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浦特种技术训练班
“浙沪军事委员会别动队”成立之后,为了整合这数千人的“乌合之众”,戴笠和杜月笙煞费苦心,他们向中央军事委员会申请调来了数千名军事和政治干部,并从黄埔军校派遣了一批毕生生来充实“别动队”,以提升这支队伍的作战素质。就在这时,戴笠在这支队伍中发现了新的问题。
虽然经过他们的一番努力,懂得军事作战的中高级军事干部在这支队伍内部已经占到了相当大的比例,但是外来“长官”与“别动队”在相处上存在很大的困难,生活习惯、饮食习惯、风土人情等各个方面都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后来,戴笠在浏览“别动队”人事档案的时候意外发现在这支队伍中有相当数量的青年知识分子、中学生、大学生,戴笠拿着卷宗呆呆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高兴地走出办公室的门。他想出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好主意,他要迫不及待地去落实自己的构想。
第二天,在“别动队”驻扎的营区,由总部张贴的一纸通告已经悄然地挂在军营门口的白色墙壁上:
党国历来爱才、惜才,鄙人为党国效忠当然更要爱才、惜才。近来鄙人发现“别动队”卧虎藏龙、人才济济,故昨夜久思未眠,今日决定广邀具有一技之长或能言善辩、知书达理之士参加鄙人精心打造的“青浦训练班”,一则可以提高有志之士的军事作战素质,避免因指挥不利、作战不当带来的伤亡,二来为有能力之人提供一个学习的机会,以期今后更好的为党国效忠,为抗日而奋斗!
上海特务处:戴笠亲笔
戴笠雷厉风行,说做就做。很快,在戴笠的授意下,“军事委员会苏浙行动文员会青浦特别训练班”组织委员会挂牌成立,这个训练班既是戴笠和杜月笙为提高“别动队”作战素质而设,亦是戴笠自己谋私利之举,他试图在这支队伍内部发掘具有从事特务工作潜质的人才,以期经过这期培训将这些人领上“道儿”,壮大他精心打造的“特务王国”。
青浦特种技术训练班由余乐醒任副主任兼教务主任,并全权负责筹办。余乐醒是湖南醴陵人,曾是早期的中共党员,具有赴法勤工俭学经历,攻读化学与机械专业。归国后一直任军校教官,1927年被中共派赴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专门学习情报业务和秘密保卫工作。毕业后叛离共产党投降国民党,经戴笠介绍加入军统。他是军统元老,戴笠视其为智囊,对其十分器重,这次更是将自己想出的“创意”交与他去落实。
就这样,青浦训练班开始选拔、招收学员,设计各类课程。几天后,戴笠又在松江开办了一个几乎完全一样的培训班。这次戴笠决定由谢力公出任副主任兼教务主任。谢力公是广东梅县人,1930年5月南京中央军校第八期学员,抗日战争结束后曾任国防部保密局香港站少将站长。
两个训练班都由戴笠自己担任主任,足以看出戴笠对训练班的重视。训练班教员和管理人员确定之后,戴笠开始着手在“别动队”内选拔合适的人才。
这次,戴笠选择了自下而上的选拔方式,先由班内投票选举,然后按照排、连、营、团的顺序依次竞赛,最后由团部确定参加训练班的人员,按照“别动队”总部分配的名额对选拔出的人员再进行遴选,将名单上报总部,总部会随机抽取部分人员进行信息的核实。
戴笠建议将训练班分为侦察、行动、爆破、刺杀、窃取等几个小组,他还在每个小组都安插了自己的亲信,让他们仔细观察,将发现的人才及时记录并上报“上海特务处”备案,以备后用。
经过会议讨论,上海特务处决定将培训期定为3个月,但是由于后期组建“忠义救国军”、参加淞沪会战等原因,这两期培训班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就草草地结束了。青浦训练班举办的地点是青浦县的西溪小学,开课的日期是1937年9月27日,前后共有408名学员前来学习和训练。在10月4日举行的开学典礼上,戴笠驱车赶往,亲自主持,并做了长达5个小时的演讲。
培训期间,戴笠前后数次赶往西溪小学观摩培训和训练,并和具有潜质的学员单独谈话,还为一些学员签名,嘘寒问暖,以显示他对人才的尊重和爱护。10月中旬,戴笠还饶有兴致地专程来到培训基地讲了一门政治课。在这堂课上,他大肆鼓吹国民党式的爱国主义,号召有识之士能够投身到为党国服务的行列中来,投身到为保卫国家和民族尊严的战争中来,“在这烈火搬的熔炉中锤炼自己,让自己百炼成钢”!
此后,戴笠曾经效仿“青浦训练班”在全国各地举办了许多培训班。在戴笠以后的军统生涯中,“训练班”时常出现,并在戴笠的棋局中扮演者重要的角色。
青浦训练班草草收场之后,“别动队”就被拉上了淞沪战场。在这场战役中,“别动队”显示出的战斗力让戴笠和杜月笙都十分吃惊,当然他们很清楚这支队伍能够发挥出惊人战斗力的原因:其一,虽然这些人没有经过太多的正规军事训练,但是戴笠和杜月笙已经在他们中间安插了足够的组织力量,军官所占的比例甚至比正规军队都要高出许多;其二,日军进攻上海,蒋介石已经派出重兵和日军在淞沪地区展开大规模会战,但是难掩溃败之势,战场上的节节败退激起了全体中国人民的不满,“别动队”自然也不例外;其三,虽然为这支队伍配备的武器杀伤力并不是很强,但是他们配备的是“手枪”,队伍中作战能力强的基本上是“青红帮”的成员,他们平时就经常会因帮会之事进行“火拼”,他们对上海的地形、建筑分布十分熟悉,所以在作战中显示出了足够的灵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