练的,甚至岩石上哪个地方凸,哪个地方凹,他都记得住。这里每一掌怎么往上捯,他都心里有数。他现在练到什么程度了呢?反正要爬十回,能有九回成功,只有一回出错。今天“青蝎子”杜刚一听阮英叫这个号,我只要能爬上去,再爬下来,阮英你就算输了!这可是个便宜事啊。他自个儿反复掂量了掂量,斟酌了斟酌,又琢磨了一下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体状态、心理素质,他觉得能爬上去。只要我爬上去,再爬下来,我还不耍你那花活儿,你往下那么一出溜,我出溜不了,你刚才不是说那句话,能上能下,我就算赢,为什么我不赢你这一阵呢?所以“青蝎子”杜刚就过来了,报完了自己的姓名之后,说道:“我在这儿也爬爬鸳鸯岩,您刚才可有话在先,如果我要爬上去,我再爬下来,您就算输,是这话吗?”

阮英说:“对你只要能爬上去,再爬下来,我就算输了。”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如白染皂,板上钉钉!”

“好嘞,瞧着!”杜刚就过来了,先立了一个顶,立完顶之后一转身,身子贴着鸳鸯岩,两脚往两旁边一分,他比阮英子还高,脚夹住鸳鸯岩的两边,两只手贴着鸳鸯岩的岩面,一点一点往上搓着,就爬上去了。明眼人——行家里手要是一看,可以看得出来,杜刚爬鸳鸯岩的技巧赶不上阮英,但杜刚有杜刚的优势,他对石头太熟悉了,所以他胸有成竹。大家也都屏住了呼吸在那儿看着,一丈多了,两丈多了。到两丈多的时候,就看他往上爬的速度,稍微慢了点儿。两丈五,他在那儿停住了,歇了一会儿,好像在那儿喘喘气,两边大家都静静的,周围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唐铁牛在这边坐着瞅着,心想:要坏,别看这小子爬得慢,他稳当。他要是一点一点爬到顶上,再一点一点出溜下来,猴儿这功夫可就白下了,刚才也就白练了。这怎么办呢?唐铁牛瞧着,我得想法让他爬不成,也不能过去拽他啊?他上去了。

杜刚爬到三丈左右的地方,又停了停。他这一停,大家两边都瞅着,也替他拿把劲,心想:就差这一点儿啦,努努力可就上去了。两边特别静,杜刚好像也全神贯注在琢磨,最后这几下,我怎么把它搓上去。就在大家特别静的节骨眼儿上,唐铁牛扯起嗓子喊了一声:“哎哟,我的妈呀!”他这一嗓子跟别人的声音不一样,特殊音质,穿透力特强。杜刚正在那儿集中注意力呢,唐铁牛这一声,他一哆嗦,出溜——下来了。幸亏杜刚还算是有点功夫,往下这一下来,手先一戳地,托不住了,就手往旁边一歪身,他来了一个抢背。

可这个抢背戳的劲儿太大了,一下翻身过来了,膀子就不会动弹了——摔得太重了。杜刚起来之后:“这是谁?!”

唐铁牛不言语。盖世英在那边就过来了。盖世英一看,哪有这样的?“哎,大宋官军,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谁喊这一嗓子?这不是桌子底下给下绊子,背地里捅刀子吗?咱们比武可不兴来这个,这不是英雄豪杰所为。

为什么喊这一声?”

唐铁牛站起来了:“盖寨主,别着急,别生气,那声是我喊的。跟盖寨主说实话,我可不是成心的啊!你说吧,他在那儿爬鸳鸯岩,我呢,有时候看,有时候不看。因为刚才我那兄弟都爬完了,我不感兴趣了。我在这边就跟我这老兄弟金贵儿,我俩逗着玩儿,我逗完了金贵儿呢,就又看他。我正看他呢,金贵儿捅我胳肢窝,一胳肢我,我说,‘哎呀,妈呀!’所以你说我是故意的吗?他听这声,就掉下来了,那说明他这功夫还不到家,要到家的话,就是打雷,他也下不来啊,是不是这意思?我看这样,他刚才让我这一声给搅了,重爬!”

盖世英一听,看了看“青蝎子”杜刚:“怎么样?你还能重爬吗?”

