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棍子,替小姐打死这对狗男女!”
青楼房间门口,小墩咬着后槽牙暗暗骂道。
透过手指戳破的洞,里面的男子怀中正抱着一位明艳娇媚的女子。
两人你侬我侬说着情话,依偎在一起,眼底情愫满满。
许舒倒吸一口凉气,压抑住翻江倒海的愤怒。
里面的人正是她的未婚夫——向贺
重生归来,再见到向贺和邢风风如胶如漆的恩爱模样,她仍无法释怀。
明明前世他们恩爱模样她已看过千遍万遍,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
可是,怎么可能释怀!
若不是向贺骗她,负她,害她!她和挚爱的家人也不会在前世惨死!
许舒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右脸颊,死死盯着里面的未婚夫和他的小情人。
前世他们害她毁了容,痛不欲生!
重活一世,她定要这些恶人为自己做的事付出血的代价!
小墩愤愤不平,“小姐,我们破门而入!让这对奸夫淫妇颜面扫地!”
两个月后,许舒就要嫁入向家。
而在重生之前,许舒一直倾心于这位,与自己指腹为婚的向贺。
情之一字,爱之入骨,伤时剜心。
许舒不笑自己傻,是那些恶毒的人该死!
“只是颜面扫地?太便宜他们!”
何况他们脸皮厚如城墙,颜面?他们过段时间就不在意了。
羞花楼布局美观,湘莲翠幌,小山清池。
宾客公子来来往往,她们俩女扮男装藏于花木掩于朱兰之间,倒也伪装得不错。
他们一直在别人门口偷看,迟早引人怀疑。
趁老鸨不在,两主仆偷偷溜到羞花楼对面的,朱文戏台大红柱子旁。
小墩惊魂未定,随即心疼道,“小姐……莫要难过。”
好不容易回来,许舒久违地听见有人知冷知热地体贴自己。
想到自己受过的种种委屈,悲恨交加,一时落下泪来!
她用手抹去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要毁了两个月后的婚事!
“两家人在华食府用晚饭,船夫那边搞定了吗?”
今晚两家人相见,商量婚事细节,这才是重头戏。
“按照小姐说的,三天前就与他们说好了,他们也收了银钱。”
小墩不明白为何注意力要放在五大三粗的船夫们身上,不过小姐吩咐的事,她无条件去做的。
“做得好。”
许舒眼睛里那抹血红闪过嘲讽:
“今晚,我带你看一场好戏!”
莺歌街上人来人往,胭脂风尘之地间隔地坐落在这条街上。
今日花朝节,未出阁女子精心梳妆打扮出门拜花神,有情男女相约踏春出游,赏花扑蝶,是相见的大好日子。
到了晚上,京城烟雨河面上会有许多灯船。
彩灯缤纷,无数红旗高挂,灯船在河面上行驶,实乃壮观,亦是赏美景夜景好去处。
有不少贵公子为了博美人一笑,盘下灯船,两人在彩灯辉煌下依偎交织,甜蜜又让人艳羡。
“风景虽好,人心凉薄。”
许舒站在桥头,扇子一挥,半遮住脸。
小墩爱惜地看向小姐,一身红袍加身,上面的绣着金线,配上那双勾人心魄的杏眼,着实一副相貌出众的纨绔子弟模样。
路过的京城女子们无不回头打量小姐,眼底闪过倾慕。
这般好看的人,向贺真是瞎了眼!
小墩暗暗骂了几句不斯文的话。
“走!今日娘亲礼佛回城,我可要亲自迎接!”许舒步伐加快,心跳也不由得加速。
她重生回到未出阁之前,娘亲司氏离开了京城,去京城外的山上光明寺求福去了。
这一世,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要她好好珍惜身边的人,莫要等到他们一个个离开人世才来后悔。
京城西城门外,许舒张望着脑袋,手中的扇子摇呀摇。
“娘!”
许舒一眼认出许家马车,快跑冲了过去。
“像什么话,别跑。”
司氏掀开帘子,皱着眉头。
从小女儿就调皮,不拘一格的样子着实让她头疼。
“这一身衣服哪来的?穿成这样,是去了哪里?
若是你爹爹知道,又该挨批了!”
司氏一顿询问,还没等到女儿的回答,扎扎实实地被抱住了。
“你……”
司氏低头一看,哎哟!女儿怎么哭了!
“怎么了?”
许舒迟迟没有回复,只是在娘亲怀中泪流不止。
娘亲,五年未见,每时每刻都好想您!
“娘亲语气太重?让你委屈了?”司氏放缓声音,温柔地拍许舒的背。
“没,没有。”许舒好一会才缓过来,“只是几日不见母亲,女儿甚是思念。”
“瞧你哭成什么样,小花猫!”
司氏给她擦眼泪,“很快就要嫁人的大姑娘了,还没轻没重的样子,让娘亲如何放心?”
“今晚与向家见面,很快就能见到你贺哥哥了!开心点。”司氏继续安慰道。
一路上,许舒依偎在娘亲身上,闻着熟悉的杏仁香。
一到许家,许舒偷溜下车,回房间换衣服。
等她换好出来正院,就看到许长树——她那无能的爹,正风风火火指挥下人往马车上装锦缎。
“仔细着点!这些锦缎可金贵着,若是刮花了,从你们月银里面扣!”
“舒儿,你快回去多戴两根钗子再出来。”许长树对她干净的束发并不满意。
“女子家头上簪子多一些,婆家才不会看不起咱!亲事才会风风光光地办!”
许舒转身翻了个白眼,还是去了。
打扮隆重,更加衬托出她对向贺的喜爱,这也是她想要的。
“这就对了!”许长树眼底冒光。
他看到两个月后,金光闪闪的银子向他招手!
向家老爷,可是六品承议郎啊!
“我们出发!”
华食府。
许家等了半个时辰,仍未见到向家人。
“他们不待见女儿。”
许舒帕子遮脸,委屈道。
“切莫胡思乱想!”
许长树嘴上是这么安慰,看到这一桌上好的菜,心底暗叫可惜。
包间又恢复了沉默,许舒抬头看向窗外发呆。
上一世,她傻傻地伸长了脖子,脖子酸痛就去窗外张望,只想早点见到向贺。
可向贺从始至终,连个人影都未出现。
花朝节的焰火响彻了半个京城,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吹到许舒身上。
“舒儿!”
程氏摇着蒲扇进了包间,身影仍能窥见年轻时的绰约。
“贺儿嘱咐我们定要和你说声抱歉,今日啊他公务有事,忙得脱不开身!下次定会赴约!”
许舒心底冷笑,案桌下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手掌心肉里,疼痛提醒她要理智。
程氏,就是向贺的娘。
前世入门前,她待自己极好,视如己出一般,处处为她考虑,叫她很是感动。
入门之后,许舒才慢慢看清这个人的嘴脸。
表面为你好,实则处处给向贺打掩护!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宠儿狂魔!
没有下限的那种!
可以说,向贺后面的事做得越发胆大,和这位双面人婆母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