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并没有被这把剑驱退,他怼着剑任凭剑尖深深地刺入胸口,咬牙插上门栓,并且用身体的力量抵住大门。
但是那把剑已经插入了门缝,陈先生用剑尖使劲在二愣子的胸口中搅转。
“啊!”二愣子终于疼得倒退几步,门栓再次被长剑挑开,月园的大门被打开了。
陈先生抬脚踹门,冲进院子。
他冷笑着转过身,虚掩上门,在门栓系了两根小巧的雷管,然后甩着两条长长的水袖,提着一把滴血的长剑,径直向月绮罗的房间走去。
一个小个子穿军装的男人来到月园的门口,正欲推开门进去,突然从门缝里瞥见两根长长的导火线,他吓得脸色大变,不知如何是好。
二愣子倒在血泊之中,挣扎着一边喊一边向月绮罗的房间爬去。
“月…月大小姐,二刈子来了,千万别开门。”
在二愣子身后一行长长的血印,触目惊心。
吴月凡接到了张显宗的电话,是告诉他月绮罗隔壁住进了一个会唱新贵妃醉酒的戏子,而且这个戏子行为诡异,有可能会伤害月绮罗。
新贵妃醉酒,这不是余傲雪的独家剧目吗?吴月凡一联想到余傲雪,马上找出一个上锁的箱子和一幅陈旧的画卷。
这些是一个月前余傲雪寄存在正记当铺的遗物。
吴月凡的思绪飘向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一个气质高雅大方的老太太提着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和一幅陈旧的画卷来到了正记当铺。
“哎呦,这位太太,您请,不知您是典当呢?还是赎回?
大脸伙计笑脸相迎。
“我既不典当也没有东西赎回,我是要寄存,而且要找你们老板当面寄存。”
老太太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丝霸气。
“哎呦,不好意思,我们这概不寄存,老板也不常来店里,您请回吧!”
大脸伙计不卑不亢地对老太太说。
“告诉你们老板,我是当年名震天津的余傲雪。”
余傲雪一脸傲气,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阿发,请余老板进来。”
柜台里小屋的门打开了条缝,门缝里传出一句低沉磁性的男中音。
“得哩!余老板您这边请,我们吴老板有请。”
大脸阿发陪着笑脸躬腰伸手为余傲雪指引方向。
余傲雪将手中的小木箱和一卷画轴连同一百块大洋一起放在了吴月凡面前的办公桌上。
“余老板,请问您有什么要求?吴某定当竭尽全力满足。”
吴月凡温文尔雅的态度和真诚坚定的眼神让余傲雪感到心安。
她叹了口气,话未到嘴边,眼泪已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不瞒你说,吴老板,我将不久于人世。所以…”
余傲雪的声音哽咽住了。
吴月凡不忍打断她,只是递上一方丝帕,后问她:
“余老板,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余傲雪平复一下心情后对吴月凡说:
“吴老板这是我的劫数,谁也帮不了我,这个箱子是我这一生的纪录,这幅画是我一个好姐妹的画像。
如若吴先生听到我的死讯,就把这两样东西公之于众,送它们去该去的地方。
有时候我们听到的未必是事实,我可能会满含冤屈而死,可是他不能再欺骗世人也不能再坑害那个涉世未深的女子了。”
吴月凡好奇地问余傲雪:
“请问余老板,他是谁?”
余傲雪深呼吸一口气,好似如释重负地对吴月凡说:
“到时候吴老板会知道他是谁的,这一百块大洋不多请不要拒绝,我于世间无亲无故,将这件事交托给吴老板也算是无牵无挂了。
哦!对了吴老板,你和月绮罗月姑娘真是很般配,千万别错过了。”
如今余傲雪离世已有七日,她的遗物是否应该打开?这些东西是否和月绮罗隔壁住的那个戏子有关呢?
张显宗快马加鞭来到了李家庄,大虎早已等候多时,李家庄汪进尧的宅子里密密麻麻聚集了近两百人。
张显宗附在大虎耳边交侍了几句就迫不及待地问大虎:
“这里有电话吗?”
“张副官,电话就在前面议事厅茶几边的高台上。”
张显宗大踏步地冲向议事厅。
一路上他已经想明白了,会唱新贵妃醉酒的只有余傲雪和李凤萍。
如果这两人已死,这世上还有谁记得这绝版的余氏唱腔,而且这个陈戏子身上有一种墓穴里的霉味和死人的气息,盗凤萍墓的那晚自己确定闻到过相同的味道。
这说明盗凤萍墓的那天晚上,这个陈戏子也隐藏在暗处。
没错,这个人就是他。
张显宗快速的拨通了吴月凡正记当铺的电话。
月绮罗正关着门在房间练习三节刺刀,今天早上到现在隔壁那个戏子没有再唱那唱了几百遍的新贵妃醉酒了。
月绮罗的耳根子难得清静。
忽然间,她好像听到二愣子在叫自己。
月绮罗走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间门一看,惊得倒退三步。
一脸戏装戏服的陈先生手持一把滴血的长剑站在门口。
他把手中那把带血的剑狠狠地插在房间地板上。
向着月绮罗靠近两步。
“你别过来,你把二愣子怎么了。”
月绮罗举起手中的三节棍刺刀指向陈先生的脖颈。
陈先生站着不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月绮罗水灵灵的杏仁眼。
他用凄楚的音色对月绮罗说:
“凤萍,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是青瑶啊!
四十九年过去了,我还化着你当年化的戏装,穿着你当年穿的戏服,你居然还是认不出我。”
月绮罗皱了皱双眉,手中刺刀并没有收回,她毫不客气地对眼前的陈青瑶说:
“你闭嘴,我管你是不是陈青瑶,反正我不是李凤萍,我现在问你把二愣子怎么样了?
如若你伤了他,我定为他报仇。”
陈青瑶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哈!凤萍,四十九年前,你与我百般恩爱,千般缠绵,你承欢在我身下欲仙欲死的模样,我至今还回味无穷。
你那一点朱唇的味道,我永远都尝不够,如今你居然为了一个下人对你的男人利刃相向,你忍心吗?”
月绮罗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忍无可忍地狠狠地对着陈青瑶的胸口刺去。
陈青瑶侧身躲过。
陈青瑶一把抓住月绮罗的手腕,稍一用力,月绮罗便觉得手臂一阵酸麻,三节刺刀掉落下来。
月绮罗用另一只手接住三节刺刀嗖地一下甩向陈青瑶,陈青瑶的左脸被划破一道口子,流出血来,鲜血和着脸上的油彩妆异常恐怖。
“啧啧啧,真是不乖。”陈青瑶摇摇头,反手将月绮罗的两只手压在墙上,“不过我喜欢。”
说罢,他竟伸出舌头,轻舔月绮罗的脸颊。
月绮罗只觉一阵恶心,侧过脸拼命挣扎,却无奈力气太小,挣脱不得。
她只好用右腿膝盖顶出去,直击陈青瑶裤裆处。
月绮罗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用这招凶狠的女子防身术,万一毁了渣男的命根子。
可是,陈青瑶的胯下竟空无一物。
月绮罗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成了一个二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