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听荷院,柳池盈耳畔还回想着祝宴卿方才那几句话。
今生今世,绝无二心。
这只纯情狐狸精和她睡了一晚,就开窍了,对她死心塌地了?
她眨眨眼,心中仍是觉得奇怪。
只不过这些时日祝宴卿待她的好她也都看在眼里,即便是装的,都要夸一句宸王殿下甚是会做戏。
只是又不像假的。
无人知晓今日祝宴卿周身醋意翻涌,独独柳池盈知道。
想到祝宴卿因吃味而紧抿的双唇,圆润的唇珠被挤压得薄而平,她心中莫名有些甜蜜。
宸王殿下可比那什么劳什子太子有趣得多,逗得勤了,耳尖还会发红。
祝璟安身居东宫,皇后便从他十四岁时起,就不断往他后宫中塞各色通房。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连异域美人都搜罗了许多。
各色女子都尝过了,便不会耽于美色而荒废朝政,这是皇后的原话。
反观祝宴卿,由于身子原因连点儿荤腥的滋味都未尝过,难得开了荤,便径直陷了进去。
啧啧,碰上这样死心塌地的狐狸精,换谁谁不迷糊?
反正她柳池盈是遭不住。
天色阴沉,昨日的雨还未净,一滴两滴的雨珠搭在庭院中的芭蕉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动。
此番骤然降雨,却洗不净盛暑的潮热与黏腻。
折腾了大半晌,柳池盈早已疲乏不已,庭兰替她备好了热水,伺候着她梳洗。
铜镜中的女子身披薄纱,烛光透过纱缎勾勒出玲珑柔软的细腰。
左看右看,腰身确实粗了几圈。
只是胸脯的丰腴比往昔更甚,如此下来,倒是更显韵味。
赤脚步入浮满花瓣的木桶,柳池盈发出一声喟叹。
周身筋骨变得酸胀,她斜倚在桶边,任由庭兰替她按摩放松。
庭兰长期做杂务的手带着几分薄茧,不知怎的,就令她想起了祝宴卿。
那人筋骨匀称的手抚上她肌肤时也是这般,带着几分微麻,令人心魂荡漾。
“庭兰,去唤王爷来……”
庭兰收了手,颔首便走了出去。
待柳池盈回过神来时,祝宴卿已经褪去了外头的长衫,俯身替柳池盈按摩起来。
男子的手掌力道更足些,捏到一些特殊穴位时,柳池盈呼吸骤然加重,身体不自觉循着人手方向倚靠。
半刻钟不到,两人便隔着木桶贴到了一起。
祝宴卿内里穿了身墨色劲装,绣金暗纹窄袖已经被水打湿了大半,许多水顺着袖口灌入,湿透了全身。
劲瘦遒劲的腰身便一览无余。
柳池盈的柔荑搭上宽肩,忽的起了心思,启唇轻声道:“劳烦王爷除去鞋袜。”
祝宴卿照做了。
小女子双手拉扯住宸王殿下的衣领,略一用力,那人便乖顺地入了水。
胸口还落了几朵樱色花瓣。
好脾气的祝宴卿乖乖就着柳池盈的要求调整好姿势,看着跨坐在自己腿上,浑身只有一条薄纱的柳池盈,他心中天人交战。
柳池盈以环抱的姿势替祝宴卿除去了头上的鎏金发冠,旋即又小心试探着投入人的怀抱。
“王爷今日是不是吃醋了?”
祝宴卿极为坦诚,头贴在雪白柔嫩的颈侧轻轻点了点,“姌姌可要补偿我。”
谁能想到天潢贵胄的宸王殿下私下里也会抱着自家庶妃撒娇!
柳池盈环着那劲瘦的腰身,语气柔媚,“王爷想要妾如何补偿?”
眼前的小女子发顶陡然冒出一对雪白的狐狸耳朵,祝宴卿低声笑道:
“有几件事想先请姌姌解惑。”
“王爷请讲。”
大手抚上柳池盈的尾脊骨,稍一用力,柳腰便塌了下来,逼迫两人贴的更紧。
“郦修言所言可真?”
面对醋坛子发功,柳池盈心中坦荡,自是游刃有余,“千真万确,妾入京时不忍看他生生冻死,便顺手搭救。”
“后来嬷嬷说他瞧着手长腿长,是个勤快苗子,便带回了府中使唤。”
“那他……”
柳池盈知道他想问什么,笑着一点那颗美人痣,“郦统领被安排在了花房中,并非是妾院中。”
“至于郦统领的心意,妾也一无所知。”
她说的是实话。
虽然话本子里的郦修言对原主死心塌地到极致,可现下在她记忆当中,却并未有任何逾矩之事发生。
“姌姌这胎有三个月了吧?”得到满意回答的祝宴卿,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一想起自己先前以胎未坐稳为由头拒绝了那等事,她有些无措地眨眨眼。
“是。”
寥寥数语,却心照不宣。
一声悠悠长叹,祝宴卿稳步起身,温热水夹着花瓣盈了一地,馨香又旖旎。
被拥在怀中的小女子不明所以,“王爷可是难受了?”
“妾……可以帮帮王爷。”
献祭一般将柔白无骨的小手搭在祝宴卿腰间,柳池盈带着调笑的话语自樱唇间溢出。
她早就想如此了。
毕竟狐狸精是自己的,撩拨起了火,还需得自己去灭。
“今日就不劳烦姌姌动手了……”
声线染上了几分薄欲与沙哑,祝宴卿俯身将怀中的温香软玉抱上床榻。
腰背陷入柔软的被褥中时,柳池盈神情还有些恍惚,伏在上方的修长身躯骤然离去,一阵凉意激得她打了个寒战。
“王爷……”
小女子的嘤咛被淹没在骤雨般剧烈的吻中,祝宴卿褪去了身上湿透的衣物,抬手熄灭了满室烛火。
缠绵间,墨色长发交织在一起,如墨色暗潮澎湃翻涌。
“王爷问过妾的小名,妾也想知道王爷的字。”
“蕴之,祝蕴之。”
祝宴卿的字在话本子里从未被提及,如今被自己问到,柳池盈心中竟有几分窃喜。
“蕴之,真好听。”
两个字自粉唇中溢出时,忽的变了味。
祝宴卿眸色稍黯,一手掐住那巴掌宽的细腰,另一只带着薄茧的手自轻薄小衣下探了进去。
倒是难得一次,柳池盈身上的衣料比祝宴卿多。
胭脂雪色的薄纱被香汗再次打湿,贴在玲珑有致的曲线上,纤长笔直的双腿一览无遗。
当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想到今日才看过的秘戏图,祝宴卿含笑捏住人泛着粉色的脚踝。
“姌姌唤我什么?”
真是缠人缠的紧。
柳池盈轻哼一声,“蕴之……”
似是有所不满,亦有得寸进尺的意味,祝宴卿手上发力,将小女子双腿压在胸脯前,随即欺身而上。
“坊间妇人都爱唤夫君,姌姌觉得如何?”
他竟还有心思来问她觉得如何?
藕臂攀上人轮廓分明的颈间,柳池盈张口,轻咬住那颗莹润的唇珠。
唇间似有若无地吐出两个字。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