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的热了,“嘎嘎嘎咕”,布谷鸟的叫声从稠密的树叶间传出来。
“知了,知了”到处都是知了的鸣叫声。
街上少见一个闲人,眼下正是农忙的季节,农民都拼了命地在地里劳作。
虽然麦子已收了,但还要点玉米,种豆子,锄草,给棉花捉虫子,地里的活一点儿也不少。
大嫂像个男人一样,天天早出晚归,恨不得住在地里。
地里活儿多,家里能干活的人少。她心里也焦急万分。
麦后的太阳非常毒辣,嫂子的脸上皮肤,肉眼可见的又黑了一些。
回到家里,看见他们关文永和小恬,只是笑笑,累得连话也说不出。
关文永就在家里带着小恬,做点轻松的活。他近几日把院子的大蒜都编成了蒜辫子。
原先那些早就挂起来晒的大蒜,此时已经晒干了。
他就把这些大蒜头,一个一个切下来,堆在了一起,这都可以卖了。
晚上,他带着小恬去树林里捉知了猴,运气好,一次能捉几十只。
回来过油一炒,美味又营养。这也是大嫂为数不多的舍得吃肉的时候。
又过了两周,院子里的大蒜差不多已经晒干了。
关文永就出门溜达溜达,看看现在蒜价到了哪里了。
同时,变盘价临近,他也准备好出手了。
他走到大街上,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乌央乌央地哄闹。
是一个城里收蒜的贩子张强,带了三个伙计,开着车在收蒜。
春天的时候,张强来村那边和村民们签订了合约,约定好将来大蒜按每斤5毛钱的价格收购。
并按一斤5分钱的价格,付了定金。
往年大蒜的价格就在5毛左右徘徊,所以5毛这个价格双方都没有什么异议。
谁知道了夏天麦收之后,大蒜价格开始飞涨。
最近据说市里边的价格,卖到了1块5,1块5。
蒜贩子下到村里收蒜也能给到一块一斤。
这下村民不干了,想想5毛卖给张强亏的太多了。
关家勇走到卖场上的时候,众人正在七嘴八舌的和张强在吵架。
张强带了三个人,一辆车。
他此时也气呼呼的。
对村民吼道:“咱们都是春天里订了合同的,说好了5毛一斤。怎么能随便变卦呢?咱大老爷们儿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说话要算话呀。”
村民们都围在一起。几个嘴巴利索的村民站在最前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带了一个大高个的小伙子站在后边。
一个村民说到:“
现在市里面都收到1块5了,你才按5毛一斤,那也太黑了。你要按1块5一斤,我们都卖给你。”
另一个村民说:
“那老百姓也不容易,今年啥都涨,化肥也涨。又多浇了两遍水。
5毛卖给你,那要亏钱的。”
另一个村民讲:“在家里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好不容易涨一点,五毛卖给你。那俺们一点也不赚呀。”
还有的说:“定金定金定金俺退给你。”
张强说行啊,那你退给我退1赔2。你按1毛5退给我。
这下村民炸了。
凭啥?你给了我们5分,我们就退给你5分。
凭啥要退1毛5啊。
洪山虎恶狠狠的说:“还1毛5,想得美,我一分也不会退给你。”
白发白须的五爷,在村里辈份最高,也算德高望重,过去也读过私塾,自觉是一个知书识礼之人。
他觉得村民们违反合约不合适,但又觉得现在能卖1块5的大蒜,5毛钱卖出去,大伙儿也亏的太多。
他咳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张强说。
“年轻人啊,看这个架势你5毛钱是收不了。
庄家人辛苦一季也不容易。你就随行就市,再抬抬价,咱们再商量商量。”
张强看的架势,也知5毛钱肯定是收不了了,
他合计了一下,今天跑这么远,不管能不能收到蒜,车子费用,小弟的人工,这个钱已经花出去了。
再说这两天蒜价涨得快,自己高价收了,只要多放几天,赚的钱就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众人,胡作痛心的道:
“既然老爷子也这样说了,那我来都来了,那就赔钱做个生意就按一块收。大伙儿赶紧回去拉蒜吧。”
“什么”,洪山虎像被踩住了尾巴一样,一蹦三尺高。
“你想得美,昨天我亲戚说,现在市里边都收到1块5了。你还想一块收我们的大蒜,做梦吧。”
张强恼怒的看了他一眼,这些人中,就属他蹦的最高,声音最大。
现在市里边确实收到1块5,但那是对大型客户。
他收了这些蒜之后去卖才能卖个1块4。
他如果按照1块5收购,那岂不是白忙活还要亏钱?
众人争吵不下,村民成功地被洪山虎带了节奏,已经认定了1块5的价格,
张强就是加价加到1块2,1块3恐怕也没有人会卖给他。
他气得胸膛起伏不已,几个小弟,也眼神凶狠的看着跳的最高的洪山虎。
按照他平时的行事作风,恨不得当场打他一顿。
但现在在人家村里边,对方人多自己人少,真打起来,他们也不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