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近一年的战斗后,我终于进入了心仪许久的大别墅。
怀上孩子很轻松,分娩很难。
洋洋很像他的生父胡宝,在我肚子里就不老实,拳打脚踢的,一刻也闲不下来,让我很受罪。
除了身体上的折磨,心里也异常难熬。
如果真把孩子生下来,说实话,我非常担心孩子的亲生父亲。
胡宝是很讨女人喜欢,但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这个谜团每天都在我心里膨胀。
如果真遇上事,我怕胡宝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我们娘俩。
我既怕胡宝不负责任,更怕马卞。
我能进入这栋别墅,过上满意的生活,全拜他所赐。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我的命运。
如果他发现孩子不是他的,后果难以想象。
这双重的压力让我窒息。
生洋洋时,为了不在肚皮上留下伤口,我选择自然分娩,结果重压下的我差点死过去。
不幸中的万幸,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后,走了出来。
孩子出生后,我开始向马卞催婚。
实际上,自从搬进来后,我一直在催婚,马卞每次都是闪烁其词。
即使在喝醉的场合,他也不松口。这让我很抓狂。
他给我的理由是,忘掉原配需要时间。还有,他的婚姻死了,需要一个哀悼期,否则会给外界留下吃相太难看的印象。
我在心里骂马卞,但在脸上装出既可怜又理解的神色。
马卞有点重男轻女,当儿子出世后,他还是很高兴的。
在床上,我借着这股喜庆劲,再次委婉地提出结婚。这次,马卞终于同意了。
一周后,他让律师拿给我一份婚前协议。
我紧张地浏览了一遍,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呆住了。
回过味来后,我在心里大喊大骂。
马卞的财产分为两部分,现金和不动产一类,另外一类是公司股权。这些本来都是马卞的婚前财产,不可能有我的份。
至于马卞的薪酬和股权增值部分,我是可以分享的。
据我打探的消息,在我们结婚前几天,马卞的薪酬由一年上千万变成了一元钱。
我们的婚前协议还规定,如果马卞想套现股权,必须在公司上市,并且股价达到一百元之后。
也就是说,很长时间内,马卞的钱我一分都拿不到!或者说,我永远也拿不到钱。
我想鸠占鹊巢,可是马卞提前一步,抽走了雀巢。
这份协议像突入袭来的重拳,狠狠砸在我身上。
他们说得没错,有钱人的钱最难赚。
马卞这样做,是把我当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当成了生育机器,当成了免费的保姆。
当我把婚前协议转给胡宝看时。胡宝再次发飙,把床头柜都给砸了。
他拿起协议,看了很多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一不做二不休。
我以为这是胡宝酒后的胡话,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太疯狂了,我不同意。捞钱是一回事,捞命是另外一回事。
看到我犹豫不决,胡宝冲我喊道:“甜甜,事情还不明显吗?马卞把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他不给咱们留活路,咱们凭什么给他留活路?”
我说:“马卞许诺给我开一家美容院。”
“底商是马卞的婚前财产,跟你毛关系没有。你这是给他打工,还是免费地。”
“等个几年不行吗?”我又问,“孩子大点后,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
“孩子越大,风险越大。”胡宝生气地说,“你怎么晕乎乎的?”
自从生下洋洋后,我一直是晕乎乎的。昔日的机灵和警觉全部消失了,好像猎狗失去了嗅觉。
我迟疑地问:“如果马卞死了,他的婚前财产我能继承吗?”
“当然了。你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马卞的亲人不会放弃的,”我担忧地问,“如果他们发现孩子不是马卞的呢?”
“即使有人发现了,养子也有继承权。”胡宝信誓旦旦地说,“你们俩都有继承权。”
“我还是有点担心。”我将信将疑。
“真要走到法院那一步,你就说马卞无法生育,你怀上孩子,也是马卞同意的,不就得了嘛!”胡宝告诉我,“放心吧,法官不会赶走你们娘俩的。”
看到我还是不放心,胡宝找了个律师。
那位律师在电话中告诉我,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法官发现我出轨了,我和洋洋也会得到妥善的照顾,就是遗产会分得少一些,仅此而已。
胡宝劝了我很多次。我明白他的苦心,但我就是不松口。
看到我瞻前顾后的模样,每次暗中幽会时,胡宝都会提醒我,他才是孩子的父亲。
我这样做,是在钢丝绳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摔死。
胡宝一边说,一边绕着我来回行走,像困在笼子里的金钱豹。
事情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演进,而是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结局还无法预测,直到一桩血淋淋的事实把犹豫不决的我推了回去。
马卞还是个控制狂,我被他死死控制了。我像陷入陷阱里的猎物一样动弹不得,偏偏这个陷阱还异常逼仄,转个身都不容易。
我以为自己进入了别墅,没想到进入了一座炼狱。
成为他的夫人后,马卞马上控制了我的社交圈。
我在这个小区生活了两年,好不容易结识了一些妈妈们,还被他挑三拣四的。
对于一些离婚女人,马卞严禁我跟她们成为朋友。
马卞这样做,是为了能在精神上控制我,让我以他为中心。
没过多久,我就感觉自己彻底依附在他身上,喜怒哀乐来源于他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慢慢失去了自我调节能力。
我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妥协,直到最后的服从,还是毫无底线地服从。
我还有一个更大的隐忧:洋洋大了,但面貌上没有马卞的影子。
如果惊人的真相被马卞获悉,我不仅什么都拿不到,以马卞的性格,我还会遭受他的报复。
我望向胳膊上的伤痕,心里很清楚,我已经走得太远,回不了头了。
我宽慰自己,马卞是个折磨女人的变态,该死!
于是我签了婚前协议,终于领到了梦寐以求的结婚证。
胡宝马上带来了向彤。向彤人生地不熟,迫切想交个我这样的闺蜜。
我暂时放下了孩子,凝聚心神,走上了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