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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学习和情感那个更重要(1 / 1)


在宁中第二年的元旦晚会里,校级给大二分的活动一个是民族大义的朗诵,还有一个是英语歌剧表演。

每个班又在这个寒冷却热闹的12月空了好多人。

好像每年只有这个月才是青春的肆意绽放,可以借着排练的理由逃脱无聊之际的自习课,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那个青春里的人在一起。

他们还能请假外出化妆,留下这短短三年里片刻的美丽。

当然,没有参加活动的人依旧呆在教室里,也没有心思安心学习。

在5班,林喆几乎没有了解八卦的渠道,也不会有人和她聊这些。

她好像成了这个班的孤立者,不主动去社交,固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大概是在她第一次考差时,父母的不理解,也有可能是在被人嘲讽讥笑时,不知道如何面对的时候。甚至可能是在自己写作业自我怀疑,不断的做题是否会有结果的时候。

21年伊始,恍惚间发生了很多事。

林喆搬出了宿舍。

林喆家爆发了家中最严重的争吵,因为她的成绩由200名左右降到400名左右。

林父的意思是他和王女士中必须有个人留在家里带孩子读书,可是王女士并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目前在H市的工作,而林父也不想放下自己在G省的工作。

他们的工作并不是什么铁饭碗,但确是他们目前最适合的工作。

王女士在工厂里挡车(织布机类似的工作),虽说很累,却也胜在工资高。

而林父在工地上工作,林父心脏有点问题,但是在G省,因为人脉关系,尽管他没有考到工程师的证,却依旧从事这个工作,做着轻松的工资,拿着不错的工资。

最后,林父点了点手中抽了一半的烟,这已经是第二根。

“我每个月给你转一半的工资,然后房贷我还,你就负责把女儿照顾好。”他做出了妥协,“你之前挣的钱就用来还是你自己保管。”

一说房子,王女士突然笑了。

“你还有脸说这个,买那个房子,连首付都是我凑的,是我找人借钱买的房子。”

“你除了只给你女儿的生活费,你给这房子还过一次房贷吗?”

“要不是当初我说要买这个房子,她能在宁国有一个住的地方吗?你现在想享齐人之福,让我不工作,去带林喆。凭什么你不能为了她放弃工作?”

王女士似乎要把这些年的不平全都说出来,可她是笑着说的,是气笑了,是不平,是对这段婚姻的无奈,是她受的委屈。

当年她提议在宁国买一个房子,给女儿读书。

家里没有人同意。

慢慢也就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以为王女士放弃了这个想法。

可她在房价快速上涨的前面,自己贷款,向娘家姐妹拿了几万,又向朋友借了10万,硬是付了套学区房的首付。

这些年,房子出租获得的租金都用来每月的房贷,但这还是不够,王女士每到每年最后两月还要自己掏钱。

幸运的是,当年的房子放到现在已经翻了一番还多。

房子的归属人只有王女士一个人名字。

烟不断烧着,烟雾被外面来的风打散,火星明亮了一下,忽闪忽闪。

林父也很烦躁,他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好赖话都说了个遍。

林父也想发癫,结婚多年,他发过不少癫,这多年,王女士从忍受到现在不惯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又吸了一嘴烟,颓废靠在沙发上,嘴角抽动,问:“王……王艳生,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她不是你的女儿吗?”

他侧头,看着她。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眼睛凹了进去,眼角有了皱纹,眉头还留了疤,还是因为林喆和她打架留下的。

他继续说:“你想让她像你一样不能读书吗?”

他们互相了解,互相知道自己的遗憾,说出的话也最触人心。

王女士僵住了,偏头和他对视,那双眼睛,沉的像百米寒潭下的冰,她的指甲都快断了,她所有的挣扎在这一刻卸下了,她再一次屈服了。

她曾经以为有了房子,就可以做自己,没有束缚。

她以为只要走了,就可以放下,可是还有林喆,她听着手机里的妈妈,你在那里——妈妈,你怎么还没回来。

她知道,她走不了了。

“好。”这个字不是从嘴里出来的,是喉咙里,是骨子里。

林父手里的烟因为这个字掉了,一点火星溅到脚上,可他毫不在意。

她缓了好久,才继续说话。

“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的工资除了必须的生活费全都给我,我如何支配,你无需过问。”

“可以。”

“第二个条件,”王女士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已经熄灭的烟头,感受着房间铺天盖地的烟味,心想这味道也该从此消失,“你,以,后,不,许,吸,烟。”

