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还有何指教？”
吴月凡停下脚步同张显宗。
“你不是与我有事相商吗？”
说说看。”张显宗的语气里明显没有了攻击性。
“张显宗，三个月后，有一批军火会运到天津，我希望你回到汪进尧的身边，打探清楚到货的时间地点，这批货我要了。”
吴月凡对张显宗说这番话的时候好似下军令似的，张显宗冷笑一声说：
“凭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要军火，疯了吧！
再说，我私藏了月绮罗，打伤了汪督军，我又以什么身份回到督军府做他的张副官呢？”
吴月凡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他咄咄逼人地对张显宗说：
“就凭我救了你的心上人月绮罗，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原本想杀了汪进尧以绝后患，我以为那夜我的子弹击穿了他的心脏，可是汪进尧的心脏居然长在右边，让他捡回了一条狗命。
所以，既然那个所谓的督军活着，自然该有他的价值。如若他真的死了，这批军火，是他重生的第一个代价。”
张显宗吃惊地摇了摇头说：
“什么？你居然敢杀汪督军？难道只是为了月绮罗？”
“是为了仇恨，汪进尧是魔鬼，。
张显宗，你原本就是南京派来潜伏在督军府的情报员，汪进尧没死成，你不继续回他身边待着，怎么复命呢？”
吴月凡的一番话，彻底让张显宗石化了。
他越来越猜不透眼前这个吴月凡的真实身份了，只是他已经把自己的身份摸得清清楚楚了。
“至于你怎么回到督军府自圆其说，只需一盏玉壶灯即可。
三天后，月绮罗自会将玉壶灯交于你，你将玉壶灯送给汪进尧，你私藏月绮罗的事就可以解释通了。
吴月凡继续对张显宗说。
张显宗在心里由衷的佩服吴月凡缜密的逻辑思维，可是他心里仍有疑惑，
“可是，为什么月绮罗三天后会把玉壶灯交给我呢？那可是她死去丈夫夏有文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她视若珍宝，怎么可能交给我呢？”
吴月凡听张显宗这样问，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哈！张副官，你有些不自信呐，放心，这盏玉壶灯既然是夏有文留给月绮罗的，那就让夏有文告诉她该如何处置这盏灯吧！”
吴月凡言毕欲转身离开。
张显宗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吴月凡的衣领厉声道：“你是想冒充夏有文出现在月绮罗面前欺骗她吗？
我不允许你再靠近她一步，你不可以出现在她面前。”
吴月凡用冷静的口吻说：
“张显宗，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
等她醒过来你再做决定，如果她愿意跟你离开天津，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如果她还想留在天津，明天晚上你都可以去正记当铺找一个叫阿发的伙计给我留口信。
告辞！”
吴月凡将张显宗的手从衣领上拿下，重新戴上墨镜，掸了掸风衣上的灰尘，转身离去。
张显宗站在原地，看着吴月凡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有一种预感，命运的齿轮不知将转向何方，他的前路充满了迷茫。
他回到房间，守在月绮罗的床边，思考着未来的路。
月绮罗再次醒来，已经黄昏，张显宗又用怜香惜玉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里充满了负罪感，想假装继续睡。
可是张显宗抓着她的肩膀让她坐起来，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对她说：
“绮罗，跟我走好吗？离开天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一起去南京。”
月绮罗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显宗，她的表情显然是拒绝的。
“张显宗，我不能跟你走，我还有秀姑和旺财，还有大憨和二愣。”
“你还有夏有文对吗？月绮罗，你留在天津是指望夏有文死而复生和你成双成对是吗？
那我呢？我张显宗算什么？
你把我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吗？
还是你要我和你一起活在你那可笑的不可能实现的梦里。你说呀！
张显宗紧紧地抓着月绮罗的肩膀大声吼叫，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痴情温柔的样子。
他的暴怒到底是因为月绮罗拒绝和他双宿双飞，还是因为吴月凡猜中了月绮罗的心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月绮罗的一双杏眼里泛出了泪花，她真的受不了张显宗对她的好，可事实上，她又还不起张显宗曾经对她的救命之恩。
张显宗心软了，他轻轻地拥她入怀，在她耳边轻声呓语，
“对不起，绮罗，对不起，我这就送你回月园，你该有半个月没见着秀姑她们了吧！
你一定很想她们了。”
月园的夜很静。
天上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
所有人连同旺财都睡得很香，甚至于一丁点儿的鼾声都听不见。
一个身着青色长衫身材欣长的男人站在月绮罗的床上，望着睡梦中的月绮罗良久，仿佛石化了一般。
“夏有文，别走。”
月绮罗猛地清醒坐起身来，这一次她的一双盈盈秋眸中倒映出了一个她朝思暮想的人。
“有文，是你吗？”
月绮罗打着赤脚下床，冲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面前。
“是我，绮罗，我是你的夏有文。”
夏有文伸出双臂，直直地抱起了月绮罗。
“绮罗，地上很凉，我抱你上床。”
月绮罗突然惊呼：
“不要，有文，别抱我上床，我不要做梦了，你抱我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和我一起赏月，好吗？”
说着月绮罗张开双腿像蚂蟥一样紧紧地圈住了夏有文的腰。
“好”
夏有文抱紧月绮罗，走到院子里把她放在秋千上，和她并排坐在一起。
“今夜我们一起坐在有诗的晚风里，对吗？有文？”
月绮罗的头靠在夏有文的肩头轻声呢喃。
“是冷风”
夏有文用头抵着月绮罗的头，两只手臂紧紧地抱着月绮罗。
“有文，我一点也不冷，有你的日子永远是潺潺流水，春暖花开。”
月绮罗微笑着看天上的明月，今天晚上月亮真圆，真的不是梦，夏有文真的活着。
两张精致般配的脸连对话都被浓浓的爱意包裹着，
“绮罗，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有文，我可以答应你一百件一千件事。”
“绮罗，那你三天后把玉壶灯送给张显宗吧！”
“为什么，有文？”
“为了救张显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