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州市鲁县,也就是曲智的家乡,是一个拥有120万人口的农业大县,由于地理位置并非枢纽,物产资源也不丰富,所以只能大力发展农业。是一个十足的农业大县。为了让更多的农村子弟能跳出农门,历届政府领导都非常重视办教育,因此鲁县的教育特别是高中教育搞得很好,很多农家子弟都是通过考大学跳出了农村,鲁县为全国各级各类高校输送了不少人才,其中包括曲智所在的渝庆高等师范专科学校。这也为鲁县籍学生在学校举办老乡会奠定了基础。
这天,荻正红火急火燎地跑来找曲智,说鲁县籍的在校生准备举办老乡会,邀请所有老乡参加,是由体育系几位校友发起组织的。问曲智愿意参加不?愿意的话就出30元份子钱,每人30元,AA制,多退少补。曲智毫不犹豫地报名了。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哪有不参加的道理。一则曲智想多认识几位老乡;二则这些老乡说不定以后是自己的领导或上司皆有可能,即使不是也许以后说不定哪天能帮上忙。岂有不去之理?由于这次老乡仅限于鲁县,所以贺庆刚和吴雁没有参加。
体育大汉办事能力很果敢,时间就在本周日上午九点,地点在校园门口集合。九点十分左右,会长唐波点名整队,这位绰号“老鬼”的体育系男生很有魄力和人格魅力,会后还听说这次聚会他贴了一些钱。“老鬼”组织好大家,便开始发言,总结起来大概意思有三点:一是大家互相认识、交流、学习,增进感情,毕业以后可相互关照,资源共享!二是今天活动内容是去游览一下永州当地著名的土匪洞。三是下午六点大家在校门左边农家乐餐馆聚餐,聚完餐再合影留念,然后各自回寝室。
然后,大家像上体育课似的排成一个长队有秩序的出发。曲智向队伍的前后张望了一下,大约有二百人左右。也不知是不是汇聚了齐了全部的在校老乡,应该还有漏网之鱼。曲智也跟着大队伍,不快不慢地向目的地走去,由于大家相互之间都不熟悉,所以共同语言不多,闲聊的内容无非是同学你是哪个系啊?家住鲁县哪个乡镇啊?在学校习惯不好之类的问题。总之,有些尴尬!
边走边聊,过了好一会儿,“到了!”“老鬼”大叫一声。老乡们顺着洞门鱼贯而入,这是当年解放时期本地土匪的老巢。土匪们平日在洞里睡大觉,晚上就趁黑下山打家劫舍!抢夺大户人家的金银财宝。这里面曾经住了多少土匪这个已无法知晓。但从洞窟的容积来说,至少几十号人是可以容纳得下的,如果密度再大一些,一百多号人也没问题。洞门口起初是很狭窄的,但越往里走越宽阔,但光线也越来越暗。不一会儿,老乡们就来到一个大厅,面积太约有四五十平米。估计这是土匪当年的会议室。但里面有些黑,需要打手电才能看清楚。估计当年土匪在里面应该是用松油灯或马灯之类的照明。不然在里面人都看不清。
看到有的老乡手中举着蜡烛在小心翼翼地往前慢慢移动脚步。老乡中也有人提议能否刻几个字做纪念。“有了!”曲智大叫一声,灵机一动,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借过老乡手中的腊炬,把手向上伸直,他想用蜡烛的外焰熏写几个字。但室顶太高夠不着。体育系的几个男生见状忙围拢过来,两三个大汉躬身抱住了曲智的双腿。只见曲智利用蜡炬的外焰,认真地熏写下了几个大字:鲁县老乡会。此刻,土匪窝里发出雷鸣般地掌声!
探究一番,谈论着土匪们当年的生活。老乡们玩得差不多了、尽兴了。才恋恋不舍地退出来。沿着山路继续往山上爬!山上的空气真清新,还弥漫着松针的香味!老乡们一边欢快地交谈着一边往山顶冲刺!
