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结实没能按约前去相亲,原因是他去了北京。
蕾蕾转告了夫人的要求,希望他尽快去北京见一次吕振光。
杨结实联系了吕振光,吕振光则希望他周五晚上飞北京,周六一早陪自己去打球,边打边聊。
知道杨结实要爽约,裘真第一次向他发了脾气,在电话里狠狠地骂了他一顿。
北京金马高尔夫俱乐部的球场上,杨结实穿着特地买的高尔夫行头,戴着防晒帽,陪着吕振光在绿茵茵的球场上挥杆。
实际上,这是他第二次拿高尔夫球杆,而第一次是在两天前,施蓓蓓带他在上海辰山天马高尔夫俱乐部紧急训练的时候。
在开球之前,吕振光给他讲了一个高尔夫的段子:
“男人喜欢高尔夫,是因为每个洞的风景都不同,即使同一个洞,也有不同的进法;
女人喜欢高尔夫,是因为每一杆的感觉都不同,即使同一个杆,力度不同、角度不同,感觉也不一样。”
“哈哈……”
杨结实会意地笑着。
他明白吕振光给他讲这样的段子,是在向他释放信任的信号。
上了场,吕振光看他手生,知道他没怎么打过,也不气恼,而是时不时地指点着他。
“手腕是杆头的关键,你后摆的时候,手腕应该保持放松,随身体的旋转自然地带动杆头向后摆。
对,下摆时,手腕逐渐紧绷,将杆头带到击球区域。
对,但要控制球杆的角度……”
杨结实很努力地模仿着。
“老弟,你这球得练啊!”吕振光很潇洒地将球击出。
“我刚学。”
“嗯,能看出来没摸过几次球杆。晓雨也和你去了西安?”
“是的。蕾蕾也去了,我们一起去了碑林。”
“年轻人在一起有共同语言,晓雨喜欢和你们在一起。她妈妈一再让我谢谢你。”
“我们也都喜欢晓雨——”
“你说宝丰能够接受上次那个的思路?”吕振光没等他说完,又奋力击出一杆。
“是!公司愿意接手西安的项目,但融资额度可能要调整一下。”
“太精明了吧!让我们自卖自买?”吕振光有些不屑。
“不,融资需求可能没有之前那么多。公司愿意配合控制增发价,国有资产绝对能够保值增值!”
“哦?”
“过段时间,我可能会从宝丰辞职。”
“离开宝丰?”
“是辞职,但不会离开!到时希望吕总这儿能有信任的人,到我那儿去找找‘里子’!”杨结实颇有深意地说。
吕振光将手里的球杆撑在地上,盯着杨结实看了一会。
然后突然问了句:
“邹涛这个人怎么样?”
“……”
回上海的飞机上,杨结实有些倦意,那天施蓓蓓的话让他昨天整晚都没有睡好。
他闭上眼睛,但他没有睡着,他感觉到空姐俯身帮他关上了舷窗。
他又想起那天发生的事。
吕振光约他打高尔夫,他有些不知所措,从未摸过高尔夫球杆的他甚至不知道球场上应该穿什么样地衣服。
他想去找他万能的姐姐裘真,但裘真多半还在因为他的爽约而生气。
他想到了施蓓蓓,尽管她这两天对他也不大热情。
没想到冰冷的施蓓蓓听了他的请求后,竟然欣然答应帮忙。
不但陪他去买了衣服和球具,还带他去球场进行了一次突击训练。
在练习场,蓓蓓耐心地教他高尔夫的基本礼仪和基础技巧。
在一次次纠正他错误姿势的过程中,不免有些肢体接触。
蓓蓓在他身后,几乎是抱着他,双手扶着他的手,头从他身体一侧探了过来,提醒他注意击球技巧。
他不止一次感受到了蓓蓓的柔软,身旁的她口吐芬芳、气若幽兰,让他一阵阵心跳加速。
他转头看向蓓蓓,阳光余辉下的蓓蓓肤如凝脂、眉目流盼,马尾辫从棒球帽后披散下来,显得青春活力,他不禁看入了迷。
“看什么看?”蓓蓓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
“这几天你怎么不理我?”
“你不是和女助理出双入对吗?”
杨结实忽然明白了,原来蓓蓓这两天一直冷着脸,是吃了蕾蕾的醋啊。
他头脑一热,回身抱住了蓓蓓,蓓蓓也动了情似的,紧紧地拥着他。
就在他低头准备吻蓓蓓的嘴唇的时候,蓓蓓突然推开了他,脸上又恢复了往日一样冷冷的表情。
“现在我还没有办法接受你,我心里始终有个人,而且——
——而且,我还有一段糟糕的历史。”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球场上,透过太阳的余辉,杨结实看到了蓓蓓脸上的泪痕。
他想起大明湖画舫里,她曾经说过她等过一个人。
过了许久,蓓蓓开口说:
“那个人我已经渐渐忘记了,但后来那段糟糕的历史,我始终没办法忘记。”
“……”
“我们走吧!”蓓蓓说。
这两天,包括坐在返回上海的飞机上,杨结实反复在想:
“那个人是谁?”
“既然忘记了,后来怎么还有糟糕的历史?
又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