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云绾儿也到了待产期。
这生孩子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姚知意每天陪着云绾儿走路,说是好生养。
云绾儿忧心生不下来,还担心有生命危险,都快抑郁了。
姚知意道:“我没看过医书,也没了解过产科,但是吧,中医你还是得信的。这宫中都是高手,要不了你的命。”
云绾儿:“要是有个西医备着就好了。”
“要不然你贴个告示,说不定还能再找个同伴。”
“说来,元宵那天路过一个地方,里面的音乐好熟悉。不知道有没有别的老乡。”
姚知意:“锦绣楼吗?”
“就是锦绣楼。”
“那就没有别的,我排的。”
“你还有这实力,那八月十五的宫宴,节目给你排了。”
“八月十五?那不还早吗?”
“不早了,教坊司那早早的就来问了。”
“你要是忙不过来,我倒是可以帮个忙。”
“忙不过来,明天就让人带你去一趟教坊司。”
“行吧。”
“要不要换个名字?姚知意这个名字现在也是响当当,认识的人应该不少。京中就这么大?不改名字总会露馅。再者我总叫老乡没个名字也不是办法。”
“嗯,重获新生,那就换一下吧。”
“你想换什么?”
“我以前社团的名字叫织梦,以后名字就叫织梦吧。”
“这名字好听,我喜欢。”
云绾儿白天有姚知意陪着,晚上有萧晏之,在东宫极少出云华宫也不无聊。
红珊带着姚知意去了一趟教坊司,东宫太子妃的人,教坊丞见过红珊,见到红珊恭敬道:“姑姑今日所来,可是太子妃有吩咐?”
红珊神情冷酷,淡淡道:“这位是织梦,教坊司有要请教太子妃的,由这织梦姑娘决定。”
教坊丞看了看姚知意,太年轻,一时对太子妃也失望起来。在他教坊司走关系户,简直自取灭亡。先躬身应道:“是。”
姚知意又不是不会看别人的眼神。直觉不是件容易的差事。道:“给我看看节目安排,有问题我们再商量。”
她上来就公事公办,因着有太子妃的人在,教坊丞也不敢不办事道:“织梦姑娘请。”
教坊司里是罪臣之女,多是懂得琴棋书画,礼教礼仪之女。
姚知意见这些女子第一眼,气质容貌,比锦绣坊的好多了。
教坊丞邀请姚知意上坐,她也毫不客气坐下。教坊丞脸都黑了,一般人还懂得谦让,这女子年纪不大,排场不小。
教坊丞拿出节目单,姚知意在众女子面前,打开,像是上级过来检阅。
遂下面人小声问:“谁啊?”
“教坊丞都得礼让,来头不小。”
“不知,我们都未见过。”
看完,姚知意道:“节目安排没有问题,只不过八月十五代表团圆,这外聘的杂耍就算了。”
教坊丞皱眉:“太子妃亲自确认过,你缘何改了?”
姚知意:“第一,杂耍又是刀,又是枪,在政要人物面前,这样的节目不适合出现。而且皇上离舞台最近,谁也不能确保这些人是否百分百安全。”
有人女子站出来反对道:“老班头等了这个机会很久,这位姑娘上来就否决了,你可知这事断了别人生计。”
有人反对,教坊丞就不说话了,乐见其成。
姚知意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子,犹豫,她说的是事实的话,她的做法就过了,对着红珊道:“拿钱补偿那个班头,但是这节目没必要安排。”
红珊对着教坊丞道:“教坊丞可听到了?”
教坊丞反对道:“我们这儿可没有不演给钱的先例。”
姚知意觉得难办起来,道:“若想出演那就得换一种表演方式,他们可能接受?”
“怎么换,他们演了一辈子杂耍,你还想他们来一段舞不成。”
下面女子掩唇轻笑,皆在笑话她年轻太嫩不懂事。主要是教坊丞的争对,太明显。
姚知意并不在意这些人怎么看,道:“既然换不出来,这表演就进不了宫,我相信教坊丞的办事能力,若是这点小事办不好,自然有多的人顶替。”
教坊丞脸都黑了,在众舞女面前,颜面尽失。
姚知意起身,“再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既然会笑话人,那么实力定是顶尖的。都把看家本事拿出来,我们一个一个审核。”
众人面面相觑,真想道一句你是谁,凭什么。
见教坊丞黑着脸不说话,下面的人,开始各自去拿自己擅长的,当真是五花八门。
姚知意:“一起来,乐声合一曲,舞女准备。”她公事公办,一脸严肃,关键是看不出是个外门汉。众舞女和乐手,立即各就各位准备。
红珊发现,姚知意对待这方面格外认真,她都感觉到一个严字了。
乐声起,舞姬开始舞动。
姚知意认真看一圈,只觉水准一般,有可能是编舞水平有限,而且古代的舞,多以水袖舞为主,甩袖下腰,转圈,反反复复就这几个动作,虽婀娜,却单一,容易审美疲劳。
一曲毕,姚知意道:“都很好,辛苦了,接下来我会亲自来教坊司教你们舞乐。”
教坊丞怀疑:“织梦姑娘小小年纪就会排舞乐不成。”
姚知意:“教坊丞是不信我?”
“您是太子妃的人,下官人微言轻,不敢不信。”
明里暗里说她关系户,姚知意弯唇,道:“我是太子妃的人不假,但是,太子妃也不是傻子。我有没有能力,你们自有见分晓一日。”
说完把手上的节目单递给教坊丞道:“你们先排,待我与太子妃商量好再来。”
教坊丞不得不应:“是。”
姚知意一走,众人松一口气,说一个一个审,最后却是轻飘飘过了,也没有为难任何人,不禁叫人更好奇她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