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龙率领红军悄悄赶到板栗园东侧的利福田后,红四师人马埋伏在狭长谷地的东西两侧,红六师人马埋伏在山谷出口的两端。贺龙的指挥部设在了能俯视整个战场的一座山上。
板栗园是个二百余户人家的镇子,此地因出产板栗而得名,镇子周围的山上到处长着高大的板栗树。此时已是暮春时节,板栗树上枝叶繁茂,郁郁葱葱,一派生机勃勃景象。
却说谢彬接到徐源泉的命令后,即刻率领本师人马从小关出发,向李家河开进。谢彬率部走了一天,到上洞坪安营扎寨,准备在此停下来,待探明情况后再继续前进。忽有探马报告,说贺龙、萧克主力部队在河道沟一带活动,板栗园一带没有发现红军。谢彬听后暗自高兴,看来不会遇到红军了。他已经得到消息,鄂军第三十四师的一个旅和新四旅已推进河道沟,还有第八十五师的三个团在李家河附近掩护。
于是,他把旅长和团长叫到师指挥部,文绉绉地说:诸位,我军向李家河开进,板栗园是必经之路,据侦察报告,那一带尚未发现红军。现在我命令:五〇一团为前卫,于明日午前出发,经板栗园向李家河搜索戒备前进;到达指定地点后,向忠堡、石牌洞、沙道沟方向警戒,并与友军谋取联系。师部及直属各部队、五〇五团居中,俟前卫出发完毕,再保持距离跟进。五〇五团第一营为后卫,在师部后面保持距离跟进。师部行李由五〇五团派一个连的兵力掩护,随后卫尾进,休息地在板栗园附近。各部设营扎寨人员要携带武器自卫,由师部李泽春副官统一指挥。
命令下达后,次日拂晓,谢彬部各依次出发。上午十时到达板栗园附近,谢彬命令队伍停止前进,原地休息,等待侦察情况。这时有探马报告,说李家河沿途没有发现红军,谢彬当即下令继续前进,并令左侧卫五〇一团第一营由左侧登山四处搜索,以防红军在山上设伏。
却说红四师、红六师埋伏在掩体内,突然发现有两架敌机从远处飞来,在板栗园上空来回盘旋搜索红军。看见飞机到来,红军官兵迅速钻进草丛和树林之中。飞机在板栗园上空嗡嗡地叫了一阵后,见地面没有红军踪迹,盘旋了一会儿便飞走了。
飞机飞走后不久,但见山下小路上来了一人,此人身穿便衣,一副老百姓的打扮。他走路时,两只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探子。
卢冬生见了,小声对身边的侦察连长李国良说:国良,这个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货,你去把他抓来,问一下情况。
李国良早已注意到了那人,他说:师长,再等几分钟,此人如果是老百姓,抓与不抓无关紧要,若要是敌人的探子,我们一抓,就会打草惊蛇。
卢冬生见李国良说得有理,点头同意了。
没过不多久,只见四五十个敌军在那人身后出现了,他们提着枪,猫着腰,左顾右盼。他们是谢彬的前卫营。这些士兵四下里观望了一阵后,没有发现红军,这才继续往前走。
卢冬生心想,好险哪!幸亏李国良心细,差点打草惊蛇了!
晌午时分,谢彬的大队人马进入了谷底。此时虽说不是六月的天气,但太阳挂在头顶上,谷底一点儿风也没有。谢彬的部队大多是北方人,都很怕热,进了这谷底,犹如进了蒸笼一般,再加上背着枪弹,长途行军,更是感到热得难受。谢彬把军装脱了,穿着纺绸衫,躺在四人抬的凉椅上,左手拿着鹅毛扇,微闭着眼睛养神。
谢彬躺在凉椅上走进谷地之后,参谋长李群文骑马来到了他的身边,建议道:师座,弟兄们都热得走不动了,是不是歇会儿再走?
富态高大的谢彬眼皮不抬地问:此系何地?
李群文说:前面就是板栗园,此地为利福田。方圆数十里外,都驻扎有我国军部队。此处为我腹地,师座尽管放心,在此处歇凉,不会有事的。
谢彬睁开眼睛,又问:前面的情况,前卫营探过了吗?
