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秉渊脸色微变,忽然莞尔,似乎觉得有了兴趣。
从柜中翻出了纱衣,穿了上去。
却仿佛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欲掩还休。
谢流光蹙了蹙眉:“你能好好穿衣吗?”
韩秉渊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解:“这衣服怎么了吗?”
反正最后都会被女子扯下不是吗?
他穿什么,重要吗?
谢流光看着神色似乎不太对劲的韩秉渊,还是忍不住说道起来:“你这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区别吗?”
韩秉渊听出谢流光话里的指责,想起她前世对自己的指责也是像今日一般,明明他在宫中的穿着都是陛下非要他如此。
她却辱骂他不要脸。
韩秉渊忽然眼眶红了起来,看向谢流光:“可是爹爹只给我们准备了纱衣,你要我如何?”
皇权要他这般?
她要他如何?
他能如何?
他一个弱男,爹不疼娘不爱,还被家族抛弃,他能如何?
难道昏君当道,都是因为他一个君后祸国吗?
韩秉渊越想越气,忍不住瞪向了前世一直弹劾他、恨不得杀了他的谢流光。
有本事倒是去杀女帝啊!!
谢流光气呼呼的韩秉渊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能穿好衣衫,又有谁愿意这么衣衫不整地活着呢。
谢流光伸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韩秉渊的身上:“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了。”
韩秉渊气呼呼地别过了头:“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消气!”
他还记得她前世做的事呢!哼!
谢流光移步去桌边,倒了杯茶水,半跪了下来,循着记忆中母亲教自己的致歉礼,高举着茶水过眉梢:“是我错了,望公子谅解。”
韩秉渊看着面前的谢流光怔了怔,从来没有人觉得他在她们面前是平等的,只是把他当作是泄欲的工具罢了。
哪怕成了君后,他的身子也向来由不得他做主。
韩秉渊伸手接过谢流光手里的致歉茶,这个礼仪他从前也学过,多是夫妻之间、好友、身份平等的人之间才会用的致歉礼节。
谢流光从前倒是……
韩秉渊不知道如何评价,只是觉得她现在没有长大后那么讨人厌。
谢流光看着韩秉渊接过了自己的茶,一笑:“那我就当公子原谅我了?”
韩秉渊轻抿了口茶,看着屋内的催情香不断地卷着烟,注意到谢流光嘴边的笑容,忽然也笑了,却没有说原谅不原谅。
只是从柜子里拿出了古琴:“我替大人弹奏一曲吧。大人想听什么曲子?”
谢流光看着正准备抚琴的韩秉渊,没什么想法:“都可以。”
听完,这恩情也就到这吧。
她可不想跟男女主们扯上什么关系。
韩秉渊微微拨动了琴弦,想了想,他似乎很久没弹过《高山流水觅知音》了。
当他弹完,药效也应该发作了吧。
就是不知这一世的谢流光看到自己跟她最讨厌的妖后躺在一起,又会如何呢?
她不是觉得他脏吗?
那在那之后呢?
韩秉渊觉得自己似乎又发现了活下去的乐趣,他抬手弹了起来。
是伯牙和钟子期的相遇?
还是到了钟子期的死亡、伯牙的绝弦?
谢流光听着韩秉渊手下的《高山流水觅知音》,有些不解。
书中说,韩秉渊不擅音律,在秦楼楚馆中学的都是些靡靡之音,只会勾引人。
但,他的琴声里似乎有他折不断的傲骨……
谢流光冷淡的桃花眸多了些莫名的情愫,身体似乎炙热了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
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