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鹤守了大半天,进来的时候是下午,熬到璧心莲花瓣绽开彻底成熟已经是深夜。
璧心莲成熟的那一刻,清幽香气沁人心脾,星芒般的光点在夜色里宛如成群的萤火虫。
凡是灵物出世必有大动静,璧心莲成熟之后散发的味道就差把“快来啊这里有大宝贝”的消息全秘境播报,很成功地引来了更多修士和秘境中的妖兽。
嫩黄色花朵舒展花瓣,抖抖花尖尖,像只小妖精似的等待瞻仰和膜拜。
只是这朵六百年成熟的灵物命有点苦,刚成熟没一会儿就被无情制裁,根本达不成各路人马为它大打出手的妖妃成就。
许兰鹤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这玩意儿百分百成熟了就把它连根铲了,快速装进了特制的盒子里以免灵气流失效用打折扣。
东西已经到手,他毫无留恋,对塑料朋友挥挥手,“走了。”
陆乘云赶紧追问,“秘境还有几天才会开,你走哪儿去?”
早从学婊进阶为卷王之王的花鸟卷得明目张胆,“找个地修炼。”
“。”草。
陆少主嘴里憋了八百句脏话。
不是,许七是不是有病?秘境里修炼?他是赶着明天就飞升成仙吗这么急?
听听这是什么话?浮泠秘境危险重重,常人边找宝贝边提心吊胆,他倒好,他要找个地方专心修炼,修为高了不起?
没了个卷生卷死的江冰块,立马来了个许七无缝衔接,这两个家伙不把同辈前辈都卷崩溃是会死吗?
许兰鹤才不关心塑料朋友的心理状况,招呼一打光速走人,留下一地围观群众面面相觑。
被璧心莲那动静吸引过来的修士们摸不着头脑,“怎么都聚在此处干站着?璧心莲呢?”
看了全程的修士们痛心疾首,“已经被妖族少主给收了。我们亲眼看着他挖走的!”
眼红、心痛、蠢蠢欲动、阴暗爬行、不敢造次、心死如灰,眼看着宝贝被挖真的好难过呜呜呜。
“这……从许七手里抢东西的概率是多少?”
“有没有一种可能,想找许七夺宝,你不是去抢东西的,而是去给人家送人头的。”
“璧心莲!呜,我都没能看上一眼。”
“嘿嘿,你这么说我忽然好受多了,起码我看到了全程。”
“……道友想打架否?”
—
说走就走的许兰鹤根本没管其他人死活,浮泠秘境很大,宝贝又不是只有一个,璧心莲没了还有别的,那些人错过了璧心莲也会去找其他,总不可能进来一趟空手而归。
他倒是不惧谁来抢东西,左右也打不过他钮祜禄·兰鹤,但他没兴趣跟人打,有那闲工夫不如修炼。
别问,问就是卷了四年已经成为习惯,早已辟谷饭也不需要吃,喝点水就足够,觉可以少睡,打坐清修可以代替。
不在卷人中狗带,就在卷人中变态,他花鸟已经是个全自动修炼机器,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他舅舅看了欣慰,大哥听了落泪。
而已经变态的许兰鹤哪怕进阶到了大乘期,挨过劫雷以旧换新以后第一时间还是扎头巩固境界,对自个儿立下的能让曾经的自己崩溃的修炼如命的fg微笑以对。
啊,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不要慌,都是小场面。
观他四年安分守己拼命修炼的架势,无怪乎全修真界都觉得许七癫了。
传奇依然还是传奇,就是从瓜神变了个领域,成了卷神。
这转变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至少很多修士就喜欢拿许七当教材,疯狂鼓励自家小辈努力修炼。
“你看那妖族少主,天资过人也如此奋力拼搏,你们又如何能懈怠?”
更有甚者冒出这么一句话:“天不生他许兰鹤,修真界万古如长夜!”
十几岁的金丹,二十的元婴,停滞一百年一年不到升了化神,四年跨过合体期飙上大乘境,两千年修真史上如此逆天的他是第二个,他许兰鹤不是活体传奇是什么?
好奇第一个是谁?别提,那位本来就是上界之神,误投凡胎,二十岁一到直接立地飞升跟修真界say顾白。
妖族事业粉还激动地给自家少主立了牌,没事就摸出来双手合十跪一跪,满脸虔诚:传奇哥受我一拜!
四年前一口一个“低贱的混血半妖如何配当我们妖族少主”,四年后全都口风变成了“少主不愧是尊上的亲外甥,果然天纵奇才”。
是什么让他们这群唯血统论的家伙改了口径?当然是许兰鹤过分能打的实力。毕竟严格说起来也该是实力在前,血统在后,被打服了完全没毛病。
秘境出入口是同一个,还有几天才会开,许兰鹤真的就很单纯地找了个不太容易被人打扰的地方安心修炼。
高耸入云的雪山之巅,修为低的能不能上来都是个问题,能上来的也不想费这工夫,周围也没长什么灵物,除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都不会往这跑。
山下会有怎样的热闹怎样的纷争全都与许兰鹤无关,他只待秘境出口开启就回宫。
浪鹤已成历史,鸟鸟登基成卷帝,没心肝的鸟连对外界的好奇心也一并失去。
许兰鹤高坐山巅,安静看着远处火光冲天,那估计是夺宝者在大乱斗。
秘境有四季,他站的太高,春夏秋冬四景都尽收眼底。
这片雪山自然是严冬,风吹雪起,因为修士都有护体沾不上他半分。
那些雪花被风裹着在耳边呼啸而过,许兰鹤穿着单薄秋衫,站了会儿忽然撤了防护。
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在身上,许兰鹤伸出手接了一掌心,盯着瞧了半晌又默不作声地全丢了。
他挥了下手,在眼前堆出个等人高的雪人,他耐心调整着眉眼,只是可惜他这个手艺人只会编竹子,不会雕刻,五官调了半天也不像。
“……”烦。
他终于对这个残次品雪人失去了兴趣,转身走回到避风的大石头后。
现在他不喜欢雪天了,他江师兄死的时候就下了三天的雪,冷得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