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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小雷霆强辩老爹震怒 雷震宇审儿八义佩服(1 / 1)


老爷子雷鸣雷震宇一见自己的儿子雷霆,第一句话就问他:“你的镖囊呢?”

这一问,雷霆当时就一愣:“啊……镖囊在我屋里呢。”

“把它拿来。”

“哎。”雷霆转身出去,不大会儿的工夫把镖囊就拿进来了,双手交给他爹。

雷鸣把镖囊接过来往里一伸手,一划拉,抓出来一把镖。镖囊里一共是五支镖,往外这么一扽,一看是四支:“怎么四支镖?那支镖呢?”

“啊?呵……那支镖没在里边吗?”

“我问你,你的镖在哪儿你不知道吗?”

“哎,那支镖……放哪儿了?这支镖我没用啊。哦……对了,昨天我跟那些弟兄在一块儿玩儿,有一个人拿我的镖练镖了,练完之后没给我。”

“没给你?谁啊?”

“他……您不认识……呵……爹,那……那我的朋友,我说出名字来……您……您也不熟悉。”

“你还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这支镖我给你找着了!”

“在哪儿呢?”

老头儿在桌子上一扽,把镖就拿出来了:“这不在这儿呢吗?是不是你的镖?”

“啊……对,是,是……”雷霆心想,我的谎撒得也太低级了。屋里这三位在这儿坐着呢,肯定就是后边撵我的那几位?我现在才明白,人家都坐这儿了,我还撒什么谎啊?干脆我就明说吧:“爹,是,那支镖……是我的。

我……刚才……做了点儿事。我这点事……做得不光彩,我不露脸……”

“你还腆脸跟我说,不光彩,不露脸,不露什么脸?你给我丢尽了人,现尽了眼。小奴才,这些日子我天天在后边跟踪盯着你,看你出入太师府,跟那些绿林强盗一起聚饮,你们划拳行令、胡作非为,做了很多的坏事。一直想要等着抓住把柄的时候,我再治你,这把柄我一直没有亲自抓到。今天别人把这把柄给我送上门来了。你拿这支镖上状元府了?你去刺杀状元去了?

是不是?”

“我……我不是想刺杀状元,我看他们那儿有一帮人,我就……抖手一镖,寻思吓唬吓唬他们……”雷霆一直跟这些绿林强盗在一块儿混,混得既油滑,又狡诈,撒谎不带脸红的,瞎话顺嘴往外流。他自个儿编得不圆全,都不觉得尴尬。

雷霆这几句话说完,老头儿可是正经人,站起身来往前一走,雷霆吓得就不敢动弹了。雷霆从小跟他爹长大,跟他爹学的武艺,知道他爹的脾气。

他爹要是上来火,要打他,不准跑。要是跑了,得加重处罚。要打,必须在这儿站直了,越打越直,这才能行呢。

老头儿往前一走,雷霆心里就合计:要挨揍,要挨揍……先把架亮出来了。老头儿走到他跟前,一亮这巴掌,“啪啪”反正就两巴掌,当时雷霆脸上的手指头印子就鼓起来了。打完了之后,他连拿手胡噜都没敢胡噜:“爹,您别生气,您别生气……是,是我的错……”

“我问你,受谁的差遣?谁让你去的?”

“啊……爹,这个……我不能跟你说啊。是……是朋友让我去的……”

“朋友?什么朋友?嗯?你这个朋友对待你就这么好吗?你甘心为他卖命……”

“啊……爹,这是哥们儿义气嘛,为朋友两肋插刀嘛……”

“啪”又一巴掌。“打你个两肋插刀!我问你,是你朋友近,还是你爹近?!”

“啊,当然我爹近哪。那那……爹就一个,朋友还有好多。爹,那那……您怎么说这话?……”

“既然是你爹跟你近,你爹问你话,你就给我老实回答。你说,谁派你上状元府去的?你的那帮强盗朋友都在什么地方?给我讲!”

