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然回忆起了他的见闻。
“我从起雾的清晨开始登的山,在山脚时就感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天气预报本来说是晴天,等我们到山脚时却突然变了天,天色阴沉了起来,山间还起了雾。
本来还因为能见度问题和团队里的人商量说要放弃这次行动。
但团队里的大家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是趁着雾还不大,速战速决。
可是越往上走,那怪异的雾就越浓,到后面我们就看不清楚山路了。
但凡有点登山常识的人都知道,能见度低的时候在山上移动有多危险,一不留神就可能葬身崖底。
众人只好原地等待,盼望着这雾气能散去一点。
这期间传来了几次强烈的震动,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遇到了塌方。
等到雾气差不多散去,我才亲眼看见,远处的群山间从地底钻出了大小各异的岩石凸起。
凸起的岩石上裂开着紫色的裂隙。
而城市里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突出的巨大岩石,破坏了楼房,阻断了交通,仅仅是那玩意冲出地表的瞬间就有无数人丧命。
好像那裂缝还会不断的吸入周围的人和物体。
整个城市的上空飘散着浓烟,底下是一片火海。
而我是在下山的途中遇到了一波更为强烈的震动,整个人从山上滚下去,失去了知觉。”
范然的解释怪诞中带着合理,既解释了地震,和震感的原因,也对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做出了推断。
慕闲云面露担心的神色,说道:“难道我们都已经死了吗?”
“死没死我不敢保证,但很有可能被吸入了那奇异的裂缝里面。”范然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应该还没死!我被屠夫抓住的时候挣扎了一会,被击打的痛感是实打实的。”
旁听了许久的南宫警官,若有所思的说道。
8号顺位的医生发出冷笑。
“你们还是好好珍惜自己的命吧,如果像是2号那个倒霉蛋一样被切成两半,那恐怕是真的死透了。”
慕闲云继续追问道:“如果我们从这出去了,外面的世界是已经毁灭了?”
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她答案。
“别在那异想天开了,先想办法停止屠夫这个问答游戏再说吧。”
谢可馨泼过来一盆冷水。
大伙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有头绪到底发生了什么,答案比问题要少的多。
范然示意自己叙述结束,众人又回到问答环节的正轨。
“顺位7号,你觉得,他说谎了吗?”
顺位7号看年纪是一位老实巴交的高中生少女,从被关在这个房间开始就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估计是第一个环节惊吓过度了,一直没有缓过劲来。
值得注意的是,她没有穿日常在学校会穿的运动校服,而是很标准的日系jk,而且手边也有手机。
这些可以说明,她被带到这里之前应该是在周末外出游玩,而不是在学校读书。
可张知之明明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的是周四,明明就是工作日。
“我......我觉得,这位叔叔,没......没有说谎。”
7号女孩的声音很小,隔着了两个位置的张知之只能从口型大概判断出她说了些什么。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屠夫的判断。
“顺位7号,开始阐述你的介绍。”
“好的......”
少女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看样子已经在脑袋里复数了很多次自己要说的话。
“我叫,俞乐乐,在新疆读书,还是个高中生......”
顺位8号的医生偏过头去,吼道:“喂!能不能大点声,想害死我是吧!”
“没......”
感觉俞乐乐的声音里变得带着一点哭腔。
“我是在上学的时候,突然教学楼因为地震塌了,我被埋在了地下,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
虽然这个叫俞乐乐的女孩的阐述内容先是水了一大段自己在学校里的日常生活,然后和其他人一样是感受到了地震,然后就是遇难和昏迷,她还着重的强调了6号范然提到过的紫色裂隙。
但从穿着的服饰和持有手机这两点来看,张知之是不相信这番说辞的,这刻意的隐瞒自以为能淘汰掉下家。
顺位八号的医生用手指敲击着铁椅,不断的发出铛铛铛的声音。
他转头微笑着对俞乐乐说道:“你还是撒谎了,对吧。
从你刚刚讲话开始神情就不太对了,如果你能把表情藏的再好一点会更好哦。”
俞乐乐阐述结束,屠夫问道:“顺位8号,你觉得她说谎了吗?”
“等一下!”
8号医生刚要开口就被张知之打断。
“医生先生,你不会想要拆穿她的话吧,那样她是没有活路的。”
话音刚落,现场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众人显然没有搞清楚现场什么状况。
根据张知之的推断,只要能明确指出上家的阐述中说谎的部分,就能触发屠夫的杀戮,而大家一直选择相信那就会相安无事。
医生只要愿意点穿高中女生漏洞百出的话,那对方必然死路一条。
8号医生大笑起来。
“原来一直冷眼在旁观的作家先生,会这么为别人的生命考虑吗?”
张知之没有回话,7号的生存与否自然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他只是不想在谜题已经被自己解开的情况下,产生这种无意义的死亡。
而且外面情况一切未知,多留下一个人多少会有点用。能考虑这么周到,根本还是没有触及自己的利益。
“你随意。”
“各位放心,我没有对7号下手的想法。相反,我还挺欣赏她的。
屠夫,我觉得,7号说的是真话。”
医生说完还不忘打量俞乐乐的神情。
她脸上的表情从担忧转到诧异,她应该还在好奇,为什么8号明明回答错了,还没有被屠夫淘汰掉。
显然她是有除掉医生的心。
不过她搞错了一件事,这个游戏的本身其实是一个测试信赖度的游戏。
想活着,前者无论说什么,后者都要选择相信。
想淘汰下家,就要让他不再信任自己,让对方指责自己说话但拿不出证据。这样才能触发屠夫的处决机制。
想淘汰上家,就在对方说辞中找出确定性的证来实锤说谎,这样也能触发屠夫的处决。
无论怎样,都是说谎话的人面临死亡的风险。
“顺位8号,请开始,阐述你的身份。”
屠夫的机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医生再也没有压抑住他那上扬的嘴角,邪魅一笑。
“作家先生,请你要好好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