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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敦煌再有线索至(1 / 1)


瞧见许伍时,傅祁暝愣了一下:“你怎么也这么早起了?”

许伍一脸苦闷:“底下的人搞错了,敦煌那边有信传回来了,他们忘了卑职这会还在休息,就直接将消息送了过来。被吵醒了也躺不下了,索性就来给千户送消息。

说到这,许伍还觉得委屈。

昨儿个他也没比傅祁暝睡多早,其他弟兄都还在休息,可他……诶,不说也罢。

傅祁暝闻言,嘴角一勾,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随后问:“敦煌那边怎么说?”

许伍忙将传信的竹筒递了过去:“卑职拿到东西就来寻千户了,还没来得及看。”

傅祁暝接过,从竹筒中取出一张卷起的纸,一目十行将信上的内容看完。等看完这信上的内容后,傅祁暝打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敦煌那边有什么问题吗?”见傅祁暝这个神情,许伍有些着急地问。

傅祁暝看了他一眼,开口:“我准备去寻阿袖,边走边说吧。”

傅祁暝与许伍同行,等他们到了院子的时候,程见袖三个人坐在亭子里,吟青同阮朱是目光呆滞,神游天外,程见袖则是沉着脸,显然还在心里头盘算着凶案情况。

她也是率先意识到傅祁暝到来的人。

“傅哥哥。”程见袖一见人过来,立刻站了起来。

傅祁暝上前快走了几步:“坐下说吧。”

两人的这番对话,将吟青同阮朱都惊醒了过来。两人原是坐着的,这会忙站了起来,走到程见袖的身后站着。

“情况如何?”程见袖问。

傅祁暝叹了口气:“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同我玩这个?”程见袖有些莫名,甚至有些恼怒,等了一晚上,等来这么一句话,心里真的气得发痒。

傅祁暝闻言,尴尬地咳了一声,忙扯回正题:“薛倪等人什么都没有说,不止如此,留在秦淮河原先没有被我们找到的人,都已经服毒自杀。”

程见袖猛地蹙起了眉:“所以说,即便我们抓到了薛倪等人,但是我们依旧拿他们毫无办法。薛倪这人不可能是幕后元凶,我们花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最后只抓到了一个傀儡?”说到后头的时候,她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善。

傅祁暝听了,默默地闭上了嘴,暂时不敢去惹眼前人的怒火。

程见袖自个调整得快,她很快将那股子怒气压了下去,努力做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昨日妄生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因为他,你才查到了沈家坊?”

傅祁暝点头:“这大概是我要同你说的好消息了。”

“好消息?能够证明妄生有问题?”程见袖眸中微喜。

傅祁暝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妄生与此案无关,不,不能说无关,应该说,是友非敌。”

“什么意思?”程见袖不解。

傅祁暝先将妄生昨日与他的那番对话同程见袖说了一遍,这事,许伍也是头一回听。

听傅祁暝说完昨日在秦淮河的事后,程见袖颦蹙着眉:“虽说妄生所言看似合情合理,但并不能因此就证明所言非虚,仅凭这些,无法说明什么,你说是证明了与他无关,可我恰恰也可以说,是对方的虚晃一招。”

傅祁暝依旧摇了摇头,随后将方才刚拿到的那封从敦煌而来的信递了过去。

“我自然不会因此就开始信任他,我之所以会相信他的这番说辞,是这封从敦煌寄来,今日刚到的信。”傅祁暝答。

程见袖心怀疑惑,将信取过。

“妄生曾与我说过,美人皮连环凶杀案,不止十七件,而是二十一桩,其中凶手第一次作案,是在敦煌。妄生当时并未过多言此事,但在这封信中,关于此案,却已经有了更加详细的情况。”傅祁暝说。

在敦煌的锦衣卫,先前在寄了一封信回应天府之后,并未就此离开,而是一直在追查,包括关于妄生的来历生平。有些事查的快,有些事则要费些心血,所以这封到的晚的信里,写的情况要更详细一些。

第一起美人皮凶杀案,发生在四年前的敦煌,受害者是一名闺名芽月的顾姓姑娘,彼时她受害时,年仅十三。年纪不大,但顾芽月的确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儿,当时求亲的人都可以踏破他们顾家的门槛,甚至还遇上过一些想要将人强抢回去的。

而顾芽月之所以能够一直都安全待在家中,直到被凶手所害,其中有一个关键,就是妄生。

“妄生自幼被人抛弃,当时他被抛弃的地方,并非是在敦煌,而是在敦煌附近的一个小镇,是当时顾芽月的父亲,在行商途中,意外发现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妄生。顾芽月的父亲将妄生带回家中,为其取名为顾慎,可惜,虽然顾芽月的父亲是行商之人,但家贫,所赚只能维持一家吃喝,无奈之下,顾芽月的父亲将当时还叫顾慎的孩子,托付给了广灵寺的主持。主持与顾慎一见如故,自言与其有缘,将其收为关门弟子,并为他取了佛号妄生。”

程见袖此刻已经将信上的内容看完,她将信放在桌上,面上有些迟疑:“难道,真的一切都是我想太多了?”

