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裘真可能还在生自己的气，杨结实特地起早买了她喜欢吃的糍饭糕送到嘉丽苑。
咬着糍饭糕的裘真又露出了他熟悉的笑容。
“姐，上午有事没？咱俩一起去次公司？”他指得是求真务实公司。
“你还记得自己有这么家公司？”裘真有些委屈地反问。
杨结实知道，裘真最近有气不仅是因为他爽约了上次的“相亲”约会，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忙着宝丰的事儿，而对求真务实公司撒手不管。
“我这不是负荆请罪，并准备戴罪立功嘛。”杨结实油嘴滑舌地说。
“噗呲”，裘真被他逗乐了，“没见过背两块糍饭糕请罪的。”
等裘真吃完早饭，俩人去了公司。
求真务实公司和嗨米多公司在同一个创业园区，但不在同一栋楼。
公司规模现在还很小，平时在这里办公的只有王大春、刘森、小陈和新来的行政小夏四个人。
上次裘真和杨结实商量后，已经将王大春提升为公司副总经理，并委托他管理公司的日常事务。
看到两位老板都来了，王大春他们都放下手里的话，围了过来。
打过招呼后，王大春先开口说：
“杨总，很久没见到您，要不我们汇报下公司的情况？”
“不用汇报，公司的情况裘总都跟我说过，大家辛苦了！今天来就是来看看，请大家吃顿好的。”
听到有大餐，几个年轻人都高兴地鼓起了掌。
王大春还是坚持向两位老板汇报了现在公司的情况和团队的一些想法。
“其实公司现在就两个产品，‘隐藏的艺术’和‘牛了个牛’。
去年‘牛了个牛’火了一阵，现在已经没什么流量了。
‘隐藏的艺术’情况好一些，APP和小程序的流量都比较稳定，但也没什么增长。
所以大伙都有点着急，想着要么再做几个小游戏，或者——”
“或者什么？尽管说！”看到王大春有些犹豫，杨结实鼓励了下。
“或者两位老板再投入些资源，带我们搞个大的。”王大春鼓起勇气说。
“多大？”
“像‘苍神’那种。”刘森进公司也早些，插嘴说。
“有好的想法吗？”
“之前我们议了一些，但还没有大家都觉得好的。”王大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杨结实心里有数，靠公司目前的能力，做‘苍神’这种游戏无异于痴人说梦，但嘴上还得鼓励大家的积极性，就说：
“那就再想想，想出来好的，我们再商量。但有一点，‘牛了个牛’这种游戏不会再是我们今后的重点。”
王大春是“牛了个牛”的主创人，听到老板这么讲，脸上顿时有些尴尬的神情。
杨结实注意到这一点，马上又说：
“‘牛了个牛’是为公司立了功、赚了钱的，但我们要有更高的理想和目标，以后的作品要比‘苍神’还要牛！”
杨结实和裘真都留意到几个年轻人眼里都流露出憧憬的光芒。
裘真趁热打铁说：
“那我们现在就用‘牛了个牛’赚来的钱去大吃一顿！”
“耶！”大家伙欢呼着鼓掌。
在餐厅里吃饭的时候，杨结实又别出心裁地在公司群里发起了拼手气红包。
每上一道菜他就发1200元红包让大家抢，大家边吃边抢红包，气氛十分热闹。
十几道菜上完后，基本上每个人都抢到了2000多元的红包。
新来的行政小夏是个开朗的小姑娘，为了多抢红包，她向裘真央求道：
“裘总，还能再加两个菜吗？”
“行啊，你让大家伙把这些菜都吃光，加多少都行！”
结果，又加了两道菜，小夏号召大家再加把劲，到后来几个年轻人吃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再也不敢加菜了。
杨结实如约发了红包。
尽管撑得不行，但大家都玩得很开，纷纷感谢杨老板的红包。
裘真向杨结实咬耳朵低声说道：
“你最狡猾，就这么几个钱把大家伙儿逗得这么开心。我辛辛苦这么久，结果你成了大好人！”
杨结实坏坏地向她说：
“一般来说，老板都比老板娘宽厚些！”
此话一出，立马引来裘真怒目而视。
从餐厅出来，和王大春他们分手后，杨结实让裘真先回去，自己还要去嗨米多去一次，大阳约了他谈事情。
裘真嗔怒道：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来慰问大家，只是顺便来公司看看。”
