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政道】窦太后宠爱梁王刘武
窦太后相传名为漪房,出身于平民家庭,后被汉文帝刘恒立为皇后。窦皇后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刘启,后来做了皇帝,即汉景帝。小儿子刘武,采邑开封,受封为梁王。女儿刘嫖封为馆陶长公主。汉景帝即位后,尊窦皇后为皇太后。窦太后精明强干,辅佐景帝治理国家,极具威信。
梁王刘武与窦太后感情特别好。窦太后生病时,梁王焦急得吃不下饭,睡也睡不着。窦太后对这个小儿子极为宠爱,超过了长子汉景帝刘启,常想尽办法,对刘武加以赏赐,从帛币金银,到美人封地,应有尽有。在窦太后的照应下,梁王刘武的封地达四十余城,仅次于刘濞等人。
汉景帝对弟弟刘武也是百般照顾,这除了有母亲的关系外,还因为景帝希望以亲情拉拢刘武,兄弟同心协力,巩固江山社稷。景帝明白,诸侯国势力强大,有分裂图谋,若有梁王镇守开封等地,长安城就可安枕无忧。所以,汉景帝给予刘武非常好的待遇,除了大行赏赐外,还破格允许他经常回长安朝见,并特许多住些日子,并专门给他修建了华美的府邸别苑。当梁王入朝时,景帝派使节用皇帝的马车去迎接。在京城,他们外出游猎、巡回,常同乘一辆车。
梁王的近臣、子侄也得到了重赏,进出宫门,不受一般亲王大臣的约束,得到特别礼遇。梁王的儿子刘买有一次跟随父亲入京,刘买年纪很小,生动活泼,窦太后宠爱儿子,对孙子也自有几分不同。窦太后打算提前给刘买举行冠礼和婚礼,景帝得知母亲心思,便自告奋勇担起这个使命,于是就找了个机会对梁王刘武说:“朕和母后打算给买儿举行冠礼了。”刘武顿首辞谢,说男子20岁才能举行冠礼,现在孩子这么小,又没有特别杰出的表现,怎么可以行冠礼呢?
没过几天,景帝又对刘武说,买儿可以娶亲了。梁王又是顿首谢却,说孩子年纪还很小,还不懂得做父亲的道理,哪里能结婚呢?几天后,刘买到宫中,把鞋子给丢了,景帝看到他衣着还不能自理,知道他实在幼稚,就向太后说明情形。窦太后这才打消主意,没给刘买举行婚礼。
窦太后没有促成孙儿的婚事,又生一计,令景帝给梁王刘武天子旌旗,出行之时清道戒严,称作“警跸”,与天子的仪式相同。景帝不愿意违拗母亲的意思,就同意了。梁王刘武尊崇荣耀,一时无人能比。窦太后甚至有让景帝在百年之后,兄终弟及,传位给梁王刘武的想法。
有一次,景帝在宫中举行家宴,宴请刘武、窦太后等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景帝有些醉意,就对梁王说;“等到我百年之后,就把皇位传给你。”梁王表面辞谢,内心着实高兴。窦太后当然更是喜欢。可是在座的太后堂侄窦婴表示反对,对景帝说:“天下是皇帝的天下。皇位传给皇子是天经地义,不能更改,怎么能擅自传位给梁王呢?”景帝听了这话,就打消主意。
窦太后非常气愤,将窦婴从皇戚的宗籍里除名,不认他这个亲戚。就在窦太后打算进一步劝说景帝时,诸侯王又因为汉景帝的削藩政策起来造反。吴王刘濞领头,率领7个诸侯国联军20余万,气势汹汹杀奔京城,史称“七国之乱”。叛乱爆发后,叛军首先攻击梁王的所在地开封,企图从那里打通一条通道。梁王刘武率领开封的军民殊死抵抗,坚守城池拒不退缩。在三个多月里,开封城固若金汤,未失寸土。这时,汉景帝派名将周亚夫统领大军,从背后袭击,痛击叛军,扭转战局,“七国之乱”得以平定。
在这场平叛战争中,刘武坚守梁国,居功至伟,对于平定叛乱意义很大。窦太后对儿子的表现非常满意,再度暗示景帝传位于梁王。此时,汉景帝已经立儿子刘荣为皇太子,封另一个儿子刘彻(即后来的汉武帝)为胶东王。但没过多久,又把皇太子废了。窦太后也正是看准这个时机,才再次重提此事的。汉景帝不敢大意,召集几个心腹大臣,商议可否将皇位让给梁王。
大臣们都表示反对。袁盎更是坚决不同意,认为景帝这么做会给后世带来祸端,他指出:“陛下千万不能传位给梁王。从前宋国国君宋宣公,不传位给儿子,而传位给弟弟,这两个人的儿子们互相争斗,宋国大乱,三个国君连续死于非命。小小仁心,会伤及大义。皇上应以大义为重才是。”
汉景帝听了深受震撼。袁盎趁机建议景帝,可立胶东王刘彻为太子。景帝遂立刘彻为太子。窦太后见状,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就遣梁王刘武回梁国。梁王刘武回去后,探知此事是袁盎作梗,心中十分恼怒,和手下人商议,秘密派出刺客,把袁盎和十余位坚持异议的大臣都给暗杀了。
景帝龙颜大怒,命令缉捕凶手。后来,调查到了梁王身上。刘武十分恐惧,为了活命,勒令刺客自杀,并将尸体交了出去,然后通过姐姐馆陶长公主向母后说情,取得窦太后、景帝的谅解,允许他入朝。此时,他听从一个谋士的建议,入关后轻车简从,躲进馆陶长公主的园子里。景帝派人出关迎接,只见车骑,而找不到梁王。事情传到宫内,窦太后大惊失色,怀疑景帝把梁王暗杀了,哭闹不止,说:“皇帝杀了我儿子。”景帝受此委屈,又没有办法辩解,非常着急。
就在宫里乱成一团时,梁王却突然背负着斧子来到宫门前请罪。窦太后、景帝见了非常高兴,抱头痛哭,景帝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经过这次风波,景帝与刘武的关系大不如前了,景帝从此不再请刘武与他共坐一车。而窦太后也不敢再提让刘武继承皇位这件事了。后来,梁王病死,窦太后闻讯整日涕哭,不吃不喝,骂道:“皇上果然杀了吾儿!”景帝见母亲绝食,既难过又害怕,不知如何是好,姐姐馆陶长公文给景帝出主意,让景帝把梁国一分为五,刘武的五个儿子都封王,五个女儿都赐给汤沐邑,窦太后这才转悲为喜,但此后母子两人关系日渐生分了。
在这个故事里,无论是汉景帝刘启,还是梁王刘武,都没有很好地践行中庸“宜尔室家,父母其顺矣”的思想。景帝作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处事应该谨慎,三思而后行,而其酒后言传位之举,太过冒失了,很容易造成兄弟间的误会。而刘武醉心皇位,没有替兄长考虑,行刺朝廷大臣,是鲁莽、错误的举动。窦太后偏爱刘武,贸然地要求景帝传位给梁王,显然也是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