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哥......”
听到季鳞在里面叫我，我他妈吓得还以为他真摔里面了，直接推开道：“咋？真摔了？”
很遗憾并没有，只见季鳞单脚站在洗手台前面，他听到我开门的声音扭头朝我看过来，原本阴郁复杂的眼神在一瞬间恢复成了单纯清澈的样子。
“我解决完了。”他如是说着。
我走过去扶着他往外面走：“那就走呗，在这儿站着干嘛。”
“对了，你父亲明天过来啊。”我突然想到，顺嘴提醒了一句。
当下他脸色就变了：“你叫他过来的？”
“不然呢，总不能可着我一个人薅吧？那我他妈不得累死！找个人还能照顾照顾你。”
“仙哥.....我不想看见他.......”他面色冷硬冷硬的。
“唉，三儿啊，他是你血缘上的父亲，尽管你再不想看到他。但当你死时，他还是占一个知情权的。”
“仙哥.......你是会安慰人的......”
“你小子......”
我俩讲着讲着就到了病房。
我扶他在床上坐好，随即拿了个梨子削了给他。
“谢谢仙哥。”他眼底没了刚刚的冷硬，反倒笑意满满。
“你小子倒是享福了，燕青儿我都没这么伺候过。”我给自己也拿了个削着。
“嘿嘿，对了仙哥，四儿和刘燕青呢？”他许是听我提到燕青儿，所以才想起来问道。
我咬了口，甜！回道：“他俩被我老妈揪回去了呗。”
“哦，，，，今天谢谢阿姨的照顾......”他眼神越过吴凄，看向窗外......又像是在看遥远的母亲。
十二月的夜晚格外的冷，外面的灯光也算是别样的风景。
我走过去拍着他肩膀：“躺好，该睡觉了。”
等他躺好后将被子拉至他的颈部，又给他四处捻实防止晚上冷风吹进被子里再给他整感冒了。
“仙哥，现在还不是我睡觉的时间。”露着脑袋的他，低声跟我说着。
我他妈眼一横：“不睡也得闭着眼睛，这样一会儿就睡着了。”
“为什么一定要我睡觉？”
“问就是睡眠有助于你恢复。”然后我到吴凄那边看他。
忧愁的看着，怎么还不醒啊。
季鳞看我在吴凄那儿，低声问道：“他怎么样了？”
“脸倒是有些许气色了，估计是下午那镇静剂的原因，所以还没醒的迹象。”我看他嘴都干到起皮了，就拿着棉签蘸水给他一点一点的补充水分，妈的我这照顾人的也是！再晚点儿得他妈干死了吧。
“仙哥你的手......”他眼睛盯着我受伤的双手看。
我随意的晃晃，打着哈欠道：“小事儿不打紧。”说实话，从出千坟冢我他妈就没休息过，现在放松下来还真有点儿困得慌。
他注意到我的疲惫，无意识的拧着眉道：“仙哥，要不你先睡会儿。我看着呢。”
我摇着头，拉过椅子坐在吴凄窗边：“不慌，你睡。我就不信吴凄这小子还能睡到明天。”
季鳞还想再说点儿什么，直接被我打断：“嘘，闭眼睡觉。要等会儿我还听着你声音，你算是完了。”
他无奈只好闭着眼睛，然后，，，，然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哈，这小子，还说什么没到自己睡觉时间，这不睡得挺香的。估计是有伤在身，又醒得早所以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他妈实在撑不住了，便在吴凄床边趴会儿，，趴着趴着......就他妈这样水灵灵的睡着了。
半夜，吴凄缓缓睁开眼睛，感受到手边的热源，因着他伤的最严重的是背部，所以只能侧卧着，下意识的垂头看去。
看到是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仙儿......”他的声音极其低，仿佛是喊给自己听的。
他手慢慢抬起，想要去摸眼前人的脸颊，动作像极了梦中人。
我被这轻微的动作惊醒，虽说我平常老是动不动就想睡觉，但睡得极轻。
我伸手打开床头灯，暖黄的灯光打在我脸上，也打在他脸上，嘶！你别说！还真别说！这小子真好看嘞。
我小心的将他扶起来，拿枕头垫在腰后，避免碰到后背。
“你感觉怎么样？想喝水还是想喝点粥？”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
他没有摸到的手一顿，嗓音嘶哑：“你一直在这儿吗？一直在我身边？”
我点头，给他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当然。喝点儿？”
他就着我的手，喝了点儿，嗓子算是灼烧的不那么厉害了。
那个梦差点儿让他分不清眼前人是谁，但还好自己喜欢的人是卜羡仙，不是梦中的叶敬之。
就算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又如何，哪怕自己跟梦中的计蒙一样又如何！
终究爱人是不一样的......