一字一顿。

林父没有迅速回答,王女士起身的瞬间。

他连忙道:“好。我答应。”把裤兜里的烟全都扔进垃圾桶。

说戒不了的烟,这一次戒了。

王艳生回头看了眼身前坐着的男人,头上早就冒出白发,经历今天这一遭,好像有了白头发滋滋冒出来。

她确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们两个在一起多少年,就相互折磨了多少年。

结婚18年,18年,她就回过娘家一次。

她的一生都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他与她早就相看两厌,如果不是有林喆,如果没有林喆……

在林喆成绩下降的同时,班上也有另一位同学成绩也大幅度下降。

就是江文钦。

连老熊都和他开玩笑,“听说最近有人总往燕津书院跑啊,怎么?去给哪个小姑娘补习数学啊!”

江文钦浑身一僵,转头看着旁边的人,眼神里写满了迷惑。

没有说话,表情怪异。

他想知道老熊是怎么知道的,太不符合逻辑。

江文钦本来只是来问个题目,结果被这一顿阴阳。

题目讲到一半,老熊没有多说,他知道以江文钦的水平点到即止就可。

“江文钦,坐着聊会。”

现在是晚间吃饭的时间,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个人。

窗外传来同学交流的嬉笑声,冬季天黑的晚,办公室外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江文钦本来是站着的,微微弯着身子听老熊讲题。

他并没有想到老师会找他聊天,说实话,这不算,因为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连机会都是他亲手送出去的。

他是老熊到这个班里,第一个找老熊聊心的人。

老熊不仅是一个高质量教学的数学老师,还是一个适合分享心理的好友,他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教育经历、幽默的语气、说不完的人生格言,适合那时的学生。

江文钦苦笑:“那您不是都知道吗?”

虽然私下大家都叫他老熊,当面都是很尊重,而江文钦更是礼貌的人。

老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那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他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老熊颔首。

“她说要分手,那我能怎么办?”这个时候的他一下褪去少年成熟,像个迷路的人。“本来两人好好一起走,然后她说,以后再也不同行,你要自己走。”

“我只是不能接受,这种毫无预料的结局。”

“我想和她好好说,可她不见我。我就去那边等她,可她每次下课立马离开,根本就见不到他。”

“那天,我逃了最后一节晚自习,我在门口等她。我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可她为什么不理我,一直跟到宿舍门口,她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说到这里,他哽咽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真的……”他说不下去了,他不想说了,他受不了这段时间被漠视的感觉,好像被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凌迟,这种无力让他痛恨。

他以为老熊会说什么高中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可是他没有。

老熊听着他说完,直到他说不下去。

“江文钦,我只能说我现在知道的一些事。”

“那个女生现在面临的是退出燕津书院和你,这件事是4班的贺老师说,我才知道。”

“他们班的班主任是说到做到的,她能从普通班去燕津书院,说明她想上走,想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退出燕津书院,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他明白了她为什么想分开,可为什么不和他说明白。

为什么不理他,不见他。

一切得到了解释,一切都明了。

但他接受不了,仅此而已。

临走之时,老熊看着他失落的身影,脑袋一下被冲撞了一下,说了句令自己震惊的话。

“如果你真的想和她聊一下,我尽力帮你一下。”

这是不对的,不是一个教师应该做的,说完他就后悔了。

江文钦听到他说话,但还是等走到门口,缓和了心理状态。

他还是很有礼貌,回头看着老熊,平静道:“不用了。谢谢老师。”

走出办公室,上一层楼,左转就是5班。

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倚靠在栏杆,也不往教室走。

林喆也趴在栏杆上,透过窗子却看不清余远。

但这很难解释的是余远从这边却可以很清楚看到林喆。

今天班主任晚上没课,已经溜了。

宋果果在给章见贤分耙耙柑,这成了她们三个人的每天任务,谁带沃柑和耙耙柑都要分着一起吃。

他们吃了还剩两瓣,放在林喆的桌子上。

谢之然在和宋之言讨论着数学题,一人一个逻辑。

宋之言说:“你别急,你要听我说话。”

谢之然向来是不愿意的,立马接上说:“听你的,还是听我的?”眼睛一瞪,宋之言连话都不敢说。

只能点头,委屈说:“你说,你说,都听你的。”

俨然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可为什么谢之然的眼神总会飘向章见贤,好像所有人都明白,自欺欺人,看不透彻。

这一学期就这么过去了,有人痛苦分开,有人和好如初,也有人在青春中迷茫,不知该如何前进。

后记

而我,自以为看开了一切,却始终活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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