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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1 / 1)


第三十三回

薛延陀多弥行不义定边关军师用奇谋

契苾何力是夷南可汗的宗亲,九岁丧父,随母度日,长大后被任命为燕然府总管。夷南死后,多弥当了可汗,一反既往国策,大肆对外用兵,不但与唐断绝友善,而且进攻回纥、同罗等弱小部族,抢掠财物,毁坏庄田,残害无辜百姓。契苾何力实在看不惯,曾多次规劝多弥停止这些伤天害理、于国于民不利的事情。多弥不但不听,反而把他监禁起来。契苾何力的姑母是多弥的夫人,姑母出面说情才放了他,仍让他做燕然府总管。

这一次,他回漠北城探母,得知多弥大肆征兵,操练人马,准备秋后大举进攻唐朝。

征兵不是自愿,而是抢兵。规定十八岁至五十五岁的男人,都要入伍,使得好多家庭哭叫无门。有的男人躲藏起来,却被多弥抓回来就地处死示众。

好端端的一个薛延陀被多弥搞得苦不堪言。

契苾何力又冒死找到多弥,请他罢手。多弥大怒,将他打了一百军棍。他的老母哭叫求情,被多弥推倒,摔折了腿。

契苾何力想在家伺候老母,可是母亲怕他再生事端,硬叫他回到燕然府。

契苾何力说:“我几天几夜没有睡觉,心中思念老母,所以精神不振呀!”

茂公和紫烟听了契苾何力的话,不禁长长叹气,同情契苾何力的遭遇,也同情薛延陀人民的悲惨处境。

茂公告诉他,这次是奉太宗之命,率兵平定多弥的,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契苾何力听了十分高兴,说:“请元帅大兵开进燕然府,然后再与多弥作战,我想一定会得到薛延陀人民的支持。”

茂公和紫烟连连称是。时间很晚了,紫烟说:“你该歇着了!”

契苾何力站起来,转身要走,一拐一拐的。

茂公问:“你的棍伤还没好吗?”

契苾何力点点头。

紫烟说:“那就在这里歇了吧!顺便给你上上药,治治伤。”

契苾何力很不好意思,迟迟疑疑的样子。茂公叫来卫士专在大帐中给契苾何力搭了一张床。

茂公安顿好了,进内帐休息。紫烟拿出药,让契苾何力躺下,解开衣服。契苾何力羞羞答答地红着脸说:“夫人,我实在承受不起呀!”

紫烟笑笑说:“好,别害羞,按年龄我可以做你母亲了。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了!”

契苾何力只好将衣服解开。紫烟看时青一块、紫一块,都淤了血。紫烟又烧了开水,冲上药粉,为他热敷,一直忙到半夜子时。

契苾何力被感动得热泪沾湿了枕头。

第二天,由契苾何力领路,大军开到燕然府,小部分军队入城,大部分军队在城外驻扎。

多弥听说唐军来了,十分惊慌,召集群臣商议,准备顽抗。又听说契苾何力投了唐营,他更是火冲胸膛,立时派出骁骑两千,来到燕然府外,昼伏夜出,袭击唐营。

唐营将士没有准备,又是夜间,吃了亏。有的将士被射伤,有的马匹草料被抢走。

尉迟恭气极了,连声大骂:“这群兔崽子,骑马而来,乱射一通箭,然后飞驰而去。他妈的,在这儿打仗,有劲也使不上!”

茂公并不惊慌,安慰了尉迟恭几句,说:“夜间守好营盘,白天可在营外挖许多沙坑,挖好后睡觉,但夜间要醒着。”

这样一来,多弥的骑兵夜间来时,有的落在沙坑里,有的不敢近前。如此几夜后,便不再前来。

尉迟恭说:“这也不是办法。只是挺着挨打,何时是了?再说,白天起了风,沙坑被风推平了,还得重新挖。”

茂公依然安慰他,叫他不要急躁,说性急吃不了热豆腐。

茂公与契苾何力商量破敌之策。

契苾何力说:“这里都是骑兵,来往飞快,飘忽不定,不好聚歼。只有先攻下漠北城,拿住多弥,其他的部族就可以慢慢对付了!”

