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习忽然露出了愤世嫉俗的神色,“这供词肯定是真的!”
“洛阳稍微有点排面的人都能够看出来,宦官中有人和您不对付。既然如此,他们派人来刺杀您,不是合情合理吗?况且他们自己都招了,还有啥可怀疑的!”
接着贾习开始左右踱步,显得有些烦躁。
“要我说这些人就该杀,而且早就该杀了。直接把他们全弄死,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刘辩表情有些古怪。他觉得自己问的挺清楚的。
这些供词审的实在是太轻松了,这种诡异的“不打自招”使他总感觉对方是早就准备好的言辞,这般过来只是为了栽赃陷害一样。
可是栽赃陷害也没法混到刺客团体里,又有必要牺牲这么多人做一场证据不足的栽赃。
所以一切就显得很奇怪。
他这才打算问一问贾习,准备考一考她。
结果对方好像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你说他什么都没说吧,说的又好像挺有道理。
刘辩忽然发现,虽然贾习的判断很草率,但是恰好符合所有知情人士心理。既然全洛阳人都知道,有些宦官要搞自己。那忽然来了这么一批刺客,要刺杀自己,确实合情合理。
自己现在反手把他们全给抄了,也拥有了正当且充分的理由。
这样一来消息的真伪好像不太重要,是否有隐情也可以容后再议。
根据目前的情况,刘辩作为既得利益者,没有发现自己会遭受任何损失。既然如此刘辩决定先不纠结幕后黑手图个啥。反正敌人的敌人,在这件事上是可以合作一把的。
至于将来,是否要做好防备。等到查出幕后黑手,确定对方是否要搞自己再说吧。
没准此人对自己就根本没有敌意呢?
想通了这些,刘辩示意千军继续去问些细节,一会儿他会亲自与千军商量后续的安排。
千军明白,这是刘辩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一会儿还要继续问的节奏。
所以他更加纠结了,至今为止他也解释不清阳球的立场。
不过,对于刘辩的命令,他也没有过多意见,只是默不作声的离去。
刘辩不确定,刚才贾习的回答到底是不太聪明的人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一个懂哥在那装不懂,所以继续试探。
他轻巧的引导着话题,聊起刚才贾习指挥商队的人有条不紊的灭火时的果断、高效。聊到了了他因地制宜,合理发挥那些杂鱼的作用。
贾习却显得有些听不懂刘辩的话,大大咧咧的回答:“殿下过奖了,其实我啥也不懂,只不过是碰到过火灾,恰好会灭火罢了。刚刚局势危急,我不过是为了保命慌乱间瞎指挥一波而已。只是一点小手段不足挂齿。”
接着还不忘,拍了一手刘辩马屁:“比起殿下在洛阳的布局,我这一点微末的能力啥也不是。”
最后又显得有些怯懦和后怕的说:“幸亏我刚刚当时超常发挥,否则小命就没了。”
本来贾习以为自己这一番话会使刘辩对自己失去兴趣。
却没有想到,刘辩的心中已经拉起了警钟。
姓贾,还对苟命这种事情非常执着的人,刘辩的印象中只有一个。
于是他双眼紧紧的盯着贾习,问道:“文和先生何故欺我?”
贾习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殿下,草民可不叫什么文和。草民姓贾,名习,字文优,陇西人是也,殿下应该是认错人了吧?殿下要是喜欢,我改个名字已不是不行。”说完他又露出一点狗腿子的神色。
刘辩看他,神色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化,才确定自己可能真的是误会了。
于是赶忙向其道歉,态度极为诚恳。
贾习则露出诚惶诚恐的样子,一点读书人的傲气都没有,引得刘辩有些鄙视。
虽然升起了一丝轻视之心,但是刘辩仍觉得有些怪异。他反复念叨着贾习的表字,总觉得文优这个字有点儿耳熟,就像是总能见到一般。但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
最后,他干脆放弃了在这方面的思考。转而开始用力拉拢起贾习。
结果对方却以至交好友病逝,他要为其守灵三年,唯有婉拒了。
刘辩有些疑惑,为父母守灵、为兄长守灵、为恩师守灵,这种事情都说得通。可是为一个朋友守灵这合理吗?
刘辩忽然感觉自己可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但是也不好多说。
他面皮有些薄,这两年虽然随着社交变多,磨出了一点厚脸皮,但也不太好意思像个狗皮膏药一般,只好放任其回到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