喝完水，他紧紧盯着我：“我做了个梦。”
“怎么？要给我讲讲吗？”我把水放下，转身将鱼片粥给他放滚烫的热水里热着。
“仙儿想听吗？”他眼睛一直跟随着我的动作移动。
我搅弄着粥，抽空回头看他一眼：“你愿意讲，我就听呗。”接着又继续弄粥。
“我看见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和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很相爱。”他声音听起来轻且缓。
我将热好的鱼片粥端在医用床头柜上：“能自己吃吗？”
他手一动不动的，继续看着我低声道：“仙儿，我说在梦中的我们很相爱。”
“那你这梦做得挺迷乱的。”舀了勺粥到他嘴边，示意他吃。对于他做的梦我表示不敢苟同。
他张嘴吃下，喉结顺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着。
“你不反感吗？”吴凄原本就炙热的眼神，变得更加炙热了。
我疑惑了：“什么？”
“我刚刚说的，在梦中你我是爱人......”
“性向这个事儿吧，我不理解但尊重。虽然你说的是你的梦。”说实话，作为他梦中的当事人，我听到时，他妈的确实有一瞬间的懵逼，但这，，，，咱也不能指控人家什么是吧，毕竟那只是个梦而已，再说了，我他妈要是因为人家做个关于我的梦大惊小怪的，属实有点儿矫情。这他妈的我做不来。
他听到我这个回答，神色愈加兴奋和激动。
但在看到我握着勺子的手时，眉头拧得死紧，面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阴郁：“你的手......仙儿是不是很疼啊......”
“早不疼了，倒是你。妈的你刚出来的时候，吓他妈死人！”到现在我他妈都还心有余悸的。
听到我这样说，他眉眼微弯，神色莫名温柔仿佛是在开心有人能够关心他。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
我白他一眼：“你他妈倒是抖着个胆子就上去了，知不知道万一你死了，老子估计也得跟着你死！”
“仙儿这么离不开我吗？连死都要跟着我。”
妈的，你是会抓关键词的。
“在我身边，我他妈就不允许任何人死我前边儿！”
“就像那时的你一样不管不顾的就......”他听到我这话，突然情绪激动道。
我疑惑的听着他这没说完的话：“什么？”，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他炙热的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意味，低声道：“没什么......”，随即周身的气息也跟着低落起来。
我真他妈受不了这种要死不活的氛围，再次把粥送到他嘴边：“你这又是咋了？干嘛心情低落的这么突然？”
他摇头表示不想喝了。
我把粥放下，跟他说着今天打电话的事儿：“对了，你父母说他们很忙来不了。”
他对此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一样：“很正常。”
随即对着我语气低落道：“仙儿，能陪着我吗？”
看他这样，也是知道他父母平常是个什么样子了。
对此我表示同情的：“嗯。”
不陪着，能干嘛，他是为什么受伤的，我还是很清楚的。
“真的吗？你真的会陪着我吗？会陪我多久？”听到回应的他，表情实在过于惊喜，随之而来的就是死亡三连问。
我理所当然的看着他道：“当然是等你伤好呗。”
然后就看到他一愣，幽幽道：“不能是一辈子吗？仙儿......”