“啊……爹,这不能讲啊!这一讲……就不够弟兄义气了。”

老头儿听到这儿可气坏了,心想:你爹还赶不上你那些弟兄义气。老头儿底下一腿,“嘡”给来一腚墩儿。老头儿的腿可不是一般的腿,外号“千里风云侠金刚腿”雷鸣雷震宇。老头儿主要是腿功好,年轻的时候一口气能踢断二十四根檀木桩。给他儿子来这一腿,他悠着劲儿呢。要是使足了劲儿,他儿子俩腿就都折了。“啪”这一兜,雷霆“扑通”就坐那儿了。

他一坐那儿,阮英赶紧站起来:“啊……老盟叔,您……您别这样,您息怒,您息怒……老盟叔,有什么事慢慢说,您光这么打,这也不行啊……”

阮英过来了:“啊……我叫你大哥吧,看年龄可能你比我大两岁。这位大哥,我是阮英,是状元府里的。今天在身后跟着你的,就是我们三个人,他叫时长青,他叫花云平。我们三个人一直跟着你到店里来了。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事到如今,你是我老盟叔的儿子,咱们不讲人情面子,也得讲几分哪。

只要你把真情实话,从头至尾跟我们都讲清楚说明白,我阮英敢保证对你从轻惩处。怎么样大哥?能不能跟我们几个弟兄说点儿真心话啊?”

雷霆在地下坐着,一脸为难:“唉……”

老头儿一听,火儿更上来了,老头儿是急脾气:“你说不说?”

“爹,您别着急,我不能说。”

“你怎么就不能说?”

“我一说了啊,恐怕连您带我,都得受连累。”

“受什么连累?你爹我一辈子闯荡江湖,我怕过谁?你这么小小年纪就胆小如鼠,你还敢闯荡江湖吗?”

“嗯,爹……是啊。他他他……我要说出来之后,不光说咱们家里遭灾难,同时我觉得,这这这……这不是这里的规矩。”

“哪里的规矩?!”

“我……我们这堆儿里的规矩。”

“你们这堆儿是什么规矩?”

“我们这规矩跟您说您也听不明白,您就别问了。”

“好,不是这样吗?小子,今天我就把你送到官府,拿绳子来!”老头儿马上吩咐伙计给拿条绳子来。老头儿自个儿把绳子一抖搂:“过来!”往雷霆脖子上这么一搭,俩胳膊往回一窝,绑得结结实实,绳子都煞a进肉里去了。

“哎,爹呀,扣儿松点儿……胳膊架着太难受了……”

“要知道难受,就别干坏事,起来!”老头儿一薅绳子,雷霆就站起来了。“阮英,这样吧,我带着他亲自到你们状元府,今天晚上就过他的堂。

这小子要说出他的活动地点,招出他这些狐朋狗友,也就罢了,如果他要不说,我就宰了他!”

阮英说:“老人家您别着急……别上这么大火。既然是这样的话,您这是大义灭亲哪,侄儿我非常敬仰您的品格,那跟着我,就一块儿上状元府走一趟吧。”

“好!”老头儿上把账房的先生伙计都叫过来,让他们照应着店房。“今天晚上我跟着我的犬子去请罪!”老头儿带着雷霆跟着阮英等人就来到了状元府。

阮英回到状元府的时候,众人谁也没睡。因为这三位追刺客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掌着灯,正在客厅里坐着呢。阮英先进来了,向周景龙禀报:“五哥……”怎么一回事。

周景龙一听:“哦,既然有这样的事情,那快快有请老人家。”

周景龙站起来,带领着众位弟兄往外迎接,把雷鸣雷震宇迎进客厅。迎进客厅之后,周景龙让老头儿上面落座。

老头儿说什么也不坐:“哎呀,这是状元您的座位,我可不能坐,我就在旁边坐就行了……”谦让再三,旁边有人给老头儿搭过来一把椅子,老头儿就坐到这儿了。老头儿坐下之后,先冲着周景龙一抱腕:“状元,听说您是新科的文状元陈景龙。”

周景龙说:“正是。”

“唉……状元,今天我上您这儿,给您请罪来了。老朽不才,家教不严,生出一个逆子。今天晚上他竟然狗胆包天,闯进状元府来行刺,这一镖险些要了状元老爷的性命啊!老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当即把犬子叫到我的跟前,当面质问。他已经承认是他行刺了,只是现在他还没有讲出来,谁让他来行刺,这些人住在什么地方,巢穴在哪里。我看在那里问不出来,就把他捆绑之后带到这里,请状元老爷您当堂审问。状元老爷,我这个孩子啊,不是我们家的人。可以说他是不肖子,就差我讼他忤逆了。不知道我们家祖上哪辈缺德了,还是坟地里风水改变了,生出来这么个孽障种。这小子贼骨头贼肉,不怕打,不怕骂,状元老爷,今天晚上我不知道您府里有没有刑具,要是有刑具,不管是板子、棍子、夹棍、桚指a……无论有什么,都摆出来,给这小子挨个儿过一遍,不然的话,他是不能说的……”

