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又阴森地笑道：“可你很快也会死，你应该是得罪了魔君吧？被扔进这里的人可没几个能活着。”
“这里阴暗潮湿，晚上各种蛇虫鼠蚁都会跑出来，它们会啃食你的皮肤，一点点食尽你的血肉，到最后你就会变成一副白骨……”
黑影故意压低了声音，想要营造出气氛吓虞如星。
“不想再死一次就闭嘴。”虞如星不耐烦地开口。
黑影却桀桀地笑了起来：“我已经死过了，又怎么能再死一次？”
“不过是一缕怨气凝聚出的残魂，只要打散不就行了？”虞如星轻描淡写地开口。
黑影立刻笑不出来了，它咬牙切齿地道：“你等着，我看你要怎么办！”
它说着，直接化作一缕黑气钻进了虞如星的眉心。
虞如星轻蹙起眉，神色略微显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剩下的黑影纷纷嘲笑道：“口气挺大你也不过如此嘛，我倒要看看你能承受怨气侵蚀多久。”
“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她入魔的样子了。”
它话音刚落，就见虞如星抬起了头，面不改色地看着它，脸上不见丝毫痛苦。
“就这？”
那些怨气说到底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只能勾起她的欲望和邪念罢了。
可惜了，当初魔尊都没能引诱她入魔，更别说这些小喽啰了，虞如星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既然你们这么不识趣，那我也不必再多费口舌。”
虞如星懒洋洋地说完，就见天重剑从她眉心钻出，冲向那些黑影。
察觉到危险的气息，黑影们四处逃窜，却依然难逃天重剑的魔爪，被它吞噬得干干净净。
吞噬完这些黑影，天重剑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在空中又飞了几圈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才回到了虞如星的识海中。
虞如星轻嗤，她虽然拿那些鬼东西没办法，可天重剑作为魔剑，魔气也好煞气也罢的，都可以作为滋养它的养分。
翌日傍晚，啸月让人打开了魔窟，他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一步步往里面走。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她求饶的模样了。
但还没有走到深处，他就觉出了一丝不对劲，鼻间萦绕着一股焦味，还混杂着一丝烤肉的香味。
非但如此，他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怨气和煞气都弱了许多。
啸月的心沉了沉，他加快了脚步，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看见了火光。
而虞如星正坐在篝火前，手里正拿着穿着一条蛇的树枝放在火上烤。
她抬眸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低着头专心地烤着蛇肉。
啸月：“……”
他已经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心情，除了有些复杂，他竟然不觉得她能做出这种事有什么奇怪。
“下次要关押人，劳烦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这里又潮又湿，只能生火取暖这样子。”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啸月见她这副懒散的模样就一肚子的火气。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还想要挑三拣四？！”
啸月几乎气炸，他直接挥手将她的火熄灭，身形一闪到了她身前，伸手扼住她的脖子，双眸充满了火气：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
“那你又当真以为我怕死不成？”
虞如星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啸月：“……”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最终还是松了手。
“你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他不明白凭什么她可以活得那般坦荡？明明他如今已经坐上了魔君之位，可依然有人瞧不起他，他们凭什么？
就算他是最卑贱的魅魔又如何？他们又有几人能有他如今这般地位？可他们凭什么瞧不起他？！
“那很抱歉，我已经出现在这里了。”虞如星耸了耸肩。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在想，像我这样的人凭什么瞧不起你？”
她再了解啸月不过，他这人表面看上去狠辣高傲，实际上他才是最自卑那个。
魅魔的身份自始至终都让他感到耻辱，并且无时无刻不再认为别人瞧不起他。
“可笑。”
啸月冷着脸否认：“你有什么资格？你如今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哦？是么？”
虞如星垂眸轻笑了一声道：“可你这么着急的否认，倒更像是被戳中心思后的恼羞成怒。”
“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瞧不起你，但并不是因为你是魅魔。”
啸月脸上露出愠色，他还想要再呵斥虞如星闭嘴，但她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像你这样为了自己连真心对你好的人都能杀死的人，我凭什么不能瞧不起你？”
啸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攥紧了手，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他才沉着脸道：“像你这样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
她没有遭受过那些屈辱？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
“生来就拥有一切？”
虞如星就好像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无论是她还是虞如星，都和啸月口中所说的不沾边。
若虞荧和封峫没有被樊天杀死，那或许还能说得上是拥有一切，可惜没有如果。
“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过得比你好？是不是觉得所有的痛苦都落在了你的身上？那都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虞如星一脸冷漠。
啸月眸子微微眯起：“我果然还是讨厌你们这样的正道人士，自诩清高以德报怨这样的品质可不会出现在魔族的身上。”
“那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
虞如星双手抱胸：“你想要报仇那随你怎么报都行，但你心里真的就没有一丝愧疚么？柏凝霜那般待你，你却杀她全家，她的心好用么？”
啸月瞳孔一缩，之前他就知道她一定知道很多事，可这次真的听她口中说出来，他却觉得胸口泛起阵阵涩意。
那颗不属于他的心也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让他浑身难受。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啸月再也无法冷静，他紧紧抓着虞如星的肩膀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