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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女人想编织密密麻麻的情网,从而让自己感到安全(1 / 1)


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我摸了摸后脑勺,手上都是血。

我挣扎着站起来,天花板在跳动。

我扶着墙,墙面上留下了几道血手印。

若彤,你不该这样对我。我看了眼破碎的玻璃碗,这是我们俩在居然之家买的碗,是用来盛放爱情的,不是用来伤人的。

我摇摇晃晃地走入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伤口。

哗哗的水流冲走了鲜血,也冲走了我对婚姻的憧憬。

屋里很凌乱。你带走了你的东西,衣服、画作和纪念品等等。

我们在宜家购买的抱枕散落在地板上,头戴青蛙的小女孩布偶无辜地摔倒在地。

若彤,你好绝情啊。

你没看到我的付出,只关注我付出的方式。这不公平。

我来到盒子旁,心凉了半截。你的内衣和胖子的化验单不见了,绘本日记还在。

你剥夺了我对你的念想,你的心好狠啊。

我没有让火焰吞噬这些秘密,我又很后悔。

化验单是个祸患,能把我送入监狱。你拿走了它,就控制了我的命运。

刑警关天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我们的角力还在后面。我不能给他留下任何口实。

你离开了我,带着我的黑暗秘密离开了我,纵使这些秘密都是因你而起的。

你会不会把我的秘密告诉别人呢,或者警察呢?

你的父亲很善良,你的母亲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直觉告诉我,你可能不会吐露秘密,但你也不会轻易地放过我。

我打开手机,发出信息:若彤,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你没有回复。

你在哪呢?你将紫荆花园的房子退租了,你有可能住在叶子家,或者宾馆。

“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也不会伤害你。”我又发出信息,“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认了。”

那一晚,我侧躺在静音舱的垫子上,望向了窗外,看星星眨眼睛。

你虽然走了,但屋子里有你的气味和痕迹。

或许,我不该这样追你。

可能我是真的疯了吧?我摇摇头,不,这不是疯狂,这是爱的表现。

我们的爱是纯粹的,是无法阻挡的。

父亲出现了。

他站在静音舱外,右手扶着静音舱的玻璃,手上的鲜血顺着玻璃流淌,在他的脚下汇成了一汪。

脖子、后脑勺和头顶的鲜血像水坝里的激流一样奔涌而出,淹没了父亲的身体。

在嘴巴消失前,父亲轻轻地说:“杀了她……”

我不会杀爱人,还是给我带来光明的爱人。

黑红色的血液从外部倒灌而入,淹没了我的脚、腿、肚腹和脖子。

鲜血浓稠而血腥,我挣扎着抬头,望向天花板。

在鲜血涌入鼻子时,我醒了。

阳光出现在房间里。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伤口结痂了。

我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没有看到你的留言。

我接着发信息,发现被你拉黑了。

我们的关系像发馊的奶酪一样变质了。

同样变化的还有你的微信图像,它由我们的欢快合影,变成了一张你的画作。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疯狂地联系你,你的微信、邮箱、电话和QQ,所有的通信工具我都试了。

我还去了紫荆花园,找了物业,甚至找了你的前房东,但我没看到你。

我去了你的画室,却得到你已经离职的消息。

你像是一朵洁白的雪花,坠落地面后便不见了踪影,彻底消失于我的视线中。

我沉湎于对你的思念和我们的过去中,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多月。

静音舱是我的避风港,能让我忘记痛苦和幸福,能杜绝我的情绪起伏。

直到有一天,小师妹馨儿把我从静音舱里拉出来,给我穿好了衣服,还在我的脸上涂了些面霜。

她温暖的双手帮我找回来一些东西。

如果不是小师妹强行给我安排了演出,我会一直沉沦下去,说不定在静音舱里了此残生。

我再次站到了舞台上。搭档司凤看着我,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在劝慰我。

我们俩心有灵犀,又从不点透。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永远走不到一起。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蓝颜知己。如果有人这样认为,那他就是个愚蠢的可怜货。

男人想直接占有女人,而女人想编织密密麻麻的情网,从而让自己感到安全。

这二者间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

这好像是一个无情的定律,情场上的失意会带来职场上的跃升,一个维度,甚至两三个维度的升级。我的演出博得了最挑剔的人的赞赏。

在最后一场演出中,我的搭档司凤都起身为我鼓掌。

上次鼓掌,还是发生在我们俩第一次合作时。

我的演出越来越频繁。我把每次演奏都当成了情绪发泄的窗口,有思念、不甘,也有对自己冒进的忏悔。

在每次演奏时,尤其是在曲子的高潮时刻,我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我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它们在窥伺着我。

当我扫视全场时,偷窥的眼睛又不见了,留下满脸焦灼、不知所措的我。

有好几次,我看到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控诉我是骗子和杀人凶手。

当我把目光集中到你的身上时,你又消失不见了,留下的是一个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到真容的女人。

