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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朗的天(1 / 1)


至此,在解放区新天地里,他们成了自由的人。只是由于穿着精致时髦的国民党上层人物的服装,跻身于身着粗糙的工农打扮的人群中常常受到人们的注意。

在齐齐哈尔市见到了黑龙江省主席于毅夫。于主席设宴招待这对从国统区投奔前来的夫妇,饭后用专车亲自送他们去车站。在火车站不住地与王凤起、富成握手告别,诚恳祝愿:保重,多保重!

啊,全国解放区的第一大城市到了!

哈尔滨,哈尔滨!

夫妇俩内心里不住地叫着,欣喜的浪花在富成那激动的脸上闪耀,本来好看的脸显得越发漂亮。她情不自禁地把手搭在王凤起的肩上,两人依偎着望着窗外火车进站时的情景,这里有解放军指战员和铁路上的员工维护着秩序,整个月台显得热闹而不杂乱,与重庆、南京相比,确实是换了个天地。

出了车站,他们搭上一辆大马车。这欧式高篷的马车很新奇,坐在里面非常舒服。车夫座位两旁是锃亮的红铜灯罩,高头大洋马扭动着腰身和臀部昂首悠然地驾着车,马蹄踏在冰发出“嗒嗒嗒”的悦耳声。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雪,王凤起掀开车上的挡风帘,观赏着哈尔滨市容。

高楼,俄式的高楼;街市,繁华的街市;正常开业的商行、店铺、茶肆、酒店、戏院……

身着兜兜裤的天真的孩子们,扯着解放军小战士在呀呀哼唱:

解放区的天,

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不觉,在王凤起的脑子里闪现出南京见到的情景,那萧条冷落的街市,那横冲直撞的吉普车,那横卧街头的难民……

王凤起牙关紧咬着,双眼紧闭,此时他才明白两种命运的决战为什么会有今天的结局,他更深一层悟到狱中难友对他反复告诫的话语,他激动了;他想到自己身上的重任,他陶醉了,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旗帜……

咚咚咚,咚咚咚!

花鼓队伍过来了,欢乐的鼓声打断了王凤起的思路,他重新又看到欣喜的人们,不觉发出幸福的微笑。

他们的车在一个招待所门前停下了。

“真了不起,战区这么紧张,这里的人民生活却这样安定。你看市面各种买卖照常开业,戏院演出京剧、评戏;电影院张贴着苏联电影的海报;街上没有面容憔悴的乞丐,更没有花枝招展的女人……”

王凤起街上观感的余兴未减:“一个城市能够治理,那一个国家是不成问题的!”

富成一边往脸上涂着冻疮膏,一边取笑道:

“我看你不像个军人,倒有点像诗人。”

“诗人又怎么样,诗人就是

啊——

我心中的鸟儿,

你带我飞向何方?

啊——

你是女神,

给我勇气,光明和力量。

……”

王凤起就像在舞台上演戏一样,把左手按在胸前,右手挥向斜方,微微闭着眼睛,摇着头,拿腔作调地即兴表演起来。

“嘿嘿嘿,哎呀呀,我的妈呀,这个怪模样,你可别再来了!”

逗得富成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笑得泪花点点。

“哎呀,这里在演戏哪——”

门被推开,拥进了三个人。

“高伯伯!”富成惊叫道。

来人中的长者是东北行政委员会的副主席高崇民,他身边跟着的是高的夫人王桂山和王凤起陆大同学明回纪的妹妹明达。

明达过去曾对王凤起有过爱慕之心,只因后来人各两地,音信皆无,便不情愿地嫁了人,从哥哥那儿知道王已到东北,便找到自己老师王桂山,结伴前来探望。进了门,她便像以往一样抓住话题,调笑起来:

“哎呀,我原以为王大哥是一个预谋杀人的刽子手,却原来是一位文弱书生,浪漫诗人!”

“别逗了,明达,你一向……”

“你和富成怎么这样高兴啊?”

