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寒似乎被她的话所伤到，他脸色白了几分，身形也晃了晃，险些一个踉跄。
他勉强笑了笑道：“寒霜，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再说吧。”
他语气有些着急，上前攥住了虞如星的手，担心她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虞如星也明白此时不宜将事情闹得太僵，她甩开了他的手，冷笑着道：“行，那你们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合理的解释是给不出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只会对她施压让她闭嘴。
可惜了，她今日既然来了这里，就不可能闭嘴。
慕云寒也不敢让她继续待在这里，带着她往自己的洞府走去。
待到周围没人后，他才皱起眉说道：“寒霜，你在那么多弟子面前说那种话，知不知道会让他们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难道那不是事实么？”虞如星一脸的不以为然。
慕云寒对于她这样的性子很是无可奈何，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
“但你这样太过莽撞，你知不知道若是让那些长老知道你……”
说到一半，他没有再说下去，这里毕竟是碧霄宗，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在无意中就传进了谁的耳中。
但虞如星却神色冷漠地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没有说更多。”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罢了，你从来便是如此。”
“你知道就好。”
“……”
等进了房间，慕云寒才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之前的结契大典，确实是长老们协商之后让人假冒你举行的。”
他顿了顿道：“你也明白，无论是碧霄宗还是灵虚宗，都丢不起这个脸。”
“可别，我可不明白。”
虞如星双手抱胸：“他们丢不起这个脸，难道我就活该？”
慕云寒紧绷着脸，他抿了抿唇，半晌才缓缓道：“只是对外的说法而已，其实你也并不在意，为什么还要……”
“停。”
虞如星打断了他的话，她拧眉道：“谁说我不在意？总之这件事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亲自澄清，到时候会给碧霄宗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虞寒霜！”
慕云寒语气重了几分：“你知不知道那样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长老不会放过你的，你再强再厉害，你也没办法和碧霄宗对抗，这件事最好的做法就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说的是实话，可虞如星并不领情。
“所以这就是你也选择妥协的原因吗？”
虞如星轻嗤：“我不是你，不会在得知自己的师尊是自己的仇人后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非要刺我几句你才能高兴是吗？”
“是啊。”
慕云寒一噎，他平复了下心情，才又道：
“那你说我能如何？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难道还能报仇么？我拿什么去报仇？”
他语气冷淡了几分：“我对爹娘的记忆早就已经忘却，一直是师尊养育我长大，而爹娘在我这里也不过是有血缘的陌生人，我不觉得我这样有何不对。”
虞如星毫不意外他的回答，她意外的是慕云寒竟然愿意将他的心里话直接说出来。
她还以为他会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看出她的想法，慕云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知道你怎么想我的，反正我在你心里只怕也没什么长处了，如今倒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找个借口来骗你。”
他语重心长地对她道：“寒霜，你总是太过固执，总有一日你会因此而吃亏的。”
“不过是求个问心无愧罢了。”
虞如星神色淡淡：“若不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活，那生命再长对于我都没有任何意义。”
慕云寒举起面前的茶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了她面前。
“若所有人都像你这样，那这天下早就已经乱套了。”
慕云寒顿了顿：“既然生在这里，那便要遵循‘规矩’。”
“你说的对。”
虞如星点了点头，正当他以为她是听进去了的时候，她却站了起来。
“那应该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你们这些规矩了，所以才让我这样的天才出世，一定是为了让我改变规矩。”
慕云寒：“……”
“少废话，我要见你师尊。”虞如星有些不耐烦了。
她不是来这里和慕云寒扯东扯西的，慕云寒他什么都做不了主。
慕云寒却道：“那你可能见不到，师尊今日不在宗门。”
虞如星：“？”
“那你不早说，还和我废话那么多，耽误我时间。”
她瞬间化身暴躁老姐将慕云寒给骂了一顿。
慕云寒：“……你又没说你是找师尊的。”
虞如星翻了个白眼：“行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等你师尊回来你就说我找他，让他来灵虚宗找我。”
“……”
慕云寒实在忍不住了：“这不合规矩，师尊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是对师尊的不敬。”
“不敬？那要怎么敬他？要不要我将他画像供起来，每日再给他烧两柱香？”
慕云寒不敢开口了，他怕他再说下去，虞如星说的话要越来越过分。
就在虞如星要离开时，慕云寒耳边却响起一道声音：
“将她带来见我。”
那声音轻缓，带着些许沙哑沧桑。
慕云寒听见这声音，心头一跳，他轻皱起了眉。
宗主何时出关的？也不知道方才寒霜说的话他有没有听见……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那个“她”是谁，似乎已经显而易见了。
慕云寒犹豫片刻，出声叫住了虞如星。
虞如星回头看向他，眼神中透露着一个意思：你要是没什么事你就死定了。
“宗主要见你。”慕云寒轻抿着唇道。
虞如星神色微微一愣，似乎也没想到。
这位碧霄宗宗主一向神秘，已经多年不曾在人前出现，据说他在百年前就已经闭关冲击渡劫期，现在这是出关了么？
那他……有没有晋升成功？
虞如星轻皱起眉，觉得应当是没有的，渡劫期的劫云应当会引来不小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