茂公想了想说:“比如要砍一棵大树,当然是一下子砍了树根,树就倒了,剩下的枝叶就好收拾了。如果是先掰了树枝,再砍树根,是不是省些力气呀!”

契苾何力听茂公这样说,不言声了。紫烟在旁说:“如果费些力气,先砍了树根,剩下的枝叶不就也蔫了吗?所以,我同意契苾何力的方案。”

茂公沉思不语,说:“再容我想想!”

过了数日,茂公深居不出,只一声不响地坐着,旁若无人。紫烟暗暗望着,只见他头发灰白,脸上皱纹纵横,显然老了许多了。

紫烟实在心疼,嘴里暗暗说:“夫君啊,你为大唐江山真是呕心沥血呀!”

十天过去了,茂公出了内帐,叫来契苾何力说:“多蒙你向我介绍薛延陀的一切情况,我十分感谢。现今给你两个任务:第一,速去回纥和同罗部,把我的信交给他们,请他们速来燕然府见我;第二,传递完消息,再去漠北城联络几个知心的将官,劝说他们与我们里应外合,共灭多弥。不知你可敢再回漠北城?”

契苾何力说:“元帅与夫人对我赐恩有加,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茂公点头,拿出两封信,一封致回纥部可汗,一封致同罗部可汗。

契苾何力接过信,上马飞驰而去。

契苾何力走了,尉迟恭进来说:“元帅,你让契苾何力走了?他干什么去了?”

茂公说:“一去回纥、同罗送信,二去漠北城策反。”

尉迟恭听了,拍着大腿说:“咳,他这一走,如涸鱼得水,一定不回来了。他见我们难胜多弥,母亲又在漠北城,肯定反了!”

茂公说:“不然。观人面而知人心,契苾何力不会背我而逃!”

过了一段时日,回纥、同罗部两个可汗飞马来到唐营,见了茂公深深施礼,连连叫好说:“这个多弥坏透了,我们早盼着天朝大兵呢!元帅有何吩咐,我们誓死合力共灭多弥!”

茂公热情地款待他们,席间茂公说:“你们回去后,各自向六府七州进兵,夺了六府七州,坚守城池,不可再进漠北城。在战斗中不可多杀无辜。抗者不赦,降者收纳。你们估计拿下六府七州,得用多长时间?”

回纥、同罗可汗互相望望说:“这也难说,不过我们可以分分任务。每拿下一个,飞报元帅得知就是了!”

茂公又向他们介绍了大唐的盛况,太宗贞观之治所取得的成就等,并约他们待平定了多弥,同到长安去面见太宗。两个可汗都非常高兴,说:“本来薛延陀在夷南的治理下,一天天繁荣起来。可叹他死后换了个多弥可汗,他心地不善,凶暴残忍,不但害了薛延陀,害得我们也不能安生。”

茂公送走了两位可汗,回到帐中等着契苾何力的消息。

契苾何力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后,在一个夜间进了漠北城。他到一个知心将领家中去,只见门上已贴着封条。情知不妙,他转身就走,黑暗中却跑出几个人来,把他捆绑拿住,送到多弥的府上。

多弥见了他,哈哈大笑,说:“你这个叛徒,黑夜间潜来漠北,有什么企图?”

契苾何力说:“我不是叛徒,你才是叛徒!夷南可汗与大唐和睦相处,岁岁称臣年年纳贡,大唐每年给我们许多大米白面,还帮咱们建立学堂学习汉文,这些好处你都忘了。起兵反唐,你不是叛徒是什么?”

一席话问得多弥哑口无言。多弥恼羞成怒,下令将他推出去杀了。

契苾何力的姑姑急忙从内室出来,制止了刀斧手,把契苾何力拉到身旁,和颜悦色地说:“你姑夫和大唐打仗,也是为了薛延陀部,为了咱们全家,将来若是打败了唐朝,你姑夫的势力就更大了,你不也跟着沾光吗?”

契苾何力给姑姑跪下说:“姑姑,你好糊涂啊,我们本来是唐朝的属国,是唐朝的臣子。我们与唐朝互不侵犯,互相支援,眼看我们一天天好起来了,这回又起战争,使百姓遭殃,人人怨声载道,难道你听不见吗?再说,依我们的兵力,要想打败唐军是不可能的呀!如今唐朝已经发来大兵,徐茂公元帅是个心地和善又足智多谋的人,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失败的呀!”