高崇民从夫人那里知道明达与王凤起往日的一段情份,怕在这种环境里引起什么不愉快,于是从沙发上欠了欠身,抢过王凤起的话头,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方才表演的是哪一出啊?”

富成抿着嘴端来几杯茶,放到茶几上,一边示意大家喝茶,一边坐到高崇民身边的沙发上,低声道:

“还不是来到解放区兴奋的!高伯伯,你怎么这时才来呀?”

抬起头,富成猛然发现高崇民夫人王桂山站在地中间,看着大家高兴地止不住咧嘴笑,忙站起来,上前拉住王桂山热情地说:“伯母,快来坐呀!”

高崇民也是东北军旧部,因此与富成早就认识,在重庆时,有一次戴笠派手下人去“请”,是她报的信,高崇民提前逃走,才免遭军统的毒手。因此今日相见,彼此格外高兴。

高崇民对眼前这个心地善良、意志坚强的女性,打心眼里喜欢,言谈话语毫无拘束。他看了看富成的脸,皱了一下眉头,疼爱地说:

“哟,怎么搞的嘛?变成小花脸了!这冻疮可别感染了,一会儿让你伯母和明达陪你到医院好好看一看。”

“高伯伯,”富成见高副主席对自己这样关心非常感动,但她的心思没放在这上面,而是单刀直入地谈自己迫切需要得到回答的问题。“请你别打岔!我问你,我们来到解放区,你是欢迎,还是不欢迎啊?”

“嗬,好厉害的嘴呀,看你说的,哪有不欢迎的道理呀!”高崇民热情地说,“对了,我这政委兼主席还没有为你们举行招待会呢。好,明天在我家为二位洗尘,吕正操、关俊彦我都请他们来,你们不都是西安的老熟人吗?”

说到这儿,高崇民发现王凤起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心想,他也许有什么顾虑吧,但他并没有直接与王凤起对话,而是转过脸去依旧对富成说话,他打趣道:

“小鬼头,你们二位的喜酒我还没有喝哪。”

“真坏,高伯伯。”富成嗔喜掺半地认真道,“酒一定有你喝的时候,不过眼下火燎眉毛的事是回答我们的问题呀,快别绕圈子了!”

“好!”高崇民干脆地说:“小富,既然你这样急,我也就说了吧。”

高崇民提提嗓音明是对富成,暗里冲王凤起,郑重地说:

“每个人都在越来越清楚局势发展中,做出自己去从的抉择,所以我相信你这小妹妹,在这个时候到哈尔滨,是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危害的。”

王凤起一惊,露出难看的神色。

这天晚上,他没有睡好。脑子里反复推敲高副主席日间所说的一番话,越想越感到其中有些蹊跷,在内心里产生极大的疑虑。

原来如此,看来与自己原先的设想大相径庭!

他躺在床上如卧针毡,难受极了,看看身边的富成却如同到家里一样安然酣睡,心想,也真难为她了,这风雪地里的长途奔波,可真不是好玩的。

“好,睡吧,明天再说。”王凤起强制自己快快睡去,生怕把富成惊醒,可是越想睡越睡不着。

“哎呀,别折腾了!”他叹了口气,决心睡了,可还是想,“这高副主席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什么‘去从的抉择’、什么‘危害’,难道我是来投诚的吗?难道对我怀疑,要进行审查吗?难道……”

他翻来覆去,富成在颠簸中惊醒,侧脸看去,只见王凤起眼睛瞪得溜圆,死盯盯地望着天花板,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了。她实在不忍心让他自作烦恼,于是伸出胳膊挽住王凤起的脖颈,柔声责怪道:

“睡嘛,你不睡也不让人家安稳。”

王凤起也觉自己太过分,但依然苦着脸。

“哎呀!”富成道:“什么大不了的,明天饭店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就是性子急。”

无奈,王凤起只好扔掉一切无边的苦恼,甜蜜地抱住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富成。不一会儿,两人便都进入温柔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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