周景龙一听,老头儿这么开明,这么豁达,我这个状元更不能对人家的儿子施行酷刑啊,更何况状元府里没有这些酷刑。周景龙说:“好吧。既然您绑子伏法,就请把公子带上来吧。”

下边有人就推着雷霆进来了。雷霆被绑着进来之后,在屋地当中一站,一看正面是状元,旁边是小八义众位弟兄,雷霆还显出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百六十个不在乎的样儿。老头儿在旁边大喊了一嗓子:“跪下!”

听这一嗓子,雷霆“扑通”就跪那儿了。他往这儿一跪,周景龙在上面看了看:“下面跪的,你是雷霆吗?”

“正是。”

“我来问你,方才你因何到此行刺?”

a 桚指,一种刑具。

“为了要你的命。”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老头儿在旁边气得胡子就一哆嗦,心想:好小子,我在这儿坐着,当着我的面,你就敢说这样的话?!

周景龙说:“我和你有怨有仇吗?”

“没怨没仇。”

“那你因何要行刺我呢?”

“因为你是状元。我们弟兄们瞅着你这个状元别扭,就要行刺你。”

“哦?你说你们弟兄,是指什么人?”

“就是我们的哥们儿,磕头的把兄弟。”

“他们有姓名吗?”

“有姓名,不能告诉你。”

“他们在什么地方住?”

“他们有住的地方,也不能跟你讲。”

“我来问你,九龙珍珠冠,可是他们其中的人盗去的吗?”

“你猜对了,九龙珍珠冠就是他们其中的人盗的。”

“是谁盗的?”

“不能跟你说。”

气人不气人?问他什么,他什么都不说。老头儿在旁边就坐不住了,一下就站起来了:“状元,我替您问行吗?”

状元一看,老头儿的脸都黄了:“啊……老人家,您怎么问?”

“你甭管。”老头儿过来一薅他脖领子,就提溜起来了。“站这儿!小子,今天当爹的问你一句话,你当着状元的面,你说不说?你要说了,状元可以从轻惩处,咱们家避免蒙受罪名。如果你要是不说的话,今天我就跟你没完!”

“爹,我跟您说吧,您就放心吧,今天您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能说……”

当着外人的面,雷霆跟他爹一说这句话,老头儿的脸上更挂不住了。老头儿一薅儿子脖领子,“咣”就一拳,雷霆的脑袋磕墙上了,没出声。老头儿几步走到跟前,一薅脖领子又拎起来了,“嘡”拿腿一搪,雷霆就横起来了,“啪”摔地上了,还是没言语。老头儿一脚,踢到墙根了,还没动静。

小八义众弟兄在旁边瞅着,这小子的骨头跟肉是够硬的。唐铁牛心想:他这是练的什么功啊?这是搪揍功!

老头儿把儿子踢到那边,走到跟前,一扯他的腰带子,又提溜起来,抡起拳头就打起来了——拳脚相加。老头儿这么一打,众位弟兄都过来劝:“老爷子您息怒息怒……可不能这么打!这么打,就把他给打坏了,您万万不能这样……”

老头儿气得直哆嗦:“你们躲开,你们躲开……好,我不打了,我不打了,我不打了……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几句话。”

“哎,您说吧……”

老头儿走到雷霆的跟前:“雷霆啊,雷霆,我把你从小拉扯长大成人,你三岁没娘,我是又当爹又当妈,一口粥一口饭地把你喂大了。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你对你爹就是这个样子!我问你,你是我爹,还是我是你爹?你说!”

“呵……爹,那当然您是我爹啊,那我……那怎么我能是您爹呢!”

“我是你爹,为什么你就不听我这当爹的话?!”

“爹,我不能跟你讲,讲了后果就严重了……”

“哦?你不听你爹的话,不能跟我讲,有什么事你跟那些朋友讲……好了,我们老雷家也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今后也没有这个爹了……”老头儿一伸手,由打旁边一个人手中把刀就扽出来了,一转身,一甩须髯,这口刀往脖项上一搭。雷霆在旁边一看,可吓坏了:“爹!我说!”

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次再说!

a 煞shā,勒紧;扣紧。详见《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第7 版,第113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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