李群文又说:都探过了。今天是板栗园的集日,赶集的人特别多。
谢彬举起头来朝两边的山头仔细地扫视了一下,警惕地说:此乃峡谷地带,不宜久留。若贺龙在此布有伏兵,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利福田,地名虽然好听,但未必利福啊!
李群文心想,师座也太谨慎了,如此大的峡谷,即便有贺龙的埋伏,也挡不住我军强大的火力还击呀!想归想,但师长的意思他不敢违抗,说:我再派侦察员四下搜索一遍。
于是,李群文又命令侦察连向东山山头侧翼搜索。此处埋伏的是红四师第十二团。
敌兵侦察连一边往山上爬一边大声吆喝道:红军弟兄们,快出来呀,我看见你们啦!其实,敌军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们的大声吆喝不过是为了壮壮胆子而已。
敌兵走着走着,眼看就要接近红军的伏击地了,埋伏在掩体里的红军战士顿时紧张起来,他们一个个都把子弹推上了膛,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就在这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红十二团参谋长的骡子挣脱了缰绳,跑到山下吃草去了。这骡子一出现,敌侦察兵都操着山东口音叫了起来:连长你看,那里有匹骡子,是不是红军的?
几个敌兵叽里呱啦一喊,把敌侦察连长吓得扑通一下趴在地上,他身边的士兵也都趴在地上,那些喊叫的士兵,看见连长趴下了,也都随着趴下。敌连长趴在地上大声喊道:快出来,老子看见你们了!
此刻,埋伏的红军官兵们都急坏了,有的脑门上都渗出了汗水。因为没有命令,谁也不敢开火。那几个敌侦察兵喊了一阵后,看看没有动静,其中一个兵说:连长,这骡子八成是老百姓放到山上吃草的。
敌连长说:可能是吧,快去给老子抓来,老子要用骡子驮东西。
几名敌兵急忙站起身来,跑去抓骡子。那骡子似通人性,等那几名敌兵快到跟前时,竟放开蹄子,不紧不慢地向前跑去,大约跑了二三百米路,便低头从从容容地吃起草来。当敌兵追到它的跟前时,它又向前跑了二三百米,停下来吃草。就这样,那骡子跑跑停停,停停跑跑,不知不觉把一连兵丁引到了山坡下的河边。到了河边,渴得难受的敌兵蹲下身子一个劲地喝水,眼睁睁地看着骡子游过了河。敌兵们没有再追骡子了,无精打采地回去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敌侦察连长确信没有红军,便将情况报告了李群文。李群文听了,马上向谢彬做了报告。谢彬这才下达了暂时休息的命令。那些官兵们早就走得双腿发软,听到了休息的命令,立即仨一群俩一伙地往树荫里钻,寻找凉快的地方休息。
站在指挥所里的贺龙,见杀敌时机已到,便在电话里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命令一下,顷刻之间,在这十里长的山谷之中,枪弹齐轰鸣,山摇地动,杀声震天,烟尘遮日。红军战士高喊着冲杀声,像猛虎一样冲下山。敌军被突如其来的冲杀声吓得魂飞魄散,许多官兵还没有弄清东南西北就中弹身亡了。
战斗打响之后,红六师师长贺炳炎,立即指挥部队向谢彬的师部发起了猛烈攻击。
谢彬的直属队遭到了突然的打击,立刻阵脚大乱。可这支部队到底训练有素,一阵慌乱之后,官兵们渐渐镇静下来。他们利用田埂和树枝,一边抵抗一边挖工事。
贺炳炎见了,心想决不能让敌人把工事挖好,否则将难以歼灭。于是他大声喊道:同志们,瞄准打呀,不能让他们挖工事呀!
