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能行房事了。”
苏佑安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三遍,这才反应过来。
“啊???”
然后目光复杂得看向虞徽。
“你……”
“不是我。”
“哦——”
确实不是虞徽,但是跟虞徽也有点关系,他确实跟陈逸风说了多关照一下这个薛碌,最好是能让他以后都不能犯这种错误。
对,陈逸风靠着虞徽的关系,现在升任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也就是原来虞徽的位置。这下五城兵马司完全是虞徽的势力,虽说官职不高,但在京城这种富贵地,这种管理着京城治安的机构可不能小觑。
苏佑安在最初的怔愣之后,马上兴奋得拽着虞徽,一脸八卦。
“快快快,展开说说。”
原是那马车惊了之后,薛碌被甩出去,在经过几次人潮的踩踏,等送回薛家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最关键的是,薛姨妈发现薛碌的下身血流不止,等请的郎中把已经被被血粘住的衣裤慢慢脱下,才发现薛碌的下身被踩的血肉模糊。
“啊啊啊!!!”
薛姨妈一声惨叫,眼睛一闭,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几个郎中看了这伤都纷纷摇头,实在伤得太重,能不能保住命都是难事。
于是又找人拿了帖子去请太医,太医院的人来了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平时看顾的都是宫里的贵人主子,哪能伤成这样,于是也是眉头紧锁,只说先保命再说 ,至于功能性问题……
能活下来再说吧。
最后不知是薛碌命不该绝还是太医妙手回春,血止住了,这条小命算是保下来,只是这下身被踩踏的如同一摊烂泥,就是想拿针线缝缝补补也是做不到了,太医束手无策,最后走的时候给薛家出了个主意。
“可以找净身所的老太监来看看。”
到这个时候了,薛家哪里还不懂太医的意思,薛碌命保住了,可命根子没保住,以后八成是个太监了。
薛姨妈刚醒过来又哭晕过去,可光哭也没用,只能又派人去请净身所的老太监,那老太监手下切得根比萝卜都多,只是抬眼一看,就知道薛碌是废了,不说行房事的问题,兴许解手都是问题。
但毕竟是拿了银两,老太监按着宫里的太监的法子又重新处理了下伤口,最后交代等身上的伤养好了,一定要赶紧把腰直起来,不然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薛家连声道谢,又多给了不少银两,希望老太监能不要往外宣扬,毕竟这事儿实在是太不光彩。
但还是被虞徽知道了。
虞徽又让苏佑安知道了。
苏佑安必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她也不是想报复薛姨妈,可若是他们薛家隐瞒不报,又给薛碌找个家世不好的姑娘,那岂不是耽误人家一辈子。
苏佑安这也是积德行善。
薛姨妈在知道自己儿子彻底废了之后,哭得惊天动地,差点把薛家的房顶掀了。而薛父这段时间本就被薛碌的官司弄得头大,如今薛碌出了这种事,把整个薛家的脸面都扔在地上任人踩踏,自然是更加烦躁,恨不得休了这个正妻,连带着把这个废物嫡子也赶回齐家。
接下来十几天,整个京城的贵族交友圈,都在聊薛碌成了太监这事,作为薛碌表兄弟的虞德面上挂不住,每次出去喝酒都会被明里暗里的奚落,倒是让他不想出去鬼混,让齐氏有些欣慰。
成日里以泪洗面的薛姨妈隐隐觉得这事儿跟苏佑安有关,她没有任何证据,就是女人的直觉,那五城兵马司跟虞徽关系匪浅,怎的自己刚求到苏佑安那边,自己的宝贝儿子就出了这样的事。
薛姨妈越想越气,又跑来国公府,这次也不去齐氏那边,竟直直往临风居冲。
“小贱人!是你害了我儿!”
苏佑安正盘腿在榻上一边看书一边喝奶茶,就听外面吵吵嚷嚷,她看热闹的天性又被激发了,两只脚趿拉着鞋就想去外面看看。结果薛姨妈如同疯婆子一般闯进来,身上还挂着好几个丫鬟。
“薛姨妈,您这是做什么,少奶奶在休息呢!”
半夏赶紧挡在苏佑安面前,屋里的丫鬟也都上去拦薛姨妈,可人疯癫的时候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薛姨妈双目通红,头发凌乱,嘴里叫骂着,挥舞着手,指甲还留得长长的,像是讨命的恶鬼。
“贱人!苏佑安!是你害了我儿!你给我拿命还!”
苏佑安被这一口大锅扣一阵无语,轻声笑了下。
“你笑什么!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苏佑安翻个白眼。
人果然在无语的时候会笑一下。
“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是我把你儿子的裤子脱了让他去调戏良家妇女的?还是我惊了你们的马车?又或是我亲自踩烂了你儿的命根子?”
这段时间谁也不敢在薛家提那天的事情,此时受了刺激的薛姨妈更加不受控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发疯一般挣开所有人的束缚,尖叫着冲向苏佑安。
“贱人!贱人!!我杀了你!!!”
就在半夏回身要护住苏佑安时,一旁突然窜出一个人,先是一掌打在薛姨妈的肩膀,让其换了个方向,接着又是一脚直接给人踹飞出去。
苏佑安忍不住拍手叫好。
“太帅了!”
容岚抿了抿嘴唇,虽是面无表情,可耳尖开始慢慢变红。
这是虞徽找来保护苏佑安的丫鬟,是猎户的女儿,自小就跟着父亲打猎,后来家里出了意外就只有她,是陈逸风在巡逻的时候发现,给了点散碎银子,后来看她有点天赋还教了些武功。
听说虞徽在给苏佑安找贴身丫鬟,就给送来了。
容岚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冷着一张脸没有表情,许是自小习武,比一般姑娘要高一些,看着安全感满满。
没想到刚被调来三天,自己就派上了用场,容岚丝毫没有放水,把薛姨妈踹了一丈多远,倒在地上哎哎哟哟半天起不来。
苏佑安一脸崇拜看着容岚,然后下一秒就开始拆头上的珠钗,把头发扯乱,连衣服也弄得皱皱巴巴,接着深呼吸一口气,下一秒哇得哭出来,不顾外面寒冷直接冲了出去。
“救命啊!杀人啦!”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容岚习武之人最快拿起苏佑安的披风追了上去。
“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