上山腿发酸,曲智随着队伍边爬边休息,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还一边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达山顶。山顶上种的也是松树,而且还有一大片平坦地面。这是天赐的活动区域!先到达的老乡们不由自主地坐下来,等待着队伍后面的老乡。不一会儿,老乡们就都到齐了。于是会长叫大家分成几个组,搞搞活动,相互交流和认识一下。
曲智也随机地加入到其中一个组。大家盘腿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圆形队形。依次每人先自我介绍,然后表演一个节目。曲智利用这个人人相对静止的间隙打量一下女老乡们,衣着朴素、相貌平平,居然没有美女!心中不免有一些失落。美女养眼,要是有美女坐在身边聊聊天该多好啊!曲智心中感叹道,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同学,该您表演节目了哈!”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耳畔传来。原来顺序轮到曲智这儿来了,曲智有些腼腆地介绍了自已的姓名、家庭住址、来自美术系等基本情况,之后,清了清嗓子,朗诵了一首席慕容的短诗《乡愁》:
故乡的歌, 是一支清远的笛!
总是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故乡的面貌是一种淡淡地惆怅,
仿佛云雾里的挥手离别,
离别后,
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
永不老去……
“好!”“好!”“啪、啪、啪……”
随着一阵叫好声和鼓掌声,曲智如释重负般地坐下,又继续观看其他老乡介绍自己、表演节目……
青春地欢快、青春地歌声、青春的笑脸伴随着嚯嚯的松涛声,在秋风中徜徉!
唱累了、跳累了、闹累了,老乡们意犹未尽地往山下走去。目标直指学校旁边的农家乐饭庄。今天活动的最后一个节目就是去那儿聚餐。
旅途的疲劳被一桌丰盛菜肴赶跑了,曲智随意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大块朵颐!虽然大家还不熟悉,但是都知道对方是自己的老乡,犹如亲人一般,无话找话,偶有交流,以致于气氛别那么沉闷与尴尬。席间,“老鬼”带着一帮体育系的男女老乡,频频挨桌碰杯敬酒,说了一番今天能认识大家很高兴,以后大家要多关照等一通客套话等等。曲智不胜酒力,象征性地喝了几杯啤酒,草草吃了几口菜便随大流回到学校。
躺在寝室的床上,曲智有点微醺,他回想起今天老乡会各种场景中的点点滴滴,哑然失笑!这个聚会的意义是什么?谈恋爱?互助?不知道!但为了玩一玩但是真的!胡思乱想中,他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日子,曲智受到几名女老乡的接见,有政史的、体育系的、外语系的等等。她们也许是找到了亲人一般。特别是外语系的章姓老乡,特邀曲智去她寝室一叙。这可难到了曲智。不去吧?失礼数!去吧?超尴尬!
曲智鼓足勇气,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下午去外语系女生寝室,单刀赴会见女老乡!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曲智沿着蜿蜒地石梯小道,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地向女生寝室迈进!
“同学,啥子事?”曲智低着头正想往上窜,宿管阿姨叫住了他。
“哦,宿管阿姨好!我找一下我老乡章晓艳”
“她住几零几?来,登个记!”
“504,哦,好的,谢谢哈!”
这一通操作,曲智的汗水就出来了,好紧张!好尴尬!
曲智像做贼似地一口气爬上五楼,头也不敢抬,期间楼梯上不时会遇到下楼或走廊里的女生,曲智都不敢看她们一眼!
“咳——咳——咳——”曲智伸手敲了几下门,“来了,来了,”随后听到一阵女生低低地笑声。门开了,曲智假装大大方方地走进去。
“欢迎!欢迎美术系的帅哥光临!”室友们欢快地调侃着。
“您好!曲智,我是章晓艳。”一个带着眼镜,长得很秀气的女生声大方地自我介绍。
“您好!章晓艳,我是曲智。”
两人小心翼翼地握了一下手,室友们有的暗中打量着曲智,有的咯咯地坏笑,还有的不好意思地出去了。
两个互道家庭住址,在哪儿上学?老乡会那天参加没有?学业紧张不?等等话题,曲智从没经历过此种情景,手足无措,有些紧张和尴尬。室友中有情商高的同学急忙打圆场,加入了二人的尬聊,其他室友也时不时插几句话,气氛才活跃起来。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阳台的门和窗户投射进来,照亮了室内的一部分地板和床,也照亮了曲智那颗不安的心!男女之间,难道只有爱情?不能夠有亲人和邻居一般的情谊吗?
和煦的阳光,照亮了曲智和章晓艳这次交流的主题!那就是我们的关系是阳光的,是温暖的、充满了亲人和同志般友情!
那是一个温暖平和的下午,那个温暖的下午,已如套色版画般深深地镌刻在曲智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