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查封的事惊动了整个京城。
许长树用完早膳,心底不安,来到青苑左转右转:
“向家的不义之财其中有一项就是,放印子钱,要是继续查下去,我们家会不会也受到牵连?”
小裴氏瞪他一眼:“人家的印子钱几千几千两!我们家的印子钱就两百银子!人家大将军忙得很,对咱家的小营小利不感兴趣!”
许长树长长吐了一口气,“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今日休沐,许舒饶有兴致来找许商出去玩。
“哥哥!”
贴身下人阿志和他说,“小姐,主子还未起床。”
“你叫什么名?”
许舒诧异地发现,许商的两个下人身材也相当威猛。
她记得他俩不是挺瘦弱的吗?许商捡回来的时候,她有点印象。
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俩的名字,似乎许商从来没有唤过他们,都是用眼神。
“我叫阿志。”
怎么和许治的名字一样。
“我叫阿昌。”
许舒嘀嘀咕咕道:“阿昌倒没什么特别的。”
阿昌挠挠头,笑道,“小姐,你把我们的名字联系一下,也许就知道为何是阿昌。”
“志,昌,痔疮……?”
许舒扁扁嘴,许商取名,真够奇葩的。
“舒儿!”许商从床上蹦下来,“进来进来,给你看看兄长的定远大将军!”
上回不敢在娘亲面前说太多,怕娘亲宰了他的定远大将军煲了汤吃了!
“噗。”
“你笑什么!”许商挠着头。
“哥哥,定远大将军是个封号,你不能随便用的。”许舒强忍着笑。
“我知道啊!但定远大将军这个名号还空着,我为何不能用,回头我再改成别的将军名字就好了。”许商嗔怪道。
“定远大将军,就是上个月打胜仗回来的人!锦衣卫指挥使!”
许商惊了下,“你说傅大人?上次救了你那个?”
“嗯。”
“你以后少靠近他,为兄看他长得妖孽,定不怀好意!”许商故意带着厌恶声道。
“为何你对他敌意这么重?”许舒不解。
许商充傻装愣,跑到后院,“快来快来!我的威猛大将军在吃东西!酷毙了!”
晨光照耀下,院子的大公鸡昂首挺胸,在一众蛐蛐笼子,鸟笼子旁边走过,走起路来踏着正步,还真有将军阅兵的威严感!
它的羽毛光滑亮丽,光线打在上面,如披上一层金色战袍,它鼎立的冠子鲜红。
吃起地上的大米,每一次啄食精准又迅速。
“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
“那是当然!”
“煲汤应该会很美味!”
“不准看了!”许商炸呼呼地关上院子里的门,“我就知道你来找我玩没安好心!不能打我大将军的主意!”
许舒这才发现,许商喜欢穿宽大一些的衣袍,怪不得她之前没能发现他的强壮。
“你为何要遮挡住肌肉?”许舒坐下,喝了一口志昌泡的茶。
嗯,没有痔疮味。
许商撇撇嘴,“我一露出来,会有些不方便,城中一些女子很可怕,跟发疯了一样!我只好藏起来!”
他的面容遗传了许家的柔和,五官又遗传了司家的立体。
身形欣长,面容俊朗,仔细一看,他也是个剑眉星目的男子。
许舒摇摇头,“娘亲还整日和我抱怨找不到儿媳,你这脑子,到嘴的鸭子都能跑了!”
“那是疯婆子!你可不能跟着胡闹!”
“说实话,你的肌肉哪来的,斗蛐蛐应该不能出肌肉吧?”许舒狐疑道。
许商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道:
“有些人斗禽斗输了,就耍赖,抢我的东西,抢着抢着,我就生气,不想输给他们,就找了师傅练。”
许舒相当惊讶,还找了师傅!
前世从未听过兄长练武。
她忽然眼底有些酸涩,于是深呼了一口气,咽下酸涩,逼回眼泪。
她前世光顾着操心自己的事,对哥哥的事关心得太少了。
以至于他后来出事,她才后悔莫及。
“你在笑话我?”许商生气质问道。
“我在以你为傲,哥哥是练武的,日后妹妹出门都不怕坏人了。”许舒破涕而笑。
许商闻言,相当振奋,举着胳膊,显露出自己威猛的肌肉!
“你威猛大将军多少钱买的?”许舒打算再夸赞一番,以前总是与哥哥打闹,都很少夸他,“非常凶悍。”
“本来要五十两!我讲价讲到二十两了!”许商得意:“唉,二十两,掏空了我的钱袋子!但它很赚钱!”
“这么贵!”许舒大吃一斤,“你赶紧用笼子套住,免得让它跑了!”
这是什么金鸡银鸡,要二十两!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不行,我在斗禽场上百战百胜的原因就在于,我的动物从来不用笼子!那会限制他们的天性!”
许商讲起斗禽,眼中都是散发着光的。
“你赚了多少?斗禽。”
“不多,三百两左右……”
“这还不多!”许舒从凳子上跳起。
“比起你小偷小摸做生意的钱,我确实不多。”许商斜看她。
装,还装没钱。
“你怎么知道我小偷小摸!”
“你整日跟着娘亲去铺子里,到处采货之类的,是个人都能想出来啊。”许商嘀嘀咕咕,“我又不傻。”
许舒啧啧称奇,傻哥哥竟然在做生意方面格外敏锐。
“你这个名字是舅舅取的,娘亲说过,原本爹爹还想给你取名许才。”许舒感慨道。
许家一直想让哥哥靠读书出头,想不到他本身就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
只是他往日表现得太吊儿郎当,娘亲也没好好了解他,谁都没有给他做生意的机会!
“难听。”许商翻了个白眼,“咱们爹,做生意差就算了,取名也烂。”
两兄妹在东苑咯咯大笑。
大公鸡吃饱喝足,竟不注意时辰,在两兄妹笑声中打鸣起来!
“你这院子以后可以换名字了,不叫东苑。”许舒打趣道。
“叫什么好?”
“加一个字就好。”许舒抿着唇笑,“东物苑!”
不久之后,东苑内室的案桌上,摆放着《商道经》、《货殖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