？？？！！！我说兄弟，你最好是他妈的在玩儿抽象！对于这种我是不理解但尊重，但这不是你说这种话的理由！！撤回！
“哎，你在说他妈什么猪话！”我他妈声音直接拐了个山路十八弯。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吓到你了？”突然他轻声笑起来。
“！？你小子！这笑话太吓人了，下次别开了啊。”我这心情算是一下一变的，差点儿给我整成心梗。
“但你真的不愿意陪着我一辈子吗？仙儿，我真的好难过......”
“哎！同样的玩笑重复了，就不好笑了啊！”
他眼神里闪过凝如实质的哀伤，借着玩笑说出藏在心底的话。
随即转移话题道：“对了，仙儿在千坟冢里遇到了什么？”
“饕餮。”说到这个，我的表情逐渐凝重。
他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同样的一脸凝重。
“它跟你说了什么？”
“......”
他见我不答，又道：“仙儿，你可以信任我。我永远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他的话语，好像是在同我宣誓一样。
我复杂的看向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我才是跟你一起的，仙儿......你能选择信我。”他的表情看上去，是从心底里发散出来的诚挚。
盯着我的眼神炙热到让我感到无比的熟悉。
“它好像认得我，而且貌似跟我以前很熟。它叫我睚眦，你知道吗？就神话中的那个！但我他妈根本不信它，我怎么可能是睚眦！”我在他真挚的表情中，开口讲着那天颇为离谱的事儿。
“仙儿，你知道凰叫我什么吗？”
我疑惑的看向他。
“它叫我计蒙......一开始我同你一样不信，也是一脸懵的看着它。”吴凄慢慢讲着。
“但从那个梦之后，我想这或许有点儿可信度。”
我举手打断他：“你不是说梦到的是我们俩吗？跟这事儿有啥关系？”
“那个我们，就是计蒙和你的前世。这也代表着我可能就是计蒙！我知道这可能有点儿离谱，但真的是这样。”他给我解释着。
这他妈确实离谱，上辈子我不就是我吗？怎么可能遇到所谓的计蒙？而且我确信自己在上辈子没遇到过他。
然后他抛出一个更让我他妈震惊到离谱的答案。
“仙儿比起上辈子，你变了不少。”说完他紧紧的盯着我看，眼神幽深炙热。
！！！我他妈直接震惊到弹射起步，连连后退，直到撞上窗边的花瓶。
砰！！！花瓶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惊醒了睡着的季鳞，也惊醒了我。
我他妈直接表演一个夺门而出，慌不择路。
“仙哥？”刚被惊醒的季鳞一脸懵逼的看着我跑出病房。
“仙儿！！”吴凄根本没料想到，他说出这个时，我会惊慌逃跑。
他奋力的起身想来追我，但奈何身上的伤太重，没跑两步就重重的摔倒在地。
季鳞看到摔倒在地的吴凄，连忙起身想要扶起他，但奈何此时的自己也他妈是个小瘸子，跟他一样，刚下床就摔倒。
好了，现场就是俩大帅比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地的这么个情况。
俩人就这样无语且无奈的对视一眼，但更多的是同样的名为担忧的情绪在眼中蔓延开来。
正在值夜班的护士，听到如此响动，赶忙跑来。一来就看到这么个情况，连忙将俩人给扶起来。
“你们大晚上的是在练习康复运动吗？但你们这实在是太早了点儿，最起码得等自己好一点了再做吧。”护士对于这样的病患，也是头疼的。
她眼睛转了一圈：“那个小帅哥呢？怎么不在？”
“姐姐可以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吴凄清润的嗓音响起。
意识到什么的护士姐姐，将自己手机递给了吴凄。
吴凄给萧生打了个电话过去。
“哟，跟你心上人从千坟冢里出来了，玩儿这么久？这个时候才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的萧生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