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莽:“你们头一天先来跟我适应一下。”张莽带着人便进了停尸房。
这味道?萧桓之和萧文安对视一眼,一起屏住呼吸。
进了停尸房,入眼的便是闭着眼,面色惨白的两具女尸,直挺挺的躺着,一个看着大一些,三十来岁,一个是丫鬟装扮,十七八岁左右。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带着一个女子正在检查尸体。可能因着是女尸,女子带着手套在细细查看,只听到她嘴里说道:“头部没有重击,身体也没有淤青,身前也没有遭到毒打,全身除脖子有伤还算完好。”
张莽道:“俺记得了。”原来这话是说给张莽听到的。
男的声音老沉了点道:“这丫鬟落了水,生前在水里挣扎过,手里抓有水草,头顶有被人抓过的痕迹。”
张莽问道:“就是说这丫鬟是有人杀害,主人是自杀?”
仵作点头。
张莽回头看一眼,两小伙子不错啊,半点反应都没有,就是脸红了些,再转头道:“好,俺这就带人去找线索。”
再回身,嗯?
人呢?
仵作瞥一眼,道:“跑出去了。”
张莽出了停尸房就见俩青年在大口吸气。
不禁道:“你俩挺能憋啊,比俺那时候好多了,俺三天没吃下饭。”
两人缓过之后,有点惭愧,还说什么苦都能吃呢。
张莽道:“走,先去领衣服,今晚咱们班给你办个接风宴,一起吃一顿。”然后一手搭一个,带着人走。
两人又是互看一眼,默默屏住呼吸,尸房的味道好像还在。
带着人领了捕快服就带着小队去查案。
本来家中有人死了葬了了事,奈何,这家的姨奶奶娘家也是有身份的不可草草了事,只能报案。
萧桓之和萧文安换了衣服,跟在队伍最后,进到何府。
有主人家带路,是个二十几岁的男子,问:“如何?”
张莽道:“你们的四姨娘是自杀,那丫鬟就是人为的,我等去水塘附近看看。”
“好。官爷请便。”随后通知身后的小厮道:“去通知李家,官府确认是自缢。”
小厮应声去通知人。
有命案的地方有刑部的人守着,没叫人乱动,张莽带着人道:“都去问问这丫鬟得罪过谁。”
“是,有四个人离开。”
萧桓之和萧文安跟着张莽。
张莽道:“查案子得慢慢积累经验,如我这般跟着头儿十年才可独挡一面,你们且看好我是怎么做的。”
两人应声:“是。”
张莽在水塘附近府下身看着水塘边上的泥巴印子,然后在人淹死的位置看了一眼,随后围着水塘转了一圈,停在某处,又细细看了看,嘴里道:“这一行最紧要的便是心细,这不,你们看这脚印子,是个男子。”
萧桓之和萧文安凑上前,看了个究竟,又退到一边。
隔行如隔山,他在别处或许进去就能凭学到的很快上手,但这查案子,就根本摸不到门路,不过才来第一天,都不懂也正常。
张莽道:“把后院男子的鞋都一一拿来比对。”
“是。”
捕快对着跟来的主人家道:“我们班头的话都听到了,还请你们配合。”
男子道:“好,且等着,我这就叫人去拿。”
张莽回头看一眼,道:“且慢,这位主人家第一个来吧。”
男子面色一紧,随后放松,笑着道:“好。”
然后退了一只鞋。
张莽:“慢着,另一只。”
男子点头,慢慢脱下另一只。
张莽吩咐两个愣头青道:“去拿过来。”
拿鞋子这种事,萧文安上前拿过递给张莽,张莽手中接过鞋子,眼睛却是盯着姓何的,随后弯唇,道:“大公子是有什么秘密被人发现了吗?”
男子面色稍有慌乱,很快调整,道:“张捕快说的什么话,谁家府里不有点小秘密,我与这丫鬟也不熟。”
“哦,不熟吗?不熟怎的约她来此地?”
男子眼睛直直的看着张莽,咽了咽口水,道:“说的什么话,谁约这丫鬟了?”
张莽不急不徐比对了鞋子,又道:“你看刚刚好。”
“你,你胡说,这脚印怎么会是我的?”
“那是谁的?”张莽质问。
“谁的也不是我的。一个丫鬟而已,我们府上不查了。”
“已经报了案怎可说不查就不查?”
“不查就不查,你们走,都走!”
张莽起身还给姓何的鞋子,道:“来人将这位何大人带走!”
萧文安和萧桓之皆不明白怎么回事,怎么就确定凶手了?两人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着一动不动。
就见张莽踹了他们一人一脚道:“愣着做什么?绑人啊!”
两人对视。怎么绑?
好在后头的陆弟动作很快的将人扣上,道:“班头!”
张莽从腰间拿出绳子,将人死死绑住,嘴里道:“俺就看不惯你这样的,别人都躲我们离的远远的,就你喜欢跟我俺,怎么,就你能耐,俺可听说府上能耐的可不是你。”
绑好之后,喝道:“带走!”
一行人将嫌疑犯带走,府上有人过来交涉,张莽只道:“去刑部说话。”
刑部带着人撤走,萧桓之和萧文安都没明白这是怎么就确认凶手了,之张莽说的话值得深思。
怪道他们所有的书都看过,只有查案一类的一片空白。
入夜还不能走,说是班头还没走,两人便等在牢房门口。
饿得前胸贴后背,班头道:“留两个兄弟值夜,其余的跟着俺带着新来的吃一顿好的。回头给值夜的兄弟带肉。”
“是!”有两人主动站出来值夜。
萧桓之和萧文安不得不跟着小队出去一起去吃东西。
一行人下了值穿着自己的衣服,就跟普通人一样。
张莽带着人进了老馆子,不大,正好容得下他们几人,道:“店家,老样子。”
“好嘞。”
张莽对着两个新人道:“以后俺们就是一家子,不懂就问,想学啥就告诉哥儿几个。今儿个你们也是新来,啥不懂也没事,不过以后再如今日这般俺可不会客气。”
萧桓之和萧文安点头,再没有比今日更菜的日子。
鸡鸭鱼肉都有,一桌子好菜用碗先装出两个,之后再开始开动。
萧桓之和萧文安试着慢慢合群,到哪儿都是这样,不适应,慢慢适应就好。
到结账的时候是萧文安去结的帐,小几两于这些人是大几两,在银钱上他从不吝啬。
随后出来上道的道:“第一顿饭自然是新来的请师傅,我二人以后还请张头儿照应一二。”
张莽道:“嘿,家中做什么的,这点银子不心疼啊!”
萧文安道:“家中父母都在外跑营生。”
“嘿,我们这么苦的活儿,还有不缺银子的人来干,真是少见。”
萧文安:“我们也是崇拜捕头这一行,跟吃苦没关系。”
张莽笑:“你二人有前途,今日不早了都散了,这吃食谁给陆弟他们送去。”
个头最小的道:“头儿,我去。”
“好。不早了大家都散了。”
“头儿,畅音阁这会儿最是热闹,去不去?”
“不行,叫我婆娘知道又得一顿哭闹。”说是这么说,等人散了,张莽便去了畅音阁,没进去,门外听曲儿,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