敌军挖工事的情景,红军们看得清清楚楚,他们都沉着应战,瞄准射击,果真弹无虚发,一枪击倒一个,直打得敌兵连哭带叫,无处藏身。
就在这时,谢彬指挥人马向红六师阵地冲锋,准备撕开口子突围,并很快便占领了一个小山头,同山上冲下来的红军混战在一起。
贺炳炎见谢彬的人马顽强抵抗,立即下令发起冲锋,红六师指战员都向谢彬人马冲去,双方交战更加激烈。然而,无论谢彬人马如何冲杀,但贺龙布置的瓶子口,已被贺炳炎堵得严严实实的,无法突围。
这时,红四师的战斗也打得非常顺利,很快把后卫之敌歼灭了,他们缴获了一门迫击炮,一挺重机枪,武器弹药不计其数,还有一箱一箱的银元,摆满了一地。
贺龙走到这些箱子前,问红四师政治部主任张平化道:这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呀?
张平化高兴地说:是银元。
贺龙笑道:好啊,谢彬为何给我们送来这么多银元!
张平化说:据俘虏讲,他们这次到鄂西来,把家底全都带上了。另外,谢彬怕士兵们开小差,有四个月没有发饷钱了。
贺龙打开箱子,抓起一把银元笑着说:谢彬怕士兵们拿了钱开溜,这一招蛮毒的嘛!谢彬不发路费我们发,俘虏们愿意回家的,我们都给路费,只要他们不再去为蒋介石卖命。
大家正说着,只见两名战士把卢冬生抬下来了,原来卢冬生的大腿被子弹打了个窟窿,不能走路。贺龙忙过去看了看伤势。卢冬生头上冒着汗珠说:总指挥,谢彬率领他的五〇五团和特务营,往板栗园方向溃逃,占领了西山上的一个土围子,和我们对峙着,仗打得异常艰苦。
贺龙听了,眉毛挑起,骂道:他妈的,这个谢彬死到临头了,还要垂死挣扎。沉思片刻,对李国良道:李连长,你去告诉贺炳炎,要他速带人马把谢彬捉来见我。
李国良答应一声,跑步而去。
谢彬遭到红军的伏击后,见退路被贺炳炎堵死,自己成了瓮中之鳖,顿时慌了神,他仰天长叹道:天哪,我谢彬与红军交战以来,从未打过如此败仗,难道今天我要败在贺龙之手吗?谢彬在手下人的保护下,退到了西山坡上一个土围子内,周围的兵丁见谢彬退到了这里,也都向土围子靠拢。参谋长李群文自知今日之败与他侦察失误有关,因此甘冒弹雨带领士兵们负隅顽抗着。
谢彬退进了土围子,镇静了一下,立即传令道:弟兄们,将红军击退,每人赏大洋一百块。谢彬深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
其实,谢彬忘记了,性命都没有了,要钱又有何用?仗打到这个份儿上,莫说一百块大洋,就是一千块大洋,也没有人稀罕哪。没扛多久,士兵们见大势已去,跑的跑,降的降,不要命的家伙大都血染山坡。到太阳还剩一竿子多高时,谢彬的人马死伤遍地。
这时候,贺炳炎奉命赶到了土围子。他见敌兵据险防守,立即将部队重新组织好,要亲自带队冲进土围子,捉拿谢彬。
他刚要往上冲时,第十八团三营营长曾其云见了,一把拉住他的衣服说:师长,宰鸡何必用牛刀。这个土围子,交给我们营好了。不拿下土围子,我不回来见你。说着,带着三营冲了过去。他们没冲多远,就被敌军密集的火力压得不能动弹。
贺炳炎见三营被火力压住,立即命令机枪掩护。这时候,谢彬也命令他的士兵,在土围子上一字儿排开,向三营战士展开射击。这些士兵被红军的机枪扫倒一排后,谢彬又令后面的士兵顶上去。就这样,土围子里的敌兵,被红军击倒了一批又一批。但敌人死不投降,似乎要捍卫他们铁军的称号。
性格刚烈的曾其云忍无可忍了,骂道:老子跟你们拼了!说罢,冒着弹雨冲了过去,战士们也都跟了上去。曾其云和战士们一鼓作气,冲到了土围子墙边。这土围子墙有五六尺高,战士们把手榴弹隔墙扔了进去,炸得墙内敌军鬼哭狼嚎。这时里面有人大喊道:别扔炸弹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曾其云一马当先翻墙而过。贺炳炎立即带领部队推倒土围子的大门,冲了进去。在土围子的一角,贺炳炎看到了谢彬,只见他腹中挨了一枪,正在那里哼哼直叫。贺炳炎踢了谢彬一脚,说:起来,跟我们走!
