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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1 / 1)


第二十六回

逞淫情太子乱宫闱藏头诗世民遮家丑

唐高祖已经年老,但好色之心犹炽。他宫中的美人,仅生儿育女者,就有三十人。可他仍不满足,还不断地从宫外选美,以资玩乐。一些臣僚为了投其所好,也争相献美。有人竟把隋文帝当年的张、尹二妃也献上了。

这张、尹二妃虽然已经三十出头,却浪情多姿,手段相当的厉害,把个李渊折腾得神迷魄飞。

此时窦后已经死了,张、尹二妃虽然不能扶为正宫,但在李渊面前,十分得宠,说一不二。

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很会看风头。觉得若想在父皇面前说话算数,就得要抓住张、尹二妃,何况这两个人又都是拈花惹草的高手。

唐高祖李渊毕竟年纪大了,架不住许多把板斧的消磨,经常身体倦怠。这一日,又值身体不爽,在丹霄宫中静养。一般嫔妃,不召不得进去,唯有张、尹二妃可以随时看望。

高祖病了,张、尹二妃闲着没有意思,就请人来宫中踢毯玩。这日,尹妃的侍女小莺又去请人来,正好遇上了建成和元吉的两个小宫监,便笑嘻嘻地问:“近日来,两位王爷干什么了?”

小宫监说:“你真是有眼无珠,这不就在身后。”

建成和元吉走过来,见小莺俊俏伶俐,就嬉皮笑脸地说话。

“小莺,你十几了?”建成问。

“十六岁。”小莺答。

元吉笑着说:“好,正是花枝乱颤的年纪,实在招人喜欢。”说罢,上前抓住小莺的手,要亲。

小莺急忙躲闪,说:“王爷自要珍重,要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建成也凑过来说:“不妨事。”一把将小莺拉入宫槛内,抱住亲了一口。

小莺推推搡搡说:“两位必是有事,快去做吧!我要去请人踢毯玩了。”

建成说:“你们夫人这些天做什么?”

小莺说:“昨天是张夫人寿诞,前日是尹夫人寿诞,前日和昨日可忙活了。前日、昨日,两位王爷怎么不来?”

建成和元吉说:“我们没有接过请柬呀!”

小莺说:“今日我告诉了,那就补上吧!”

建成和元吉齐声说:“好吧,明天我们补上,你先通知张、尹两位夫人!”

小莺调情地问:“那,两位王爷给我什么谢礼呀?”

建成和元吉看看身边没有带别的物件,便解下腰间八宝十锦合欢丝鸾带,递给小莺。小莺接了,高高兴兴地走了。

建成和元吉回到东府,开始准备给张、尹二妃的礼物。二人各拿了一些珍珠美玉,用两个金龙盒子装上,打点得整整齐齐,只待明日去见张、尹二妃。

到了第二天,建成和元吉骑了马,来到后宰门,跳下马来,提了礼物,来到分宫楼。

小莺正站在宫门前翘首张望呢,见建成和元吉来了,嘻嘻笑着:“两位王爷果真讲信用,来得真早。”

于是,小莺带着他俩去见张、尹二妃。

张、尹二妃早已梳妆打扮完毕,等着建成和元吉到来。几个小宫娥轻移莲步,还在忙活。

建成和元吉见了张、尹二妃,要行大礼。张、尹二妃急忙拦住,齐说:“二王要行大礼,岂不折死我们!”

建成说:“两位夫人,你们如同庶母,焉有圣寿不行恭拜之礼呀!”

张妃说:“请二王以常礼相待,我们倒心安理得。”

二王只好顺从。尹妃说:“在这里不便说话,何不到楼上坐坐。”

张妃也说好。二王随二妃上了楼。

四人坐下,慢慢品着茶膳,彼此含情脉脉地说话。张妃说:“前些时候,二王曾经来过,你们走后,叫我们姐妹梦寐难忘。今日可盼来了,真叫我们高兴。”

元吉说:“夫人说哪里话来,骨肉之间,我们应早来拜望,这是我们应有的孝道。”

建成说:“我们心里也常挂着两位夫人,只是不敢常来打扰。再说,也怕父皇看见,有点不好意思。”

尹妃说:“我和姐姐时常议论,三位殿下都是万岁所生,只是那秦王傲然不可接近,见了我们,随便一揖,什么话也不说就走了。”

元吉说:“他这个人骄矜强悍,趾高气扬,靠着西府那帮文臣武将,谁也瞧不起。”

尹妃说:“哼,前些时候,万岁要让他迁居洛阳,离开长安。还是我和张姐在万岁面前说的情,才没让他走。”

建成说:“这个情,你不说为好。秦王狼心狗肺,不会领情。让他走算了,省得在父皇面前生事,拿我们当眼中钉。我们做事,还得提防着他。”

张妃说:“怕什么。我们四人一块做事,还怕他李世民飞上天去!”

