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挣银子的好事，齐氏总算是来了精神，催着二管家赶紧说，结果他还假惺惺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大管家，磨磨唧唧不愿意说，齐氏也看明白了，大管家挥挥手。
“你先下去吧。”
看大管家不情不愿得出去了，二管家这才一骨碌爬起来，凑近压低声音。
原是今日有人专门找上了虞家，说是有一桩大生意。平日里这种过来想要投机取巧碰碰运气的人也不少，像这种大户人家的管家都是很忙的，恰好今日二管家正为银子的事儿发愁，本着死马当活马医，这才接待了对方。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桩大买卖。
稳赚不赔。
齐氏虽是个妇道人家，但也知道这世道没有什么稳赚不赔的买卖，满脸狐疑得听他继续说。
二管家把声音再次压低。
“贩盐。”
齐氏吓得往后缩了缩。
“胡闹！”
禹国禁止贩卖私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了虞家顶多有几个生意不怎么好的铺子，几百亩良田，庄子。可因着暴雪，今年粮食产量都不高，国公府收不上粮食，不然也不会这么难。
“夫人您别急，找咱们的那位，是宫里头的人，咱们只是帮他把盐过个明路，什么都不用做，每次给咱们一成的利。”
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拿一成利，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太靠谱，可如今没有银子真真是撑不下去了，也损失不了什么，齐氏便一咬牙答应下来了。
三日后，二管家喜滋滋得来了，怀里带着银票。
齐氏大喜过望，真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有了这个门路，还愁什么窟窿的问题。
便干脆让二管家的放手去做。
这府里向来拜高踩低，眼看二管家因着抱住了二夫人的大腿，如今混的如鱼得水，深受主子的信任，还得了不少赏银，原本还因为府中一些传言对齐氏不温不热的人都赶紧贴了上去。
甚至以前那些个所谓王夫人忠诚的拥趸，也在王夫人一日日的病中开始倒戈。
“听说国公府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
苏佑安手执黑棋，对面坐着半夏，看小丫头抓耳挠腮的样子，落下一子。
“五子连线，你输啦！”
半夏嘟起嘴。
“夫人，您这是欺负人！”
苏佑安嘿嘿一笑，虞徽自从学会了五子棋后，她就再也没有正大光明的赢过，主要是虞徽放水也放得特别假，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十分影响她的心情，后来干脆就不跟他玩了，丫鬟里唯半夏脑子转不过来，成了她最喜欢的对手。
“夫人，那国公府在齐氏的经营下确是越来越好，只是南烛调查了虞府的铺子，还跟以前一个样子，能做到收支平衡就不错了，根本挣不了多少钱。”
苏佑安勾着嘴角，又重新开了一局，让半夏先下。
“虞府的铺子若是能起死回生，也不至于落到拿媳妇的嫁妆贴补的地步。这整个虞家，所有做生意的脑子都长在三房老爷那了，就说你们侯爷，当初那几个铺子，加一块还没咱们奶茶店挣得多，更不说弄妆阁了。”
“那齐氏……”
苏佑安啪得放下棋子。
“五子连线，你又输了半夏！”
半夏输了一下午，实在是不高兴，嘴巴撅的老高都能挂油瓶了，苏佑安安慰她说冬葵给自己炖了银耳雪梨，可以分她一碗，这小丫头又立刻喜滋滋的。
“咱们的齐夫人，是攀上高枝啦！”
齐氏瞧着账本，乐得嘴都合不拢，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可随着这银子进了口袋，齐氏也多少有些不安。二管家只说那人应该是跟宫里头有关系，宫里头的贵人可都不是她能惹得起，一个不小心可能是杀身之祸，于是后知后觉得开始担心。
虞祈是第一个发现的，齐氏有钱之后甚至特地又给虞祈买了个俊俏的丫鬟。之前两人的夫妻之情似乎已经消耗殆尽，齐氏清楚，想在在国公府立足，还是要抓住虞祈的心。
一来二去，夫妻两个关系缓和了不少，可虞祈也开始纳闷，这齐氏哪来这么多银子？之前婉儿管家的时候，连月例都降了，甚至有段时间每顿只有一荤一素两个菜，寒酸得可以。如今日日大鱼大肉的，他还看见几次齐氏赏赐下人，出手不是一般得大方。
齐氏便坦白了倒卖私盐这事儿。
虞祈也是吓了一跳，可一看账本，真金白银的进账，贪欲战胜了恐惧。
“夫人，为保安全，咱们还是要打听清楚对方的底细啊！”
于是二管家又接到重要任务，千方百计得去打探消息。
许是对方也被这拙劣的方式蠢到了，又或许是有别的想法，特意约在了京城最大的酒楼雅间，还嘱咐了要让家里主子来。
正常来说虞国公府的主子，那肯定是国公爷虞禛。可二管家如今妥妥是齐氏的人，对二房马首是瞻，自然禀报了齐氏后，虞祈作为主子前去赴约。
当晚，浑身酒气的虞祈回了府少见得没有去沈如烟的房里，而是直奔齐氏的屋里，见到已经脱去钗环的齐氏竟然直接搂住，惊得齐氏羞红了脸。
“老爷，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虞祈也反应过来了，虽说喝了点酒，可整日混迹后院那些个美人身边，如今看到齐氏这黄脸婆，啧了啧舌，正襟危坐起来，又觉得实在太过明显，还伸手抓着对方的手。
“你可真是咱们虞家的大功臣了！”
齐氏不明白，想到今日虞祈是去见那贩卖私盐的神秘人。
“可是知道那位的身份了？”
虞祈笑得贪婪又放肆。
“夫人，那位可不是一般人，是当今端王殿下！”
齐氏也是一惊，接着就是狂喜，有端王殿下作为靠山，他们还愁挣不到银子吗！
端王殿下，先帝的三子，淑太妃的长子，只比如今皇上小一岁，在平安王出生前，倒是也得了先帝一段时间的青睐，可存在感并不强，当初皇上和平安王打擂台的时候，这位端王殿下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看起来似乎十分尊重自己的皇兄，先帝驾崩，新帝继位时，甚至还跟着当时的太子党一起打压平安王一派。
来得不是端王本人，但也是他身边的大太监，甚至还许了虞祈不少好处。
“夫人，咱们的福气，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