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虽然简陋,却是全家人,遮风避雨栖身的地方。
更何况茅草屋里还堆着几十斤,红彤彤的辣椒,十分亮眼。万万不能被这些人给糟蹋了。
“贱丫头,快把人交出来?”吴氏中气十足的吼道,吼完还下意识的看了钱氏一眼。
柳恬恬无语的翻白眼。
真想撬开她脑袋看看,这人是不是没有长脑子,是个人都能挑唆她。
“大伯母,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柳恬恬假装掏了掏耳朵,一脸疑惑。
“你装什么装,我们都看见了,昨天有个陌生男人进了你家,身上满是血迹。瞧着就不是善茬。
这种大奸大恶之人,杀人不眨眼,是我们招惹不起的,会给村里带来灾祸,你麻溜点,把人给交出来。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大伯母,是为了你好,为你家好。你可要识相点,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好意。”
吴氏雄赳赳的说着,神色颇为得意,一脸为你好的模样。
不少村民跟着附和,一片嘈杂之声。纷纷是为了你好的嘴脸,而不是他们故意刁难人。
昨天回村,的确被很多人看见了,而且胡大夫还来治伤了,瞒是瞒不住的。
“我要是不交,你能拿我咋样?”柳恬恬把玩着大砍刀,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我……。”吴氏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脑中一片空白,看见柳恬恬手中的砍刀,就腿发软,忍不住想要退缩。
钱氏嫌弃地一把将她推开,低声骂了一句窝囊废。
抬头恶狠狠的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家里藏有外人。胡大夫说,那人是杀人恶魔,这种人决不能留在村里,万一哪天发起狂来,大家伙都没有好果子吃。”
“就是,就是,她柳恬恬不怕,我还怕了,我们一家子老小,都在村里生活,一想到村子里有个杀人恶魔,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的小孙子昨夜哭了一宿,怎么哄都哄不好,定是杀人恶魔进了村。”
“柳大山一家包庇贼人,引狼入室,其心之恶毒。这种人不配留在云田村,赶出去赶出去。”
“就是,连杀人恶魔都敢留,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说不定下次会就会引一群山匪进村洗劫。”
……
村民们讨伐的声音越来越激烈,钱氏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再等一会儿,等到大家伙的情绪无法阻拦时,她就带头冲进去。
听说富贵公子,给柳恬恬送了不少值钱的玩意儿,她才不稀罕什么云锦,找到一两个值钱的玩意儿,也不枉费她谋划一场。
柳恬恬望着越来越激烈的讨伐声,心中满是烦闷。
这些无知的村民,总是容易被人挑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瞧瞧,一个个说得脸红脖子粗,唾沫满天飞。
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其实都是自私自利的嘴脸。
“你们口口声声说有杀人恶魔,你们是看见他杀人了,还是放火了,红口白牙的污蔑人。”柳恬恬火气十足的道。
“你休要狡辩,胡大夫亲眼看见他拿着剑,剑上还有鲜红的血迹。除了杀人恶魔,谁会随身带一把剑。”钱氏反驳道。
“带剑出门的人多了,你没见过,是你没见识。那是人家吃饭的工具,就给你们下地带锄头,上山砍柴刀一个道理。
不信你问村长家的刘大哥,他以前走镖的时候,是不是随身带一把刀。”
“呸,你才没见识,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有那些山匪,强盗,才会随身带着武器。他就算不是杀人恶魔,也不是善茬。”
柳恬恬心中的火气快要压不住了,钱氏就像阴沟里的臭虫,甩也甩不掉,徒增恶心。
“你们如此做派,也不怕逼急了他,给你们一人来一剑。到了阴间,还能做个伴。”
村民们被唬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眼神中出现了害怕和担忧的神色。
万一那人真发怒了,咋办?
听说武艺高强的贼人,杀人就跟切瓜切菜一样轻松。
“贱丫头,你唬谁呢?胡大夫都说了,那人只剩半条命,连刀都举不起来。”钱氏得意洋洋的说着。
“既然他们不愿意把人交出来,那咱们就自己去找。趁着那杀人恶魔重伤未愈,一刀解决了,大家伙都安心。”
村民们被钱氏挑唆的,又燃起了信心。
对,趁着恶人重伤未愈,将人杀了,或者赶出村去,全家人都能安心。
村民们仿佛得了命令似的,一股脑的朝茅草屋里冲。
柳大山几人拿着棍子瑟瑟发抖,却强撑着不后退一步,身后是他们的家,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柳恬恬的心砰砰乱跳起来,难道今天,注定要被这群愚昧的村民们欺负吗?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那一步,她要护着自己,护着家人,钱财之类的乃身外之物。
下意识的护着肚子,生怕被愤怒的村民们撞到。
眼看村民们要和柳恬恬几人撞上,冷青霖一个闪现,拦在几人身前,右手紧握长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仿若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恶鬼。
嘶哑却阴森的声音吼道:“滚。”
村民们顿时吓软了腿,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鸦雀无声,甚至有人摇晃着身躯,几乎站立不稳。
钱氏不甘心,压制住心底的恐惧嚷嚷道:“你们瞧,他面色苍白,身形不稳,显然伤的不轻,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受伤之人吗?
上,把他抓起来送衙门,说不定县太爷还会给我们嘉奖。”
冷青霖冷着眸子,手起剑落,在钱氏脸上划拉出一条口子,动作之快,谁也没反应过来。
钱氏觉得脸上凉凉的,黏黏的,伸手一摸,双眼大瞪。
“血,血,你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