契苾何力的话,姑姑不是听不进去,只是做不了多弥的主。她哭哭啼啼地说:“你不听你姑夫的话,小命就难保了啊!”

契苾何力给姑姑擦擦泪,坚定地说:“我契苾何力生为大唐臣,死为大唐烈士,天地日月可鉴我的志向!”

多弥在旁看了,心头火起,顺手抽出宝剑,挥剑削去契苾何力的左耳。契苾何力捂着脸仍然大骂不止。多弥举剑要杀契苾何力,姑姑上前抱住他,苦苦哀告,多弥才放下宝剑,怒气冲冲地走了。

姑姑忙着给契苾何力用布包扎伤口,催促他说:“孩子,你赶快跑吧。不然他一回来,你还有好吗!”

契苾何力忍着剧痛,悄悄溜出后宫,绕到前门,骑上马冲出漠北城直奔燕然府。

茂公见契苾何力被多弥削去了左耳,心中难受,急忙叫出紫烟,为他治伤。紫烟见契苾何力满脸是血,又掉了一只耳朵,心中一阵酸痛,流着泪为他上药包扎伤口。

茂公在一旁赞叹说:“壮士心如铁石,实可敬也!”

茂公让契苾何力养伤。契苾何力说:“我没有完成元帅交给我的第二个任务,心中难受。掉个耳朵算什么,我一样可以派上用场!”

茂公安慰了他,进内帐去了。

过了几天,唐营中安安静静,多弥的骑兵也不来骚扰了。接着传来回纥和同罗可汗的捷报,他们已经各自夺取了两个州府。

多弥见回纥和同罗发兵助唐,更是怒从中来。

契苾何力几次跟茂公要求任务,一心再回漠北城策反,达到里应外合的目的。

茂公笑笑说:“小伙子,给你任务,再回漠北。这回可不是去策反,而是帮着多弥打唐军!”

契苾何力听了,不解其意,说:“元帅,你是看不起我契苾何力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呀!”说罢,拔剑横项,要自刎。

茂公急忙夺下剑,悄悄对他交代了一阵。

契苾何力乐了。

营外,尉迟恭早已为他准备了两千骑兵,一色薛延陀兵卒的打扮。尉迟恭拍拍契苾何力的肩头说:“好小子,兵马准备好了,你快走吧!”

契苾何力骑上马,带领两千骑兵奔向漠北城。

多弥正在焦虑四处受敌,见契苾何力到来,大吼:“你小子又来送死啦!”

契苾何力跪下说:“姑父,你是不知我的心啊!我当初就是诈降唐营,偏偏不说,想立个头功。姑父性急,削去了我的耳朵,我只好忍受了。我已经摸清了唐营的情况,他们的兵将不善于游击作战,所以迟迟不敢出燕然府。我悄悄出来,告知姑父,连夜奔袭,倾全城人马,一战可杀退唐军。侄儿我愿做前队。”

多弥正在焦虑中,忽听契苾何力的主意,真酷似久旱逢甘霖,便扶起契苾何力说:“孩子,难为你了。现在回纥与同罗都助唐打我,实在叫我发愁。”

契苾何力说:“回纥和同罗见唐军势力强大,才这样做。如果我们杀退唐军,他们自然就老实了!”

多弥一想,连声说:“很对,很对!”

接着多弥召来众将,下达进攻唐营的命令:倾全城骑兵,分三路进击。契苾何力在中路,多弥押着后队。半夜子时出发。

多弥的骑兵在契苾何力导引下,很快就接近了唐营。

唐营中静悄悄的,只有几个游动哨兵在来回走动。

契苾何力说:“那就是中军大营!”

接着一声令下,领兵冲进大营。唐营中士兵慌作一团,忙乱中提着兵器去寻找战马,登时被杀死许多。多数人见状不妙,仓皇败走,扔下兵器和战马,哭喊着往南逃跑。

契苾何力不忍心杀害唐军,只是大吼着追击。他尤其害怕茂公元帅和夫人逃跑不及,被乱军伤害。黑夜中又看不仔细,心中十分着急,只是努力寻找着茂公的影子。

突然,他见前面有一人骑马飞跑,戴着元帅头盔,不禁暗暗叫苦:“元帅呀,你怎么不早早离开呢!”

