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飞伦敦不是一场轻松的旅行,需要九个小时。
好在私人飞机的舒适性抵消了时长的困扰。
我和陆鸥晚上九点起飞,在飞机上,我喝了一杯香槟酒,困意袭来,我躺在座位上睡觉,却被陆鸥聒噪得睡不着。
“待会又要睡了。先陪我玩。”陆鸥一边摇我,一边说。
我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陆鸥像是田径场上的全能选手,进入飞机后,就像回到了家,还能随意调整身体的生物钟。
我硬着头皮,陪她看了一个无聊的韩国剧集,并悉心领教了她的点评。
当湾流飞机降落在斯坦斯特德机场时,伦敦的天空刚刚进入了暮色。
我们登上一辆叫不出名字的老式车,奔向了市区。
陆鸥靠在我的肩膀上小憩。我望向阴暗的天空,心想,伦敦的阴雨天能给我们带来期待的好心情吗?
一个小时后,我们进入肯辛顿大街,街头有持枪的警卫在站岗。
我们进入一栋三层的白色建筑,铁栅门自动打开了。
我们进入地库,上了直梯,直接来到了卧室。
放下背包后,陆鸥换上比基尼,怂恿我去游泳。
“太累了。”我困得睁不开眼睛,“你去,我先休息。”
陆鸥趴在我的身上,弹开我的眼皮,说:
“懒蛋,跟我游一会,你能睡到明天早上,时差也倒过来了。”
说完,她抓住我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脯上。
我睁开眼睛,刚要探索另外一个时,陆鸥一声诡笑,趁势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
我换上泳裤,从直梯下到了负一层。
这层的中间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游泳池,顶部镂空了,能看到一层的天花板。
四周是健身器材和躺椅。躺椅旁有台灯,小架子上放满了书。
我跟着陆鸥跳入水中。水温有些烫,不过还算舒服。
陆鸥身材瘦长,身子贴着水面,游起来像条鱼,速度出奇得快,没想到她有这么好的游泳技巧。
她找到一个水球,扔到了远处,逼着我和她抢。
我只得硬着头皮追她。我抓到了水球,身体悬在水中,长长的胳膊在她的头顶绕圈,就是让她够不着。
她好像变成了六岁的小女孩,大喊大叫,踩着我的大腿够球。
我们闹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累了。
在躺椅上休息了一会后,我们回到四楼的卧室。
我冲个了澡,瘫在了床上,再也无法动弹,很快便进入梦乡。
果真如陆鸥所说,我睁开眼后,伦敦的太阳也出来了。
被子盖在身上很舒服。陆鸥仰躺着,**若隐若现。
我按住她的手***
之后,我们来到餐厅,一个西方人站在陆鸥母亲的身后。
我们坐下后,两名长相黝黑的印巴人给我们端上了饭菜。
“你们不能小声点吗?”陆鸥的母亲说,“整个屋子都是你们的喊声。”
陆鸥只顾吃金盘里的煎蛋,喝燕窝,没说半句话,也没有和母亲眼神交流。
吃完这顿尴尬的早餐后,我们来到了车库,上了一辆敞篷车。
国外的街道很窄,但车速非常快。有时候,我害怕半道会突然冒出一个行人。
小车载着我们,来到一处建筑前。
把车停好后,一名戴着圆筒帽的西方男人带我们进入了这座建筑。
这里原来是一个大卖场,宽敞的大厅分为了几个区域。
我们逛了逛装饰区和化妆品区。陆鸥买了几个瓶瓶罐罐,还要进入首饰区域接着逛。
我的腿像灌了铅,实在走不动道了。
于是她一个人逛。最后,我跟她进入地下一层。
这里是个大平层,视野很开阔,摆放着几十辆车,很多是叫不上名字的老爷车,还有不少超级跑车。
我试了一辆跑车,感觉像驾驶游戏里的战斗机。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了中午。
我们进入一家不起眼的餐厅,被一位身穿正装的西方女人引入一个单间,
房间的落地窗很大,脚下就是伦敦眼。
菜品很稀奇,我只认出了鱼子酱。陆鸥很乐意介绍:
“这个像海鲜的,是狗爪螺;这个是处女切的风干鲑鱼;鱼子酱是白鳇鱼的。这个蘑菇本地产的,我也记不清什么名字,反正不太常见。”
一个西方女侍者身穿纯白色的衬衫,打着黑色领结,扎着金色的马尾辫,干净得一尘不染,漂亮得像出水芙蓉,让我想起指环王里的精灵公主。
她把暗红色的酒液专业地倒在高脚杯里。
“酒呢?”我问。
“普通的法国年份酒。”陆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鱼子酱的味道很怪,完全不适合中国人的口味。
“你经常来这吗?”我问她。
“经常来。有时候,我会点一桌子饭,却一口也吃不下。”
“厨师会很伤心。”
陆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哀伤,这倒是头一次见到。
“我也很伤心。我一直在找我爱的人,也爱我的人,却一无所获。”
“你是怎么找的?”
“我出入普通的场合,也学会了撒谎。”
“撒什么谎呢?”我感到很好奇。
“我有个小房子,薪水只有八九万,把自己变成了普通人。”
“你这个普通人不简单,一个月的工资抵得上真正普通人一年的工资。”
陆鸥笑了笑,说:
“我想变成普通人,你没想到吧?为了找一份普通的爱情,我被现实击打得粉碎。稳固的爱情,钱是基础,这话没错,但不能让钱处于支配性地位,否则长久不了。”
“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钱不能解决的话,会让女人遍体鳞伤。”
我直视她的眼睛,问道:“你受过伤啊?”
“辛晖,我不打算向你隐瞒。”陆鸥抬起头,高傲地看着我,但我看出了高傲下的虚弱,“我结过婚。”
我没说话。
她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亲吻,说:
“辛晖,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喜欢上了你。你在演奏那首曲子的时候,我就把你认定为了真命天子。”
“II Mostro,”我苦笑,“这首曲子不能乱弹,会让人疯魔的。”
“你就是让我疯魔的人。”陆鸥一边说,一边咬我的耳垂。
“你会支持我的事业吗?”我问她,“你会不会把我锁起来?”
“我不会把你放到静音舱里的。”陆鸥回答。
我吓唬她:
“陆鸥,我会好好对你。不过,你别突破我的下限,否则我会把你关进去,让你再也出不来。”
“那更好了。”陆鸥笑着说,“你也得进来,这样,咱们可以永远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你是怎么说的来着,你爱得想杀我?”
我脸上泛起了笑容。
“我爱得想杀你……”我亲吻她的额头,“我有很多阴影需要面对。”
“我们一起面对。”
“我们真要继续吗?”
“我们继续。辛晖,我的老公,咱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