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胡宝。
我是家里的老幺,上面有四个姐姐。
老妈生我时,差点难产而死。加上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所以备受宠爱。
父母做生意,攒下了不少本钱。大姐比我大十二岁,嫁给了一个擅长制作卤肉的男人,家境很殷实,对我非常疼爱。
在我的童年和青年时期,我有什么需求,基本上都会得到满足。
现在想想,“有酒今朝醉,有愁明日愁”的观念正是在这个时期形成的。
另外三个姐姐也早早地嫁人了,好在嫁得都不远,在帮助我方面不遗余力。
生长在温柔乡里,又被父母宠溺着,我的学业不可能很好。
中考时,我的分数没过线。老爸让姐姐们凑了一大笔钱,才让我上了市里最好的学校。
当同学们挑灯夜战时,我正在幽会四名风格各异的女生。
结果不难猜测,我名落孙山。
考砸后,老爸都没舍得骂我一句,老妈还给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安慰我。
之后,老爸召集全家人开会,讨论我的出路。
讨论的结果是继续读书。
我于是去了省城,在一座名不见经传的专科学校里混了三年,终于混到了一张毕业证,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家。
我二十一岁了,接下来是我的出路问题。
正当姐姐们齐聚在家里,叽叽喳喳地讨论时,我的思绪早飞到了电玩城。
在省城上学时,我学会了赌博。我沉迷于此,输掉了不少钱。
一般情况下,老爸转给我的生活费都被我提前三个月预支干净了。
好在我有四个姐姐,我得心应手地游走于她们中间,生活还不算窘迫。
回到老家后,我马上扑到了电玩城。
我越陷越深,越玩越大,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家里人一致决定,四个姐姐每家出三十万,要给我在城区买套房,然后娶妻生子。
我拒绝了,我说你们把钱给我,我去做生意。
家人都不同意,但我撒泼耍横,他们也没办法,唯独四姐不愿意。
三个姐姐给了我九十万,再加上老妈拿给我的十万,我手里有了一百万。
我摇身一变,成为了生意人。
那时候的我对什么都自信,也缺乏自省之心。
事实很残酷。我花六十多万盘下一家日料店,每天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却把底裤都亏没了。
看到我失意,爸妈不敢说我,二姐和三姐旁敲侧击地提醒,四姐则直白地说我不是干生意的料。
我当时就骂了她,让她滚蛋。我们俩的关系彻底闹掰了,从此再也没说过话。
大姐则把我带到她家,让我给大姐夫打下手。
我明白大姐的深意,她想让我跟大姐夫学门手艺。
大姐夫也说了,他愿意把他家卤肉的祖传秘方传授给我,而不是给他两个女儿,只要我肯干活。
我没想到卤肉吃起来香,工艺却这么复杂。
第一天干活,我就闯了祸。
大姐家里进了一批脱猪毛的黑沥青,晚上,我忘记拧油桶的开关了,结果沥青淌了一院子,损失了十几万。
大姐夫要打我,大姐护着。
我不喜欢煮沸沥青发出的刺鼻气味,更不喜欢两个事逼的表妹,便离开了大姐。
那段时间很难熬,唯有赌博机才能给我带来快乐。我输红了眼,偷走了老爸的二十万,挥霍一空了,结果被他发现了。
老爸气得眉眼都变了。他脱下鞋,甩开老妈,第一次打了我。
现在想想,我就是在那时开的窍。
男孩子就是这样,之前一直在浑浑噩噩地生活,但在某个瞬间,他突然觉醒了。
男人这辈子能取得多大的成就,取决于觉醒的早晚。
我很清楚,我不能就这样下去了,否则人生迟早完蛋。
可是,我应该做什么呢?
就是在那时,事情有了转机。
我这个人吧,纵有万般不好,但有一点谁也比不上——讨女人欢心。
我想,这应该是一种天赋。
我偷走了我爸的钱,还输得一干二净,我爸打了我一顿。
那时,我第一次遇见了冯芯。
我首先要征服她,然后控制她。
我要给她一种感觉:在我身边,你是安全的,你可以脱去伪装,摘下面具,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即使你是……你也被我尊重、接纳了。
所以,第一次目光碰撞时,我庄重地走向冯芯,在她耳边严肃地说:“你是最酷的!”
冯芯当即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一双无比复杂的眼睛瞬间变得单纯、有光彩,最后是无力。
我的这句话像一张大网一样罩住了她。
冯芯欣喜若狂地做回了自己。我欣然接受……
当天我们就在一起了。很快,冯芯离不开我了。
我可不是这样。
对于我来说,冯芯只是合作伙伴而已。所以,当冯芯叫我“老公”时,我着实惊讶了一把。
当时,我在心里说:冯大姐,您动什么都行,可千万别动感情啊。
我们想骗一个富人,结果失败了,我被通缉。
在海岛最北的大桥上,冯芯一边哭,一边抱着我不放,像是生死离别的恋人。
我假装悲痛地说了几句离别的话,然后转身离开了她。
在逃亡的路上,我接到过大姐的电话。
她说家里有警察来过,老爸还为此犯了心脏病。
大姐问我在哪,我草草应付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扔掉了手机。
我用现金雇了一辆黑车,直接干到了云省。
我不敢乘坐公交车,只能做缓慢的三蹦子和破破烂烂的黑车。
我也不敢入住酒店,只能在检查不严的民宿里将就着过夜。
有两个晚上,我甚至睡在了甘蔗地里,那股狼狈劲就别提了。
经过八天的东躲西藏后,我终于来到了洪景市,并从那里偷渡进了缅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