无论如何,消失的你没能挡住我的演出。

演出的票价一场比一场贵,在小师妹的撺掇下,大剧院的老师开始留意我。

我不能既演出,又安排,只能交给小师妹代劳。

从此,小师妹经常出入我的家。

我叫她馨儿,更多时候,我叫她师妹。

她是来自江南的水乡妹子,说话像梅雨的雨滴落到池塘的水面上,听不到声音,却有一丝丝的涟漪荡漾在你的心房,让你感到很舒服。

她好像有用不完的时间。无论是我睁眼还是闭眼,她总在那。

她好像有无穷的力气,一直在忙。

她和你不一样。她喜欢厨房,一旦进入后,我要叫上好几声,才能把她叫出来。

出来时,她的手上总拿着诱人的食物,都是些江南小镇特有的小食,有滑溜的虾仁、酸酸甜甜的鳜鱼、蟹壳装的糊糊,还有叫不上名字的小甜点。

不得不说,它们吃起来很香,但怎么也赶不上你给我做的西红柿炒鸡蛋,虽然它淡得无味。

我及时按下了暂停键:“师妹,你为什么每天都来呢?我不需要你。”

小师妹身材瘦小,丹凤眼里有你的一点灵性,其它部位则平淡无奇。

她回答:“师兄,我担心你。”

“我不需要你担心我。”我嚷道,“回家!别在我这儿瞎逛。”

小师妹说话像轻风细雨:“我知道你刚失恋,不好受。你不用担心呀,还有我呢。”

她的温柔让我想起你的温柔。

“滚!”我对她喊,“赶紧给我滚!”

小师妹哭着离开了。

第二天,当我在静音舱练琴时,小师妹又出现了。

她戴着套袖,那种南方女人干活时经常戴在袖口的东西,青花颜色的。

小师妹没有你的美丽,但是有一种独特的婉约。

她也有一头秀发,更为柔顺,像黑玉一般闪亮。

她的手臂像池塘里冒出来的荷花,纯洁、顽强。

她的胸部没有你的大,胸罩也加了厚垫,但水润的皮肤抵消了身材的劣势,摸起来想必很舒服。

小师妹的脸上没了泪痕,幸福和暖意在她的脸上流淌。

她提着一个野营用的蓝色小箱子,拿出看似古怪的条状食物,说:

“大师兄,这是我妈教我做的套肠,尝尝吧。”

我没有停下手里的弓子,冷淡地说:“我从不吃下水。”

“那我给你准备了这个。你一定喜欢。”小师妹从一个布袋里拿出几个粽子,“这是我给你做的肉粽。”

她虔诚地对我笑。

“别拿着些东西糊弄我。”我叫道,“我不吃这一套!”

“大师兄,你怎么了?”小师妹的眼睛里有悲伤,“你的女友已经离开你了。”

这是在伤口上撒盐。我吼道:“闭嘴!她只是暂时离开了我,还会回来的。”

“她不会回来的。”

我冲出静音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掐住她的腋窝,将她提到与我等高。

“她会回来的,”我怒气冲冲地喊,“听见了吗?!”

“听见了。”小师妹战战兢兢地回答。

说归说,但我不是很确定,因为你走得很决绝。

你的离开就像小师妹的到来,一样得决绝。

阳光下,小师妹的笑容另有一股风味。

她的身材不如你,但皮肤紧致,有弹性,白得像牛奶,让我产生一股咬上一口的欲望。

我看着她,却想到了你……

我给了小师妹一个公主抱,走向里间。

小师妹抗拒着,胳膊却缠住了我的脖子。

我把她粗野地扔到床上。她发出一声猎物般的尖叫,这让我欲火沸腾。

我褪掉衣服,扑在她的身上。

“师兄,别这样!”小师妹的小手轻轻击打我的胸膛,以示抗议,双腿却夹住了我的腰。

我把她的双手按在她的头顶。

小师妹欲拒还迎……

在极乐的那一刻,我闭上眼睛,再次看到了你。

“我爱你……”小师妹靠在我的胸口,一脸的幸福。

但我不爱你。

小师妹的深情地让我感到不安。

“我的天,看看你的脸,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帅!”小师妹兴奋地说,“你是天下第一帅哥,还是最有气质的帅哥!”

但没能挽回你,我的若彤。

见我无动于衷,小师妹说:

“师兄,你正在风口上,可以把视频发给大剧院的刘老师,或者请他来观摩下,转入正规军,这样多好。”

大剧院的规矩太多了。我说:“这的确是艺术生的梦想,不过难以实现,竞争太激烈了。”

小师妹理了理头发,说:“需要找个人疏通下关系。嗯,找个说话有分量的人才行。”

我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什么有分量的人,也不会去求他。现在就挺好。”

“嗯。我的大师兄从来不为五斗米折腰。”小师妹躬身钻入我的怀抱,秀发顶着我的鼻孔。

我感受她的体香,眼睛却没有望向她,始终停留在静音舱上。

从头到尾,我的心绪一直停留在你的身上……

若彤,我的若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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