契苾何力故意向左边跑去,同时大声吼叫:“徐茂公往左边逃跑了!”

引得许多骑兵向左边追杀。

一直追杀到天色大白,唐军狼狈四逃,沙漠上到处是扔下的兵器、物品和死伤的马匹。

此时多弥也赶了上来。他多了一个心眼儿,万一契苾何力有诈,他也好马上返回漠北城。可是当他看见,唐营果然是无准备的样子,并不是空营,心中就踏实多了,相信契苾何力不是糊弄他,于是就放心大胆地往前冲。

大漠之上,唐军和薛延陀军战在一起,东一堆,西一块,乱成一团。唐营受创惨重。

正在多弥高兴的时候,忽听背后如黑云压顶一样,冲来许多战马。多弥正在疑惑,战马已到了身边,不容分说就和他战在一起。

一个黑面虬须的大将,手持钢鞭喊:“多弥贼人,你的漠北城,早被我三千铁骑攻下了,你的老窝儿没有了,还战什么!”

多弥一听,吃了一惊,再寻契苾何力,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时唐军好像来了精神,掉回头来与多弥的骑兵死拼。

尉迟恭紧紧追着多弥不放。多弥向漠北城跑着,迎面又杀来回纥与同罗部的兵将。

多弥一见不好,又向右边跑去。正好遇上契苾何力。契苾何力抡刀便砍。

多弥大吼:“我是你姑夫!”

契苾何力也喊:“杀的就是你!”

多弥掉头又往回跑,正被尉迟恭碰上,尉迟恭飞起一鞭,将多弥的头盔打碎,伸过手去把他手中的狼牙棒夺了过来,反过去一击正中后心,多弥被打下马来。不知死活之时,契苾何力赶上前,连砍数刀,多弥成了肉酱。

多弥一死,骑兵们四散奔逃,契苾何力催马抡刀又杀了几员大将。

只听茂公大喊:“壮士且莫追杀了!”

契苾何力回到茂公身边,吃了一惊,问:“元帅,你怎么换了帽子和衣服?”

茂公笑笑:“为了躲避敌人嘛!”

契苾何力又问:“那,我看见的头戴帅盔的人,不是你吗?”

茂公说:“那是我的卫士扮的。元帅不退,士兵怎么撤退呀!”

契苾何力又要追杀。茂公说:“随他们去吧!尽量少杀人为好!”

契苾何力说:“元帅,大漠之上少城郭,他们都是游击作战。现在就像鸟出巢、兔子出窝一样,不乘机杀了他们,放他们一走,就找不见他们的穴巢了!”

茂公笑笑说:“他们总有回来的时候,何况平定薛延陀,不是杀了多弥就解决了,也不是一战就太平无事了呀!”

茂公领着回纥、同罗两个可汗及众将来到燕然府,为大家设宴庆功。

然后,茂公进兵漠北城。回纥与同罗两个可汗连声叹服茂公用兵如神。

茂公笑笑说:“作战要智勇并用,抚诈兼施。抚上贵诚,制敌贵诈,是兵家要诀。”

回纥和同罗二可汗请求回本部。茂公同意,送他们走了。

徐茂公在漠北又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安抚了人心,收服了所有部族。最后,茂公上表给太宗,欲立契苾何力为可汗。太宗复旨,任听裁决。

但契苾何力说什么也不愿做可汗,只愿随茂公入唐,在茂公手下当一名将官。

茂公见他实在诚心,将来也有可用之处,就同意了,另立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当了可汗。

茂公又设立了燕然都护府,总管六府七州事,以安定边疆,加强内地与边疆的联系。

尉迟恭被安置为燕然都护府总管。

尉迟恭不高兴,说:“怎么把我留下了,让我成年吃沙子啊!”

茂公说:“你是门神,这个门开始必须你守,等过几年,我定找人换你!不要惦记家中,我回朝后第一件事,就是着人把家眷给你送来!”

尉迟恭无奈,只好接受了,说:“军师元帅,你让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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