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政道】晋国骊姬之乱
春秋时期,晋献公出兵攻打骊戎,灭了骊戎之君,俘虏了他的女儿骊姬。骊姬颇有几分姿色,晋献公想将她立为妃子,就请人占卜吉凶。结果,用龟甲占卜不吉,用蓍草占卜吉祥。晋献公很有自信,认为应该相信蓍草的。但占卜者认为,龟短蓍长,应该相信龟甲的。晋献公不听,坚持己见,将骊姬封为妃子,百般宠爱。几年以后,骊姬为晋献公产下一子,取名奚齐。
骊姬有姿色,也有野心。她虽然被封为夫人,专宠君前,仍然不觉得满足,竟然阴谋废掉太子,好把自己的儿子奚齐扶植上太子之位。这样,等到晋献公百年之后,奚齐继位为君,她也能母凭子贵,权倾天下,获得荣耀和尊崇。骊姬很有心计,奸狡诡诈,立即展开了行动。
骊姬有个相好名叫优施。优施是晋献公的戏子,因为常年出入禁宫,一来二去,就和骊姬勾搭成奸。骊姬决心废掉太子,首先找来优施商量。优施是个奸狡小人,认为太子申生是夺权的最大障碍,只要除掉申生,再把其余的两位公子重耳和夷吾调离,就能如愿让奚齐即位。
与优施筹谋已定,骊姬马上就展开行动,对付太子申生。一日,太子申生回宫拜见晋献公,随后去拜见骊姬。骊姬请太子吃饭,言谈甚欢。第二天,太子入宫谢恩,骊姬又请他吃饭。当天晚上,骊姬向晋献公吹起了耳边风,哭诉说太子申生调戏自己,还诬陷太子觊觎君位,大逆不道等。晋献公对这些话将信将疑。骊姬遂表示,次日将邀太子郊游,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第二天,骊姬叫太子和她一起郊游。骊姬先在头发上涂了蜂蜜,使蜜蜂都聚集在她的头发旁边。骊姬对太子说:“太子您可不可以帮我赶走它们呢?”太子不知有诈,就从她的身后用袖子赶走蜜蜂。晋献公在远处看见了,以为调戏的事情是真的,心里非常生气。晋献公准备杀掉太子申生,但舐犊情深,终究不忍心下手。骊姬见状,便跪下来假惺惺地恳求晋献公不要杀掉太子,况且这种事传出去对献公声誉也不好。晋献公认为骊姬贤明,更加宠爱。
接着,骊姬送厚礼贿赂献公两个宠爱的大夫,让他们两人在献公面前进言,将献公诸子中最有才干的申生、重耳、夷吾调离都城。这两名大夫办事倒也麻利,当即就向献公进谗言,说什么曲沃是先君的宗庙所在,蒲与屈是与戎狄接壤的边境重地,应该派得力的人去镇守。晋献公听后信以为真,就派太子申生去驻守曲沃,公子重耳驻守蒲城,公子夷吾驻守屈城(在今山西石楼东北),将三人远调他方。而公子奚齐则住在国都绛。
骊姬为了抓住申生的把柄,又怂恿晋献公,调派申生出兵攻打戎狄。但申生才干过人,屡立战功,并无任何的过失。骊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打着献公的幌子对申生说:“国君夜里梦见先夫人齐姜,太子宜速去曲沃的齐姜庙上祭祀。”太子申生是出了名的孝顺,当即去曲沃祭奠亡母齐姜,回来后将祭祝的酒肉献给献公,与父亲分享。恰在这时,晋献公出去打猎了,不在宫内。申生只好把祭肉暂放在宫中。骊姬抓住这个机会,趁着四下无人,偷偷地往肉里下毒。
两天后,晋献公回来了,拿酒祭地,地面上鼓起凸包。晋献公心里生疑,拿祭肉喂狗吃,狗立刻口吐白沫,倒地而死;给宫里的小臣吃,小臣也马上倒地毙命。骊姬见状,假惺惺地哭诉道:“太子心肠太过狠毒了,竟然敢弑父。”晋献公大怒,当即名人缉拿太子。太子申生闻讯后,大为惶恐,就连夜逃回了曲沃。献公闻知大怒,当即调兵遣将,发兵车200乘,讨伐曲沃。
申生是个孝子,不忍见父子兵戎相见,决定自杀以明心志。太傅杜原款劝他或者鸣冤朝堂,或者出奔他国避难。申生却道:“君父离不开夫人,我若鸣冤,君父护着夫人,未必加罪,反伤父心;我若出奔,人们便以为我不孝,我如果说出实情,昭彰父亲的错处,又被诸侯耻笑。如今我内困父母,外困诸侯,进退两难啊,不如一死!”说罢大哭,北向跪拜,自缢而死。
太傅杜原款为申生鸣冤,骊姬大惧,进言献公:“杜原款身为太傅,辅导无能,误了太子,理应处死!”晋献公便命武士擒拿杜原款。杜原款不愿受辱,撞柱身亡,群臣莫不唏嘘。太子申生死后,奚齐被立为太子,骊姬终于如愿以偿,好不得意,但心里对公子重耳、夷吾仍怀芥蒂。
不久,公子重耳、夷吾来国都朝见父王。有人通风报信,说:“两位公子来都,是为太子申冤而来。”骊姬做贼心虚,内心十分恐慌,便怂恿献公说:“太子往祭肉里下毒,重耳、夷吾二位公子知道,他们是同谋。”重耳、夷吾听说这件事后,担心遭遇不测,连夜逃回各自封地。
晋献公得知两位公子不辞而别,更加认定他们与太子勾结,便发兵攻打蒲城、屈城。两位公子逃亡他国避难。公元前652年,晋献公去世,奚齐继位为君。晋大夫里克等人先后杀死奚齐和卓子,迎回夷吾继位为君。不久,骊姬诬陷太子的罪行暴露,被处死。骊姬之乱至此宣告平息。
骊姬在历史上名声不佳,和妲己、夏姬等人并列。骊姬作为国君夫人,没有尽心尽力地辅佐自己的夫君,却诡计多端,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设下毒计陷害太子申生,最终使得自己的儿子坐上了君位。然而,这种不择手段的做法有悖于中庸之道,最终给其带来了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