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虞国公府都是死人不成!这么荒谬的事情满府上下就没有一个反对的吗!”
虞徽现在是真的有些不懂虞家了,他原本以为自家只是奢靡了一点,虚荣了一点。
可现在看,整个虞国公府简直荒谬极了!
容青缩了缩脖子,看着发怒的侯爷,整个人都皱巴巴的。
他其实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头发昏了,又掏了掏耳朵问了好几次才能确定,也是头皮发麻,只能庆幸自家侯爷听了夫人的话早早得搬出了国公府,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糟心事呢。
其实这是事儿也不能说国公府不管,是齐氏瞒的严严实实。
如今的国公府是虞婉儿管家,她哪里懂得这个,王夫人只觉得这国公府是一团乱账,恨不得立时把手甩开。虞老太太想管但是脑袋不清楚,三房现在就是一个大写得别来沾边,虞婉儿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却又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
齐氏突然不疯癫了,每日里还帮着虞婉儿一起管家,虽说她没管过,可在出阁前是跟着母亲学过的,总比虞婉儿这个黄毛丫头强些。
虞婉儿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基本上什么都听齐氏的,那好歹是自己的亲娘。
可渐渐得,虞婉儿发现自己母亲不太对劲了,起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身边的亲信提醒了几次,最后甚至是府中的管事妈妈私下里找到了虞婉儿。
她这才知道自己母亲要给刚刚过世的哥哥配阴婚。
这事在她这个千金大小姐听来简直是闻所未闻,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齐氏仗着自己女儿管家,偷摸托人找了外面的关系,已经合了无数个八字,等虞婉儿觉得事态不受控制时跑去找王夫人时,齐氏已经把选好的姑娘弄到了国公府的偏院养着了。
苏佑安知道齐氏丧子之痛打击很大,但是她没想过齐氏已经疯了。
国公府的人着急忙慌来武安侯府请人时,苏佑安真的以为虞家天塌了。
“请我去帮忙?”
苏佑安手边还放着弄妆阁的账本,如今春季最是容易过敏的时节,苏佑安还想着是时候做点防过敏得保湿护肤品。只不过最近脑子一直乱乱的,特别是知道齐氏妄图找活人配阴婚时,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前来请人的是王夫人身边得力的丫鬟,此时面带焦急,,一副有话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还悄悄打量苏佑安的状态,看到这位姑奶奶面色红润,不像是因着怀了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
“大少奶奶,您发发慈悲,夫人知道您有了身子,可如今国公府里,也只有您能办成这件事了!”
那丫鬟眼见苏佑安面露迟疑不太想去的样子,赶紧跪下来磕头。苏佑安赶紧让半夏去扶,她跟大房的关系一直还算和睦,弄妆阁的起步还要靠王夫人帮着引荐京城的各位富太太,现在人家都这么求过来了,自然是不能再推辞。
可等苏佑安被人搀扶着小心翼翼护着到了国公府,又被人那丫鬟引到了她之前从未来过的偏院时,心里还是有些慌了。
刚进了院子,她就看到入眼全是红色。
处处贴着喜字,还有龙凤呈祥的窗贴,桌上摆着象征吉祥的果子,一位被打扮好,穿着喜服,头带喜帕的女子跪坐在房间的正中间,女子双手背在身后,被绳子牢牢捆住,隐约能看到喜帕之下被画得鲜红的嘴唇也堵上了红色的手绢。大
红色的绸子交错着挂在房梁上,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如同食人的蜘蛛,扼住少女的命运。
苏佑安只觉得这场景十分恐怖,甚至令人窒息。
“这,这是做什么?”
她有些惊恐得看着这副场景,齐氏穿得十分正式,面带着阴森得慈悲笑容坐在主位,在看到苏佑安时,脸色一变,但又马上控制住。
那一瞬间的变化自然是被苏佑安捕捉到了,可令她更加毛骨悚然的是,齐氏怀里,还抱着一个牌位。
虞家子虞德之灵位。
苏佑安两眼一黑。
好好好,是觉得她对于搅和婚事有经验是吧,还只能找她办,虞家不要太离谱啊!
半夏早就被这阵仗吓得不行,此时哆嗦着扶住苏佑安。
“伯母,我是个小辈,此事重大,我做不了主。”
王夫人坐在一旁,脸上有些绝望,她活了半辈子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徽儿媳妇,你婆母如今魔障了,谁的话都不听,之前她挺怕…她听你的,你帮着劝劝,这活生生一个姑娘,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王夫人把她挺怕你的这句都说出来一半了,又赶紧咽了下去。
苏佑安想说你们自己怎么不管,虞禛作为家主,你王夫人作为主母,还搞不定一个齐氏。结果下一瞬就看到虞禛满脸血印子,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大步流星走进来。
“泼妇!真是个泼妇!我们虞家怎的就娶了你这样的泼才蠢货进门!”
这话有点耳熟,以前都是骂自己的,苏佑安还有点下意识想反驳,结果发现是虞禛在骂齐氏。
苏佑安这些日子也去打听了配阴婚。
最常见的是双方都是未婚的年轻男女,英年早逝,家人觉得其没有婚配是一大遗憾,为了弥补这一遗憾,双方缔结姻缘,让两人在地下有个伴。
有些大户人家,会找合八字的女子来,与逝者的牌位拜堂,结为阴阳夫妻,如此一来,那女子便要终生守寡,这样的女子一般是买来的丫鬟,那女子或是在家守寡,或是给亡夫守灵,终生不得再嫁。
她以为齐氏买了个丫鬟,毕竟这个年头,家境穷苦为了几两银子把女儿卖掉的人太多了。虽说她认为这事儿有损阴德,可如今的世道,还真说不出个不对。
“她这个毒妇,竟是要将这活生生的女子,跟虞德的尸骨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