元吉见张妃这样说,连连鼓掌欢迎:“若得两位夫人与我们这样同心,真是我们的福分,不枉叫你们一声后母了!”

说得张、尹二妃都笑了起来。

宫娥们进上雕盘异果、山珍海馐。四个人猜谜行令,饮酒赋诗,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建成和元吉都是酒色中人,刚开始还循些礼貌,渐渐酒越饮越多,就开始浪言飞语,动手动脚,无所不至了。俗语说,酒是色之媒,建成和元吉原本醉翁之意不在酒,假装醉态,往张、尹二妃怀里撞。

张、尹二妃更是迫不及待,她们让宫娥们都出去,到外边等着呼唤。

建成对元吉说:“清风玉磬,音响袅袅,正如巫山云梦,难以言传。”

元吉也笑着说:“拥香抚琴,莺啭猿吟,只是我粗浅之人难以形容。”

张、尹二妃得意忘形,顾不得羞,把建成和元吉拢在怀中,轻轻地抚摸,不断发出淫浪之声。

建成与元吉受不了她们的挑逗,便各个脱了衣襟,与二妃云雨一番。

事毕,建成和元吉神魂颠倒,连连称快,说:“莫怪父皇不爱少女,专爱你们啊。果然是风月手段过人。”

秦王李世民听说父亲病了,自昨日就来到丹霄宫伺候父亲。昨夜未回西府,调奉汤药尽心服侍。

今日夜间,高祖李渊说:“我今日身体稍觉安稳,你回西府去吧!”

李世民从命,便起身告辞。

正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李世民走出丹霄宫,舒展一下身子,往前就走。刚刚来到分宫楼前,忽然听到琵琶悠扬。仔细观看才知这里是张、尹二妃的住所,心下不悦说:“她们知道父皇病了,虽不忧闷寡欢,也不该如此欢畅啊!”

李世民正想着,从楼上又传来元吉的声音:“大哥,你再痛饮一杯,以谢两位夫人的盛情。”

李世民听了这句话,断定建成和元吉都在这里,不禁心头火起,暗暗说:“这两个不孝之徒,父皇有病,不但不挂念,反乘机淫乱宫闱,实在难容!”

想到这里,就想闯上楼去,与他们当面说理。刚要抬腿,突然想起茂公“凡事要忍耐,不可性急”的嘱咐;同时,又想到父皇正在病中,把事情闹起来,父皇一怒,反而要加重病情。

考虑再三,李世民停住了脚,没有闯上楼去。

走了几步,他又想:不能让他们四人长期这样下去。让他们知道一下,已经有人见了,也好使他们知耻而改。

于是,李世民来到楼前,解下他的腰间玉带挂在蟠龙彩凤的门上,便移步走了。

张、尹二妃和建成、元吉一直玩到五更天。小莺端来茶汤,二人喝了暖暖身子,收拾好东西要走。元吉说:“承两位夫人如此垂爱,我们有时间再来。”

张、尹二妃说:“多蒙怜爱,日夜企盼。”

建成说:“还有大事不要忘了。对付秦王,要同心协力。宫中有什么事告诉我们,宫外有什么事,我们也告诉你们!”

张妃说:“这是自然。只怕我们离多会少,误了时间。”

元吉说:“不妨。我可以派内监天天来一次。”

尹妃说:“你们也要常来陪陪我们。”

说着,张、尹二妃恋恋不舍地送建成和元吉下楼。

正在此时,一个小宫娥慌慌张张跑上楼,连说:“两位夫人、两位王爷,大事不好了!”

四个人都很吃惊,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宫娥遂将手中玉带拿出来,呈在他们面前,说:“这是从门上取下来的。”建成接过玉带,大惊失色,说:“我认得这是秦王的玉带,肯定是昨夜他路过这里,听见我们戏耍,故意将玉带挂在门上,以示警告。如果让父皇知道了,怎么得了!”

元吉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望着张、尹二妃,像求救一般。

张妃想了想说:“莫要惊慌,这事好办。”

建成和元吉都忙问:“怎么办啊?”

张妃说:“李世民有贼智,我们也不白输给他,要把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于是俯在建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尹妃和元吉不知是什么办法,急着追问。

张妃说:“别问了,听好消息吧!”

第二天,张妃梳妆打扮已毕,就坐着辇来到丹霄宫。李渊见了问:“爱妃,朕不曾宣召,为何前来?”

张妃说:“妾妃多日未见圣上,心中挂念,特来问安。另外,妾妃尚有一事,须请圣上为妾妃做主。”

李渊问:“爱妃有什么事,请说吧,朕为你做主就是。”

张妃拿出之前已撕了几道口子的玉带,说:“妾妃昨夜正要睡觉,忽然秦王闯进宫中,花言巧语,百般柔情,想要奸淫妾妃。妾妃以死相抗,捋下他的玉带,他才慌慌张张跑了。”

接着,就把玉带递给李渊。李渊拿着玉带,皱起眉头,想:昨晚世民刚刚从这里回去,莫非路过分宫楼时,做下此事?