傅祁暝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是你想太多,妄生一开始的确是故意接近你,所以你一开始察觉到他的异常也并无不妥,只不过,目的不同。”

程见袖瞧了傅祁暝一眼,似是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

信上写了许多,除了妄生的身世之外,这些年的情况也有写明,妄生虽然被广灵寺主持收为弟子,但顾芽月的父亲得空便会去看望,后来家里头有些小钱了,还私底下给妄生买过不少东西,而妄生在懂事后,知晓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与顾家走得就近了些。

顾家家里头情况好些后,就有了顾芽月。

当时妄生年幼,不知该如何报答顾家恩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待顾芽月好些,这也就同妄生所言对上了,从敦煌那边打听的情况来看,妄生的确同顾芽月情同兄妹,而也因妄生的一身好功夫,那些想要上门占顾芽月便宜的人,全被妄生打了回去。

“若是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那么顾芽月出事当日,妄生有不在场证明。”傅祁暝又开了口。

信上提了诸多,自然也有与凶案相关的。

顾芽月同郑三小姐以及其他受害者的死法是一样的,杀人,画血莲,剥皮,乃至梳妆都是极其繁琐的事,而当时的妄生,正在广灵寺跟随主持闭关,主持能替他证明。

虽说有可能凶手并未亲自动手,但顾芽月同妄生的关系,的确不像是妄生会下的手。若是如此,那妄生该是如何忘恩负义又凶残可怕的人。

而在顾芽月死后,顾芽月的父亲求告无门,最后找上了广灵寺。

妄生同顾芽月的父亲回到顾家后,盘问过附近的百姓,也追查过一段日子,而后一段时日内,在听闻其他地方也出现类似凶案时,他也特意跑过去探听消息。

若他是凶手,那他的这出戏,演的可真的算是尽心尽力了。

程见袖叹了口气:“我相信你的判断。”

一旦有了这些前情,妄生的所有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灵谷禅寺,又主动同程见袖搭话,因为他本就是冲着程见袖而来的。他想要追查凶手,将心思放到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上,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想法,而程见袖又为什么会在茶楼附近偶遇妄生,也根本不是偶遇,而是因为,他们的目的是同一个,妄生就是去那里打听消息的。包括后来的出手相救,或许妄生当时根本就是一直都跟着她,反而倒被他意外发现了凶手的动作,也正是因为他的目的同他们一样,所以在假程见袖可能被对方察觉时,特意来卫所告知提醒,而又在秦淮河,主动与傅祁暝坦诚一切,送上线索,让傅祁暝抓到薛倪等人。

于妄生而言,重要的是抓到凶手,所以在最后的时候,愿意去借助锦衣卫的力量,可在此之前,他或许是不信锦衣卫,又或是有旁的顾忌,各自行事,也都是能够理解的,毕竟,程见袖她自己就是存的这个心思。

而且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程见袖遇袭时,妄生会毫不犹豫地杀人,他恐怕是恨之入骨,也能够解释为什么锦衣卫能够那么顺利地抓到薛倪等人,而依旧分散在秦淮河的几人因无法逃离而选择自尽。

“若真是如此,那我还欠他一句谢。”程见袖忽然开口。

当日误以为是对方的计划,可现在既然知道是误会了对方,那当日那句敷衍的道谢就不作数了。

“各有隐瞒,说不上谁对谁错。他利用你也是真,你不必太过介怀。”傅祁暝安慰,随后顿了顿,又说:“我先前让人去查了妄生这几日的踪迹,以防万一,还是得多留个心,且看到时候的调查结果。先前他也同我提过,想要亲自见见薛倪等人,等结果一出,我便安排他见面,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程见袖点了点头。

“只是,如果不是妄生,那……幕后元凶会是谁?”程见袖问出了一个眼下最重要的问题。

提起此事,傅祁暝面色也再次严肃下来:“妄生既然可信,那么他先前的那番话,就该多考虑了。薛倪只是个傀儡,真正的主事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我留意到,那个沈非的假儿子,恰好在年纪上符合,而且,人明明是个文弱书生,但一行人中拿主意的却是他,薛倪隐隐是在听他吩咐做事的样子。现在无法确定,到底他就是,还是背后还有旁人。”

“你说——妄生会不会认得薛倪?”程见袖忽然提出了一种可能。

傅祁暝先是一愣,可仔细思索了这个可能后,点了点头:“有很大的可能。广灵寺是当地的大寺,而薛倪,当时是以敦煌商人的身份接触的秦厘,这么一来,薛倪是敦煌商人身份若是真的话,妄生应该是认得。即便这个身份是假,妄生也有一定可能是知晓此人的。”

“等结果。”傅祁暝说。

等到调查妄生的结果出来,只要确定他没问题,到时候将人请来,与薛倪一见面,所有一切就都迎刃可解了。

“我还有一事不解。”程见袖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

“你是说,檀香?”她还没说,傅祁暝就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程见袖点了点头:“之所以会怀疑妄生,其中就有这檀香的关系,如果凶手依旧是我们所想的佛门中人,但妄生很有可能与对方有过交道,其次,那个沈非儿子的身上,有这个味道吗?”

傅祁暝摇了摇头。

程见袖诧异,可却也不敢因为对方没有香味就排除对方是幕后元凶的可能性。

“他身上的味道,很杂,应该也是用香,但那个味道我说不上来,晚些我会让人去查查。”傅祁暝说。

不排除对方为了隐藏自己,故意将自己的味道给杂化,而且,即便原先带着檀香味,在烟柳巷待了那么久,那味道,怕是也没办法只维持一股子檀香了,如此一来,倒又解释了一点,为什么他们会躲在烟花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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