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叶左野。好久不见啊！”声音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猜就知道这一定是莫茫。莫茫和令令不同，一头大波浪、烈焰红唇、性格泼辣，她直呼了叶左野的大名。“千年等一回，您老有什么事找我直说。”在电话里，莫茫倒是爽快。
既然对方如此痛快，叶左野也不再迟疑，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了整整两个小时时间，将金大爷的案件以及四年前西西的诡异事件的来龙去脉，跟莫茫说了个遍。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么有意思的事我四年前早该知道，说不定金大爷也不会死了。晚上咖啡厅见。”莫茫耸了耸肩，这个智慧高傲的女人啊，竟然还有点期待见到初恋情人。
叶左野比往常早了半个小时坐在咖啡厅里，半个小时里，他一直在看表——手表，手机的时间，咖啡厅墙上的钟表。现在是下午4：44，约好的时间是5：00。叶左野在琢磨，是否起来转转，打电话催别人是不太礼貌的。
这时，手机响了，是莫茫打来的。“你平时不都准时到的吗？怎么提前了半个小时。要不要我早点到？”莫茫急切地问道。
“糟了，莫茫怎么会知道我提前到了呢？而且刚刚还在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催她。”叶左野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在咖啡厅了。难道你有收到什么短信？”想到此处，他的心提了上来，他在怀疑那个利用肖凯手机的人是否也把短信发给了莫茫。
“噢，是我安排的一个助手在那里看到了你啦。”莫茫爽快地回答，“放心，不是在监视你，只是为了等下我们俩的对话安全。至于你说的那个短信，放心，他不会利用我的，我的手机装了拦截软件，我才不可能被他利用。等着，我现在去吧。”
“等等，现在还没到五点钟呢……”叶左野停顿了下。
“傻瓜，你说5点就5点到啊，如果那天有人听见我们约定的时间是5点，搞不好就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我们实施监听监控呢。早点去好，顺便换地点，听我的，离我律师事务所最近的小茶楼里，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莫茫挂了电话。
叶左野此时脑子有点混乱，不过他也不敢多想，只好听了莫茫的话，去了茶楼。
一出场，莫茫就霸气十足，她摘下墨镜，坐了下来。今天她戴了一双白手套，拿出一份文件和一个装有头发的透明袋子。
“这个是……”
“文件是关于四年前西西的案子和刚发生的老人案件的相关资料。而这根头发，带有根部的毛囊细胞，是老人案发现场最可疑的证物之一。”莫茫戴着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地将头发取出，并手持放大镜仔细观察说道：“这是一根金色的头发，根据 DNA 检测结果显示，它属于程可恩的。”
“程可恩？就是那个歌手，令令的闺蜜啊……”叶左野一把抢过那个袋子。“别紧张，就是你未婚妻的好朋友，西西的妈妈。先别急，只是说她有嫌疑而已。”
“现场这么多头发，为什么就是她的可疑？而且她的头发不是染回黑色的了么？”叶左野满脸狐疑地质问。
“假发——”莫茫顿了顿，“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可能是假的，不信，你看看我是真的吗？说不定我也是……哈哈。”莫茫起身贴近了叶左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防火防盗防闺蜜啊。听过这句话吧？”
叶左野平静了下来，“别玩这套，不管怎样，现在你说的一切我都信。”叶左野看着莫茫，认真地说：“你的言外之意是，嫌疑人是可恩？”
“嗯——可以这么说。”
莫茫点起了一根烟，眼神忧郁了起来。
“对了，你怎么知道令令是我的未婚妻了？”话锋一转，叶左野注意到莫茫前面的话里提到令令，是说了未婚妻，而不是女朋友。
莫茫边抽烟边说：“这么多年了，难不成还是女朋友啊，叶左野，可别说我看走眼了，你可不是谈恋爱谈了这么多年，还不负责的人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茶楼里突然放起了背景音乐，居然是熟悉的《白月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瞒却欲盖弥彰。”歌曲放到这儿，莫茫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叶左野猛地伸手过去，一把将莫茫手中的香烟夺过来，然后用力地摁压在烟灰缸内，将那刚升起的烟雾就掐掉。他瞪大眼睛，呵斥了下：“你怎么还敢抽烟！你作为一个女生，哪怕心中有再多愁苦烦闷之事，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来排解！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啊？”
“因为我会抽烟呗。怎么你不抽烟，还不允许我抽烟啊。再说了，我们分手这么多年了，你还管我啊？”莫茫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别抽了，我不喜欢抽烟的人。烟雾缭绕的，够呛。再说了，你好歹也是我的初恋，希望你……”
听到这儿，莫茫震惊了下，又提到了初恋。她万万没想到，事到如今，叶左野竟然再次提起了那段早已尘封的初恋往事。其实，想要真正忘却一个人，并不是要努力让自己完全遗忘对方，而是当回忆起这个人时，内心已不再泛起丝毫涟漪。
自与叶左野分道扬镳之后，莫茫便全心全意地投身于工作之中，如今34岁的她感情世界依旧一片空白。作为一个向来理智冷静的女性，她有时也难免会陷入迷茫困惑之中。但是，她的名字叫莫茫，她还是提醒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不要随意迷茫。但是此时此刻，面对叶左野的斥责，莫茫觉得五味杂陈，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沉默数秒后，为了缓解现场的尴尬氛围，莫茫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声说道：“罢了罢了，不必再提这些陈年旧事。我的确对程可恩有所疑虑，但要说其作案动机嘛，一时之间，倒也难以断言。毕竟，西西可是真心喜欢金大爷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