但他又转念想:汉萧何制下律条,捉奸捉双,捉贼捉赃。单凭张妃这么一说,就定世民的罪不公允。再说,张妃乃隋朝旧宫人,也许世民对她怠慢,所以要诬陷于他,也有可能。

李渊说:“如你诬陷于他,可要治你的罪呀!”

张妃听了,满脸阴沉,装出许多媚态,哭哭啼啼说:“妾妃虽是前朝宫妃,但侍奉陛下尽心竭力,从未诬害过人,陛下怎么这样想呢?”

李渊无奈,只好说:“好,爱妃且回宫去,我着人办就是了。”

张妃哭哭啼啼走了。

李渊立刻唤来内臣,说:“宣御史李纲来见!”

内臣领旨而去,不多时李纲来了。李渊把刚才张妃讲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火速到西府,找秦王核查清楚,回来禀报。

李纲接了圣旨,来到西府,拜见李世民,将高祖之旨读罢,对李世民说:“陛下让我来,我是按旨行事,请殿下不要怪罪。”

李世民平静地说:“李大人领旨办事,公事公办,何罪之有?”

李纲说:“其实,殿下的为人,有口皆碑,怎么能做出这样乱伦之事呀!只是我既奉旨而来,殿下总要有个交代,让我好回禀圣上呀!”

李世民一想也对,便在屋里踱步,想怎么回告父皇。想了半晌,他展开纸,拿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了四句诗:

家鸡野鸟各离巢,

丑态何须况第敲。

难说当时情与景,

言明恐惹父心焦。

写罢,交给李纲,说:“李大人见了父皇,请将此字呈上即可。”

李纲拿起字纸,也不细看,就回到丹霄宫禀告李渊。

李渊问:“世民是怎么说的?”

李纲说:“殿下没说什么,只写了一张纸笺,请陛下观看。”

接着,把纸笺呈上。李渊接过来,端详许久,看不甚清,便让李纲来读。

李纲无奈,只好读了一遍。李渊问:“李爱卿,此四句诗,是什么意思啊?”

李纲心里很明白。但是他不直说,装作不懂,说:“秦王殿下秉性忠正严烈,陛下你很明白。他这四句诗,绝不是轻易写的。玉带挂于张妃宫门,必有缘故。我也不甚详知,请陛下慢慢体会吧!”

李渊无奈,只好让李纲走了。

李纲走出宫门,偷偷叫险,暗说:父子间的宫中事,外臣斗胆也不敢多言哪!

李渊靠在龙床上,手捧纸笺,一遍遍地念,怎么也读不出个滋味来。

恰好这时候,宇文昭仪和刘婕妤来了。

李渊放下纸笺,问:“二妃有何事来宫呀?”

宇文昭仪说:“听说张、尹二妃前来探视陛下,所以我们也来看看。”

提起张、尹二妃,李渊微微叹口气说:“刚才只是张妃来过。她是来告状的。”

宇文昭仪便问:“可是告谁?”

李渊便将张妃所奏之事,告诉了宇文昭仪和刘婕妤。又把李世民写的诗递给宇文昭仪看。他说:“我看不甚懂,你看看是什么意思?”

宇文昭仪接过纸笺,看了一会儿,便说:“圣上,这是一首藏头诗,一读便知。”

李渊又接过纸笺,把这四句诗的头一个字,连起来读,便是:家丑难言。

李渊暗暗佩服李世民聪明。这本是家丑,何必还要声张啊!

宇文昭仪也说:“这种事,不能听哪一个人说说,而要真撞见。何况那张妃,早年在隋宫中,祸乱朝政。今日事陛下,见秦王四海拼杀,功劳显赫,又不理她,因而加害也是有可能的。秦王见多识广,什么样的美貌女子没有见过,怎能淫妃乱伦?!陛下,你要明白,三十六宫,四十八院,粉黛数千,娇娥盈列,秦王为何单单专钟于张、尹二妃?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些话打动了李渊,也触及了他的隐情,何况又有李世民的忠告,便说:“不要多说了,自此了结,不要声张就是了。”

正说着,内监进来禀告说:“平阳公主薨。”

高祖李渊听了,大惊失色,老泪成行,说:“公主当初,首建娘子军协助世民,争打天下,如今盛年早逝,先我而去,实在可惜呀!”

宇文昭仪和刘婕妤好言劝慰,说:“陛下要保重龙体。人死不能复生,悲也无益。往后对三个皇子,要善待他们才是。不要任张、尹二妃任意胡为!”

李渊叹了口气,仰躺在龙榻上,眯起眼睛,流着泪水,脑海里闪现出平阳公主当年英姿飒爽、驰骋疆场的一幅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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