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尤本伟,不禁想起了童年时的某天。
那天,刚好是他的生日。
自己的犬父当时还在,但因为工作忙每天都夜不归宿。
就在本伟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待在房间中时,父亲居然回来了。
他当时气喘吁吁的、额头也淌着热汗,但手中的生日蛋糕却稳稳当当,一点要倾倒的架势都没有。
尚且是个孩子的本伟感动坏了,额……差点感动坏了。
因为小本伟,那时待的房间是厕所……
可以想象,蹲在马桶上的尤本伟,与捧着蛋糕的犬父相遇之时,小本伟的心潮是何等的澎湃。
那真的是五谷杂粮、啊不对,五味杂陈。
当一个对的人,在错的时间来到你的生命当中,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操蛋。
现在,尤本伟又一次感受到了这种心情。
在柳暗花明之时,遇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医生小姐姐,这如何不让人五体投地(各种意义上)。
出人意料的是,面对气势汹汹的教众,医生扫了一眼,竟然一点惊慌失措的情绪都没有,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什么番队的?”
这话是和追杀自己的玄鹫教众说的。
听了这句话的本伟两眼一黑,哦豁,完犊子喽。
合着在罪集安全屋工作的医生,原来也是玄鹫教团的人?
往后边跑不了,向前也是跑不了,终于成功地从一根筋变成两头堵啦!
这傻哔作者到底有完没完啊!到底还有谁是玄鹫教团的!你咋不说尤本伟也是呢!
本欲追杀的几人似乎有些畏惧地后退了半步,队形整齐后,为首之人才迟疑道:“报,属下们都是‘青骊’小队的成员。”
“你妈的别管什么青骊青辞赤岩了直接点让我死行不行……”开始摆烂的尤本伟直接趴地上碎碎念。
“你们……是傻子吗?”医生用看弱智的眼神望向众人。“他是不是尤本伟你们看不出来?”
教众:“啊?原来他不是尤本伟?”
本伟:“啊?原来我不是尤本伟?”
医生叹了口气,抬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随口道:“也罢,既然你们没想明白,那我就解释一下。”
“首先,尤本伟是什么时候死的?”
教众们面面相觑,隔了好半晌,才有一个胆大地回答道:“……六天前?”
“准确来说,是六天前的下午15时26分。”医生面无表情道,语气不容置疑。
听到这句话,趴在地上装雕塑的本伟感觉有些奇怪,你们这些教徒,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随便胡编一个时间你们就信了?合着尤本伟是医生杀的?
“而现在,是下午16时41分。”白发女性继续道。“根据教团中的情报,尤本伟的复活时间是六天再加一个小时。”
本伟:我是被当成野外boss了吗逮个复活时间随便刷……不对,我也不能随便复活啊。
“也就是说,假如他真的是尤本伟,在罪集安全屋中复活后只有15分钟的时间来到这里。”医生冷笑。“难道这里是什么重要地方吗?值得他马不停蹄进入此处?”
本伟:瞧你这话说的,这是我家啊,不回这我能回哪。
教众们此时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声音大得有些话尤本伟都能听到:
“对吼,这么一想好像确实不是。”
“我早说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吧,值得所有小队倾巢出动的人物,哪有可能只会逃跑。”
“而且逃也逃得不怎么样……”
“我懂了,这是诱饵,是罪集放出的烟雾弹!”
“真身不会还躲在安全屋里吧?”
“别说躲在安全屋里了,就算真的要出来,也应该花点时间搞清楚状况吧?”
