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烨儿!我可怜的烨儿!”
裴姨娘从柴房得知马车翻车散架,心脏某处被狠狠击中。
司氏不忍亲生母亲见不到孩子,于是自作主张将裴姨娘放了出来。
当见到许烨躺在怀中一动不动,安静的像个布娃娃时,司氏对眼睛不由得也红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呀!
怎么会走如此命运?
裴姨娘瞧见许商,明显身体停滞,在许烨旁边哭,哭着哭着,裴姨娘突然发疯地揪起许商的衣领:
“为何死的是烨儿!你却毫发无伤!
明明你们今日一同去私塾!许烨乘坐的是你的马车!”
许商心脏骤停,跪在裴姨娘面前:
“姨娘,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雨很大,一会的功夫,就将许商全身都淋湿了。
许舒望着这副场景,豆大的雨珠打在她的脸上,她只能艰难地睁开眼睛。
噼里啪啦的雨声夹杂着许商的嘶吼难过,声音很密集,很混乱,紧紧的包裹着他的耳朵,在脑海中不断逼迫她。
让她一度喘不过气来。
老裴氏拄着拐杖出来,见到死去的许烨,拐杖都放下了,坐在门口掉眼泪。
“你要为我儿偿命!”
裴姨娘涂着蔻丹的长指甲抓在许商身上,每一道抓痕都用尽了力气。
司氏见状,赶紧将许商拉到一旁,推开裴姨娘:
“我知你心中悲痛,但切不可拿别人家的孩子发泄!”
许长树红着眼,摸着小儿子的脸。
再如何说,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缝真可爱的年纪去世了,许长树也不免心生难过。
“究竟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马车,为何会翻?”
他们看见身后去世的阿土,身上淤青无数,是直接从车上摔下来,没有任何预兆。
“现在我的烨儿已经没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老爷!烨儿善良,从未干过坏事呀!
为何我的命会这么苦?”
许盼和许治抱住娘亲,三个人在雨中相互依偎。
许长树心有不忍,看了看锦衣卫众人,过去抱住裴姨娘,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
“意儿放心,还有我在,我会同你一起度过难关。”
“老爷,许商,是许商!
他说他会保护我的烨儿!可却让他一人孤单去了”
傅斯程慢慢从锦衣卫后面走过来,冷冷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这位姨娘切莫急着下定论,此事案情如何,本将军自有分晓。”
许治擦干眼泪,站起身问道:
“将军这是何意,莫非吾弟之死,另有蹊跷?”
许烨童真有趣,全家都很喜欢他。
何况他还是许治许盼的亲弟弟,对真相更加着急,就是想给弟弟报仇。
“把人带上来。”
傅斯程简单比了个手势,身后的锦衣卫格林小鸡一样再出两名男子。
“这就是祸害你弟弟的真凶们。”
傅斯程冷冷道:“他们用鞭炮吓到了你弟弟的马车,在马车经过他们之时,他们还用弓骨刺刺入马的屁股,马狂奔不止,撞在了墙上。
马和马车脱离,里面的人和外面的车夫,无一幸免。”
围观的路人一路从案发街头悄悄跟到许家门口。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傅斯程早已偷偷地抓到了幕后真凶。
“舅舅!怎么是你们!”
“不可能,你们抓错人了,这是我舅舅,不可能害烨儿!”
许治瞪着眼睛:
“将军倒不必为了保住快速破案的名头,随便叫了两个人过来充数,何况那还是我的舅舅!”
傅斯程抽出腰间的剑,在半空画出美丽的弧线,最后挂在许治脖子上。
“你这是在诬蔑本将军?”
他微微一笑,眼睫毛上的雨珠从脸上滑落,让人不寒而栗。
许治慢慢把头往回缩了缩,不敢再说话。
只是傅斯程此举倒惹得身后那群众人非议。
“这将军可真吓人!”
“皇上给他封了个定远将军的名号,从此他竟安安分分给皇上当狗!
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
“还不明白,官大压死人,如今接头处了是他电源大将军,当然得找出真凶!他说谁就是谁,谁敢有异议,人头落地。”
傅斯程的剑迅速撞到那两人之中。
“你们若有半句虚言,我并将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忠裴方跪在地上猛地磕头。
“不关我们的事啊,将军!
我们只是干活的,也是替人差遣!”
“是她!她叫我们这么干的!
给了我们每人200两银子!”
许盼吼道:“你们胡说!
我娘亲为何要陷害自己的儿子!
那是烨儿!是她亲生骨肉!”
扯谎也得有理有据的!
傅斯程的剑末梢,轻轻划过两人的脖子,两兄弟的咽喉正中之处出现一道血痕。
两兄弟感受到痛,五指颤颤巍巍地摸上喉咙处,见到五指沾的血后,更加慌张。
“千真万确天地良心,我俩要是有一句欺瞒之言,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死去的是我亲外甥,我怎敢当着他的面在骗你们!”
“就是我的妹妹,裴意,她想杀的并非亲生儿子,而是许商!”
裴姨娘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花了两个哥哥的脸:
“你们到底收了多少钱?!我的烨儿已经死了,你们还要将祸水泼在我身上!”
锦衣卫瞬时拉住裴姨娘,用团布捂住她的嘴。
“前两日她被关柴房之时,我悄咪咪的进过一次许家,从后门进去。”
“其实我妹妹早就有除掉司氏一家的心,只是这些年来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前些年,许商的威胁并不大,在几个月前我妹就同我们算好了鞭炮计划。”
“这几个月来我们每日蹲守在城南,为了找到最合适的巷口,引得马儿惊吓。”
“怪不得,许烨连自己的功课都可能忘记,但绝对不会忘了给姨娘带一份城南的玫瑰冰粉团子!”
许舒声音尖锐,“我早就疑心此事会有蹊跷,因为你裴姨娘根本就不好甜食!
但怎么也没找到问题所在。”
傅斯程阴森的眼色扫过裴姨娘:
“真相如何,一查便知。
来人,将这三人押下去!”
裴姨娘自知落在傅斯程手中,并不会有其他结果。
对着许舒拳打脚踢:
“是你!一定是你!”
“早早做了手脚,提前知道我的计划才让烨儿一人在马车!
我的烨儿!苦命的烨儿!
是这些,你认为对你善良的哥哥姐姐害了你!”
许商拽住她的四肢,脸色狰狞:
“闭嘴,你可知烨儿死前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担心娘吃不上喜爱的团子!
而你害死了他,害死纯真无邪的许烨!”
裴姨娘听到这里,眼神涣散,忽然边哭边笑了起来。
从此,她被关押进了牢中。
听说,傅斯程对犯人很狠,后面断了裴姨娘的双脚,让她再也无法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