谢彬翻了翻眼珠子,没有吱声,坐在地上不起来。
贺炳炎见谢彬浑身是血,便叫人拿了副担架,将谢彬抬上了担架。谁知谢彬犟得很,他从担架上滚了下来。谢彬耍赖的行为,惹得贺炳炎性起,骂道:妈的,还要为蒋介石效忠吗?老子成全了你。说完抽出刀来,一刀将谢彬的头砍下。然后扯下谢彬的绸衫,将头包好,提着去见贺龙。
这时,贺龙正向土围子走来,他见了贺炳炎,问道:谢彬抓到了没有?
贺炳炎说:抓到了。
贺龙问:在哪里?
贺炳炎把谢彬的头往地上一扔,说:在这儿。
贺龙瞅了血淋淋的人头一眼,脸色一沉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活捉吗?
贺炳炎说:这狗杂种耍赖,不肯上担架,我就给了他一刀。
贺龙说:谢彬不肯上担架,你多找几个人,把他拖上去不就得了,他的头就一个,砍下来就安不上去了!
这时周围的人都说,谢彬顽固不化,坏得很,该杀!
贺龙叹了口气说:谢彬这个脑壳里还是有点学问的,可惜投错了主。本来我想活捉他,让他当个教官,想不到他要为蒋介石殉葬。
徐源泉获悉谢彬身亡及所部兵败的消息时,暗暗高兴,心里说:谢彬呀谢彬,你也知道贺龙、萧克的厉害了吧?可惜为时晚矣!原来,谢彬率部由江西到鄂西时,途经武汉,徐源泉曾设宴相待。席间,谢彬十分傲慢,不把鄂军放在眼里。如今谢彬遭此结果,徐源泉觉得心中出了一口闷气。
后人有诗嘲笑谢彬曰:
骄兵必败乃古训,将军应谙此中情。 可叹谢彬愚且痴,利福田里葬全军。
却说贺龙、萧克率领红二、六军团全歼谢彬所部之后,乘胜前进,接着在龙山的芭蕉坨,击溃了湘军陶广的十个团。如此一来,何键、徐源泉在湘鄂西的“围剿”行动基本瓦解。
红二、六军团反“围剿”虽然胜利了,根据地也得到了巩固,但根据地范围不大,部队的补给受到了很大限制。特别是桑植和龙山一带新开辟的苏区,人口稀少,物产匮乏,群众也没有充分发动起来;一些民团武装在活动,经常骚扰群众,不让他们接济红军;红二、六军团的兵员、军粮、冬装、医药等问题,都无法在现有地区得到解决。
贺龙、任弼时商议,决定召开湘鄂川黔军委分会会议,研究解决部队的后勤供给问题。
任弼时说:这次我们打败了蒋介石派来的谢彬和湘军陶广的十个团,蒋介石决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应该做好新的反“围剿”准备。眼前的局势,我已电告给了中革军委,中革军委已做回电,要我们壮大武装,灵活机动地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在蒋介石的背后多捅几刀。问题是我们的补给有些困难,得想办法解决。
贺龙说:弼时同志说得极是。如今,我二、六军团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兵源、辎重都亟待补充。龙山、桑植、宣恩一带地区狭小,人烟稀少,部队无法再扩大。依我之见,趁敌尚在张皇之际,我们出兵津市、澧州。据侦察报告,津、澧之敌,今皆西调,此时防守兵力薄弱,我们兵指津、澧地区,既可征集物资,补充兵源,也可扩大红军的影响。
关向应忧虑地说:云卿,我军进津市、澧州,是深入敌人腹地,若敌断我归路,我可无任何依托之险了。