“没有没有，我是顺便去次嗨米多。”杨结实狡辩道。
在嗨米多会议室找到大阳，发现秦旭昊也在，另外还有个没见过的美女。
秦旭昊向美女介绍他说：
“这位就是我们提到的杨结实先生了，‘隐藏的艺术’就是他的App。”
“这位是凌巧儿小姐。凌小姐是我们请来的顾问，帮嗨米多做战略咨询。”秦旭昊又向杨结实介绍。
杨结实发现凌巧儿长得和裘真有些像，但眼睛比裘真小些，嘴巴又比裘真大些。
他一直认为裘真是美女长像的理想型，自己平时画美女的时候，多半也是追求裘真那种比例。
但没想到过，眼前的这位凌巧儿，五官比例却另有一番风味，和裘真相比应该是少了分标致，多了分气质。
正端详着，凌巧儿开口了：
“杨先生，这么盯着人看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呃，我只是觉得有些面熟！”
“俗套。”
“我是想说，做顾问是不是有些年轻了。”
“俗套乘2。”
大阳在一旁偷偷直乐，秦旭昊解释说：
“凌小姐之前在摩根大通工作，对企业战略也有很深的研究和见地，她有些问题想问你。”
“昊总和大阳都曾和我说过，关于嗨米多的发展你有些看法？”凌巧儿发问。
“什么看法？”杨结实感到莫名。
“你说嗨米多在重复，还说嗨米多发展的瓶颈是宅男不够了。”
“我乱说的。”
“你说之前嗨米多的资料在‘隐藏的艺术’上泄露是内部管理出了问题。”
“我说过吗？”
“你说的没错，我想让你多说一些。”凌巧儿看出杨结实对自己有了敌意。
“事实上，我觉得嗨米多非常成功的。几款经典的游戏牢牢地占据头部市场。”杨结实确实有了敌意。
“你把之前的‘重复’，换成了‘经典’，但你依然在说嗨米多缺乏创新，不断抄袭自己过去的成功。”凌巧儿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我不觉得宅男会有什么瓶颈，嗨米多要的是目标市场而不是全部市场。”杨结实有些气急败坏。
“你是想说嗨米多过度依赖宅男市场，靠不断放大角色的胸部、臀部，和几乎伸出屏幕的黑丝、脚丫子的性暗示终有尽头。”
凌巧儿不疾不徐，但带着十分的狡黠。
“我——”
“明白，你本意是说泄露事件是不仅仅是安全问题，你觉得嗨米多管理结构已经跟不上发展，又犯了大公司病。”凌巧儿不依不饶地说。
“你——”杨结实被气得满脸通红。
“我说出了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其实，你完全可以把这些告诉你的几位朋友。”
凌巧儿最后一句话让杨结实冷静了下来，因为秦旭昊和大阳根本算不上的他的朋友。
她把他找来根本不是调研嗨米多的友商，而是把他当枪使，通过曲解他的本意，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话。
想到这里，他问凌巧儿：
“那么凌小姐的看法是什么呢？”
凌巧儿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和颜悦色地说：
“尽管嗨米多可能存在一些你说的问题，但这也是十分正常的。毕竟中国游戏行业还处在非常早期的发展阶段，要知道日本任天堂创立的时候，中国还处在光绪时期。
就拿贵公司的小游戏来“牛了个牛”来说，就能体现了中国游戏的过渡商业化，强制用户看广告，诱导用户游戏上瘾……”
杨结实听着恨得牙根直痒痒，心想：
“拿‘牛了个牛’说事儿，你怎么不说嗨米多抽卡氪金呢。要是裘真在这里一定会上去抽她个嘴巴”。
凌巧儿还在继续说：
“更不要说有些游戏所涉及的暴力、色情影响。
暴力、色情都是点爆游戏最容易的手段，但这些最终也要反噬游戏本身。
小得时候看不出，规模大了以后就会面临政府监管和社会道德的压力。
所以我的底线观点是，做游戏唯利是图无可厚非，但大家都不要成为“卖鸦片”的那个人。”
看着凌巧儿在那儿大言不惭，秦旭昊和大阳在旁边聚精会神地听着，杨结实又好气又好笑，心想：
“这个女人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