杜刚心想,我这个膀子都快掉环了,还爬?“寨主,不行了,爬不了了……”

盖世英很生气:“好吧,几位,今天咱们就到这儿了,明天在这里,也是比赛的最后一天,咱再分输赢上下。”说到这儿,那边小八义众位弟兄就回转安平镇了。

这边,盖世英领着偏副寨主也往中山寨聚义厅那儿走。这些寨主的队列里有两个人,就是陈清秋和盖娇娘。她们两个也在这儿跟着呢,但是她们一直没露面。她们跟着这些寨主往回走的路上,就听奚金哥过来跟盖世英说话了:“大哥,要照这样的话……咱们恐怕赢不了啊。这是比两天了,总分咱们还是低啊?咱们还是败的多,平的多,赢的少啊,明天咱们能够……扭转大局吗?”

盖世英一边走,一边跟奚金哥说:“呵呵呵……兄弟,放心吧。明天不是最后一天吗?咱们是赢也赢,不赢也得赢。明天我让他们小八义众位弟兄真正认识认识盖寨主的能力,咱们一定大获全胜,热闹在后头呢,你就瞧着吧。”

“是吗?大哥,您有什么把握呢?”

“这你甭问。”

这么简短的一番对话,被陈清秋听着了。陈清秋一听,弦外有音,他这话什么意思?明天热闹在后头呢?赢也得赢,不赢也得赢?这说明盖世英稳操胜券,那他这个稳操胜券是什么呢?是有什么计谋吗?陈清秋回到绣楼上把这话就跟盖娇娘说了:“娇娘啊,你说说,盖寨主说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不知道?”

盖娇娘说:“我爹说这话,我也不知道啊,明天必然得赢,你说得怎么办呢?”

陈清秋说:“现在眼瞅着剩最后一天了,咱们两个在山上既然是卧底,这样的一个重要情况得把它摸清楚啊。待会儿上前面看看,看看众位寨主都在干什么,有没有什么异样变化。”

“好。”一会儿的工夫,盖娇娘下了楼,到前面中山寨聚义厅来了。来到聚义厅这儿一看,聚义厅里边摆着很多的酒席,这些寨主正在这儿开怀畅饮呢。划拳行令,一个个喝得脉胀筋舒,面红耳赤。盖娇娘一来,有几个寨主过来招呼着小姐。

盖世英走过来了:“娇娘,你上这儿干什么来了?”

“爹啊,我来瞧瞧。明天就剩最后一天了,我担心,咱们最后一天能赢吗?”

“你管这事干什么?输了赢了的,你就在旁边看热闹得了。”

“哎呀?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在旁边看热闹啊?我们要输了,藏军山不就没了吗?藏军山一没,我往哪儿去?”

“藏军山没了,你就跟着我们走呗。放心吧,明天我们准赢。”

“准赢?爹,怎么就能准赢呢?”

“女孩儿家问这干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盖娇娘一看这话没问出来。这时候,奚金哥喝得小脸红扑扑的,在旁边走过来了:“呵呵呵呵……盖小姐,怎么今儿个就你自个儿来了?你那师姐呢?陈清秋陈小姐呢?”

“我师姐在我绣楼上待着呢。”

“她怎么没来呢?”

“她不愿意动。”

“哦,呵呵呵……”奚金哥溜溜达达地就奔后边来了。一听陈清秋在后边绣楼上呢,他找她来了。为什么?奚金哥,自从陈清秋上山的第一天开始,就把陈小姐一眼给搭上了。奚金哥那是个什么人?那是见女色起淫心的人。

他心想:陈小姐长得是真漂亮,我得想法跟她谈谈,跟她透透我的心里话,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意思。

他往后边这么一走,偏赶上陈清秋随后也下楼了,往前面走,两个人相遇在奚金哥住处的附近。陈清秋从对面一来,奚金哥看见了,老远的一抱腕:“哎哟,陈小姐,上哪儿去啊?”

陈清秋一看是奚金哥,马上就停下了脚步:“哎哟,奚寨主。”

“别这么叫,怎么能叫寨主呢?一叫寨主这不显得远了吗?陈小姐,我跟你二哥可是好朋友啊,你二哥这回到山上来,要不是我给讲情,盖寨主就把他塞到石洞里了。这个呢,我跟寨主一说,把他押到一个单间房里了,没受着罪。我跟你二哥论弟兄,你自然管我……叫哥哥,不要叫寨主。”

“哦,奚大哥。”

“哎!对对对……你我二人今后就兄妹相称。看见没有?旁边那间屋子就是我的住处,怎么样?上我屋里坐会儿?我有点话想要跟你谈谈,能不能赏光啊?”

陈清秋一看奚金哥的眼神就不怀好意。但是陈清秋又一想:我今天急于要知道,山寨明天到底有什么稳操胜券的办法,是不是能从他嘴里得出来呢?

那我就跟他去一趟。“好吧,那我就去看看。”

“来,请!”奚金哥几步走到自己房门前,把门一推:“小姐,您先走。”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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