贺龙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与其固守一隅,不如攻守兼顾。即使湘军切断我军退路,我军仍可从东北面迂回到根据地来。因此我建议,除红十八师留在苏区外,二、六军团主力立即东出,乘胜向敌兵力薄弱的津市、澧州地区突击。总部机关分为前后两个摊子,前面一摊子领导打仗,由我和弼时、向应、王震负责;后面一摊领导苏区地方工作和军区后方工作,由萧克和省委副书记张子意负责。
商议既定之后,贺龙、任弼时率领红二、六军团主力,经桑植洪家关、走马坪、江垭等地,向津、澧挺进。
兵至江垭时,贺龙兵分三路渐次推进。第一路为红六军团十七师,第二路为红二军团四师,第三路为红二军团六师。三路人马进入石门县境后,先头部队十七师乘虚占领了石门县城。接着马不停蹄,杀向临澧。临澧县城的国民党政府官员,听说红军兵临城下,吓得屁滚尿流,弃城逃窜。红十七师不费一枪一弹,轻取临澧。红军入城后,十七师师长苏杰指挥部队,在临澧县九姊滩、灵泉寺一带布防,监视常德、桃源之敌。
卢冬生率红四师进击津市,津市守敌为国民党保安团。伤愈不久的卢冬生,身先士卒,亲临一线指挥,不消半日,便攻破了城防,全歼保安团六百余人,团长吴二被乱枪打死。
贺炳炎率红六师向澧州城逼近。临行前,贺龙对他说:炳炎,这次你去攻打澧州,若打不开,我不怪你,当年我在担任澧州镇守使时,曾命人把城墙普遍加高了三尺,这三尺城墙,今日怕要给你出难题了!
贺炳炎说:总指挥,莫说你加了三尺,就是三丈,我也要打开它。
贺龙笑眯眯地说:好,我等你的喜讯。
防守澧州城的是湘军一个团,团长卜金。卜金奉命守卫澧州之后,看到城墙高大坚固,心中暗喜,他问城中百姓此城为何人所修,方知是贺龙所筑。于是他笑着对手下人说:贺龙筑的城墙,今天老子用来防他,真是太妙了!
贺炳炎知道澧州城池坚固,只可智取,不可强攻,于是采用内应外合之计,暗中派了十多名侦察员,携带短枪混进了城中。紧接着,指挥部队突然围住城池,城中守敌顿时大乱。那些事先进入城中的侦察员,趁敌混乱之际,打死守门士兵,砍断吊桥绳索,大开城门,红军从城门呐喊着冲进了城内。
卜金听说红军从北门拥入,慌忙从南门逃跑。出南门时,由于人多拥挤,他被挤入护城河中淹死了。
红二、六军团此次东征,行动迅速,攻势凌厉,不过二十天时间,相继击溃了孙连仲师、庄文枢旅等各路人马,占领了石门、临澧、津市、澧州,湖北松滋的刘家场、西斋、杨林市、街河市、磨盘州等城镇、乡村,基本控制了洞庭湖以西广大地区。
在临澧县的合口镇、新安镇,任弼时组织了五十多位缝纫工和二十多架缝纫机,夜以继日地为红军赶制了七千多件冬装和被服。红军占领津市后,津市的缝纫工人在群众的支持下,也积极地加班工作,为红军制作军服。在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红二、六军团的被服供给基本解决了。
何键获知不过二十天的时间,贺龙率部连克石门、临澧、津市、澧州四县城,大惊失色,他害怕蒋介石知道了又骂他无能,立即向南京政府写了一份长达八百字的报告,说洞庭湖以西兵力薄弱,贺龙乘虚而入,抢掠钱物。湘军现正在制定追剿计划,不日将把贺龙所部一鼓歼灭在湘鄂川边区。
此时正在贵阳督战的蒋介石,读了南京转来的电文后,异常冷静,他不禁摇头叹息道:我以为只有毛泽东才是劲敌,没想到贺龙、徐向前、徐海东他们也都这么厉害!蒋介石关掉了房中的电灯,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诗曰:
围追堵截日夜忙,欲将红军消灭光。 无奈部下不争气,总让主子愁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