“噫,这么一说,感觉这个诱饵把我们当傻子了。”
尤本伟:我tm感觉我成傻子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两眼一闭一睁,自己的身份信息就好像街边批发的传单一样人手一份,一群人还嫌弃这传单的内容太low。
本伟这辈子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陷入“你要证明你是你”的陷阱里。
玄鹫教团,你们还不明白吗?趴着或躺在地上看上去一脸失败的就是尤本伟啊,根本不用其他方式来验证的。
“哼,倒是有些伶俐。”似乎是因为窃窃私语声太大,医生不耐烦地哼了一下,随后吩咐道。“你们回去吧,替身的事我会向教主说明的。”
“是,是。”教众们有些嘈杂地回应道,纷纷弯下了腰。“那么属下就告退了。”
教众们离开后,只剩下尤本伟和医生两人一趴一站在某楼房门口,场面一片安宁祥和,两个人之间一句话都没有。
白发女性低头,看向试图隐藏进背景中的本伟:“喂,尤本伟,其他人走了。”
“啊?你说啥?谁是尤本伟啊,这名字听着挺耳熟,但我不认识。”尤本伟干脆把头埋进地里,话说自己选家的时候怎么不选在郊区,不然也好打个狗洞紧急逃生什么的。
现在也只能低头当兲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只要不露脸,你总看不出我是替身还是真身的。
“……是自己人。”医生不知是无语还是无奈,应该是两者兼有吧。
“我不信,除非拿出证据来。”尤本伟无赖道。
医生叹了口气,微微俯下身,从白大褂的衣袋中拿出一样东西:“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尤本伟犹豫了一下,正所谓好奇心害死伟,最终还是抬起了头:“啥啊?”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强而有力的大嘴巴子。
随后便是白发女性的连踢带踹,一边打还一边喊: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tua!”
“好心救你,你还问我是不是自己人?”
“咚!”
“不是自己人我吃饱了撑的救你?”
“u~~~~a,boom。”
尤本伟此时也不敢还手,毕竟看这架势对方好像还真是帮自己的,这时候犯个贱指不定医生冲冠一怒就去当吴三桂了呢,到时候清军(教众)入关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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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把孩子打傻了。”尤本伟抱头蹲防道。
白发女性收起捶得生疼的拳头,脸上却没有显出什么异样,撇了撇嘴:“别装了,起来说话。”
“诶好嘞。”本伟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窜起,身上灰头土脸也不整理,一脸殷勤地搓着手,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人模狗样。
看到尤本伟这种表现,医生原来就不太好的脸色更加多云转大荒星陨,脸黑得跟个青辞的心一样。
隔了许久,她阴沉着脸吐出几个字:“问吧。”
“哦。”本伟条件反射点头,由于不知道问什么,干脆把别人的问题重新说了一遍:
“姑娘吃了吗?”
“叫啥名啊?”
“有对象了吗?”
“咋不考研呐?”
“啥工作啊?”
……
寂寥的夺命十连问只使出了一半就给打断了,对方直接忍无可忍:“你有病吧?”
尤本伟闻言点点头:“也许。”
医生整了整领带,强行压住气,勉强道:“无关的我不能回答,能回答的只有一个,我的名字是苏……苏洛。”
说到名字时,对方明显迟疑了一下。
“哦↑,苏苏洛啊,我知道的。”本伟一敲手掌,恍然大悟。“就是圆粥的那个四星嘛,开技能直接攻速翻倍——”
“咚!”
手术刀划过脸侧,切落不少鬓角的碎发,随后笔直捅入尤本伟身后的墙壁中。
“是苏洛,蠢货。”苏洛手还保持着挥出的姿势,笑盈盈地说出冰冷的字句。
尤本伟原地打了个哆嗦,大夏天的,突然就不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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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刚才是什么情况?”一处餐厅包间中,尤本伟继续着话题。
“玄鹫教众奉命要埋伏你,并且只能活捉,我所知的只有这么点。”苏洛无聊地用吸管搅动果汁,解释道。
本伟歪头:“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苏洛沉默了片刻,直到果汁上漂浮的浮沫完全消失后,才开口道:“我的……姐姐,当过一段时间他们教团的干部,刚才是这些‘黑使徒’认错了。”
“黑使徒?”
“就是玄鹫教团部队的名字,部队分多个小队,分别是青骊、烟墨、夜紫、纯黪、硫晦……不用区分,其实都是黑色的意思,因此叫黑使徒。”大概是没想到尤本伟的理解能力这么差,苏洛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本伟咳了咳,姑且收敛了些不正经的气质,最后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如果是尤本伟自己不要脸,死皮赖脸追问也就罢了。可苏洛的表现就像巴不得告诉自己这些一样。
苏洛耸耸肩:“原因其实很简单,你先想想,第一次看到我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也就是“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还要前面的时候。
那时本伟和耀金正面对面谈话,尤本伟闲着没事干,随手把玩手边的手术刀。这时候苏洛来了,一脸嫌弃地把手术刀收回。
已知,耀金在罪集的安全屋内,耀金是罪集的人。
然后,苏洛也在安全屋里。
因此可以推测——
尤本伟面色一凛:“你是耀金的人?!”
完了,主动放弃的支线任务长腿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