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恬恬细细打听,这才知道,这两人之前是同乐县,县令家的奶娘和丫鬟。
名唤赵奶娘和绿儿。
侯县令的宠妾,前不久生了个少爷,买下她们二人,伺候小少爷。
上工不到两个月,侯县令却被抄了家,男丁被判崭刑,女眷流放。
府里的奴仆,全部被发买,她们二人,再次被发卖。
最后被江天晴高价买回,送给柳恬恬使唤。
柳恬恬想到当时,侯县令干得那些恶心的事,只觉得心中畅快。
这种官场上的蛀虫,就该抄家灭族,永绝后患。
“侯县令倒了,新县令可到任。”
赵奶娘恭敬的道:“小姐,老奴不知。”
柳恬恬只是随口一问,见两人紧张,安慰道:“我家是泥腿子出身,没有大户人家那么多规矩。
你们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即可,好好照顾康儿,我不会亏待你们。”
两人狂喜不已,立刻磕头谢恩。
柳恬恬揉揉眉心说道:“以后在我家,不许下跪。奶娘,你照顾婴儿有经验,康儿就交给你了。
这两天你先跟当家的学一学,按照我的要求来。”
柳恬恬实行的科学育儿,有些方面,和这些老人的经验不一样。
赵奶娘恭敬的道:“是。”
她是听话的奶娘,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恬恬打量绿儿一番,一个十三十四的丫头。
长相一般,身材极好,四肢纤细,身姿挺拔。
脸上有几分纯真,倒是不怯场。
柳恬恬暗自点头,不愧是在大户人家伺候过的丫鬟。
“你今年几岁,认识字吗?”
绿儿恭敬的道:“奴婢今年十四,以前伺候过大户人家的小姐,认识一些字。”
柳恬恬点头道:“以后跟在我身边做事,机灵一些。”
“是。”
柳恬恬让柳母给两人准备了房间,顺便带着熟悉环境,分配工作。
赵奶娘负责照顾柳平康的日常生活起居。
绿儿负责干一些杂活,帮柳恬恬跑腿之类的。
日头越爬越高,柳秀秀迟迟未来。
宋延光焦急的在柳宅大门前踱步,眼巴巴的盯着门前的车道。
他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南阳关。
耽搁不起,本就是冒险出来的,若是被人抓住把柄。
他们宋家就像刀俎上的咸鱼,难以翻身。
左等右等,等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
接近午时,终于把柳秀秀等来了。
柳秀秀拎着一个食盒,一身淡蓝色的粗布麻衣,一根发带将头发简单束起。
未戴首饰,素面朝天。
脚步轻快,笑颜如花。
脸上被水蚊子咬的大包,消散了很多,只留下浅浅的红印子。
就这农家女子,普遍的装扮,宋延光看呆了,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柳恬恬瞥了宋延光一眼,那一脸的花痴样,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嫡亲大哥。
将柳秀秀迎进大门,开心的道:“秀秀姐,你来了,我娘再准备好吃的,你今天有口福。”
柳秀秀红着脸道:“我娘说,空手上门不好,临时蒸了米糕,耽搁了时间。”
柳恬恬打开食盒,里面是几块白白胖胖的米糕,上面点缀着切碎的红枣,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还冒着热气。
蒸米糕最是费时间,大米要浸泡一夜,要磨成米糊糊。还要发酵,这才能上锅蒸。
难怪耽搁了这么久。
“你娘有心了。”
蒸米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上好的大米。
没有几户人家,能像柳家这般,顿顿大米饭。
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能蒸上一些米糕。
自己是舍不得吃的,一般都是用来待客。
柳秀秀红着脸道:“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拿不出手,你不要嫌弃就好。”
柳恬恬笑着道:“正好有个傻子,连早饭都没吃。这米糕正合心意,绿儿,拿去灶屋,切成小块。”
绿儿接了食盒,去了灶屋。
柳秀秀红了脸,不敢看站成木雕的某人。
柳恬恬将柳秀秀带到阴凉处的石桌前,坐下说话。
先看了看她脸,红肿消退了很多,只剩些红印子了,嘱咐她继续擦药。
柳秀秀乖巧听话的点头,脸上带着羞涩的神情。
柳恬恬看得好笑,还未见过柳秀秀这副模样。
打趣道:“今日,你小婶没给你装扮?”
柳秀秀无奈的道:“小婶想给我装扮来着,把全家的首饰都掏了出来。
是我拒绝了。我天生就这样子,装扮再好,也不是我的本性。
何必白费力气,这样挺好的,更自在。”
柳恬恬点头道:“是这个理儿。”
余光瞥向一旁的宋延光,见后者又在发呆,忍不住直叹气。
这个傻子,到底是如何在战场上厮杀的。
绿儿端来切成小块的米糕,柳恬恬说道:“大哥,你早上没有吃东西,来尝尝秀秀姐亲手做的米糕。”
柳秀秀红着脸,紧张的捏着衣角,解释道:“是,是我娘做的。”
柳恬恬笑着道:“难道你没有帮忙。”
“我,我帮忙烧火,我磨,磨米浆……。”
“那也算你亲手做的,大哥,快来尝尝。哎!你傻站着干嘛,坐下啊!”
南竹推了一把,宋延光这才踉踉跄跄的走到桌子前。
红着脸在柳秀秀身边坐下,接过柳恬恬给的米糕。
紧张的大口大口朝嘴里塞,含糊不清的道:“好,好吃。”
“哎!你慢点,别噎着,又没有人跟你抢?”
话音刚落,宋延光被噎着了,捏着脖子,张着嘴,咳喘不已,十分狼狈。
柳恬恬无语皱眉,她不想认这个傻子大哥了。
“秀秀姐,你快帮他拍拍,我去拿水。”
柳恬恬快速起身,离开,还不忘给南竹和绿儿打手势。
两人很有默契,跟着柳恬恬离开。
宋延光咳的满脸通红,捂着喉咙,十分痛苦,也十分狼狈。
柳秀秀鼓起勇气,帮他拍后背。
拍了好几下,没有效果,眼见宋延光咳的越发厉害,都快踹不过气来。
柳秀秀心一横,拿出挖地的力气,用力拍了几下。
宋延光受不住力,脑袋栽在石桌上,只听见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