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
谢流光又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距离谢流光来到天盛已经三个月过去了。
这期间,她尝试了各种死法,每次都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却还是没能从“梦中”醒来。
谢流光才渐渐发现,她可能是如谢碎月曾经给她分享的穿书的一般,穿进了书里。
可是,谢碎月最后的遭遇,让她总是放心不下。
谢流光还是尝试着回去。
直到一个月前,她遇到了一个道人。
那个师傅同她交谈了一些事,得知了回去无望。
还在道人的指引下,看见了她身死后的谢家,得知了谢碎月无碍、母亲康健,谢家蒸蒸日上,才渐渐放弃了回去的想法。
只是后来,谢流光再去找这位道人时,却怎么也找不到踪影了。
好像只是她的一场梦一般。
只是,谢流光还是想从道人那里得知过去的家人的状态,还是一直派人去寻找她。
*
夜色茫茫。
谢流光看到天空挂着的细碎弯月被云遮住了全貌,只留下细碎的影子,她有些出神。
不知家中一切可好?
只听,旺财走了进来禀报道:
“大人,已经发现了白玉案的踪影!”
白玉案。
书中的女主之一。
家财万贯。
是男主的第一任妻主。
得罪她们大抵没什么好事。
毕竟是书中主角。
谢流光抬手拿掉了支着窗户的木棍,关了窗户,回身看着面前的旺财,捏了捏眉心:“我有些累了,你带人去抓拿吧。”
“大人,白玉案涉及到此次的江南赈灾,是此次江南赈灾贪污案中,我们唯一可以提审的人……听说,您的上司王大人今日和她一同在秦楼听曲。”
“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可若是我单独去,官大一级压死人,万一王大人有心阻拦,我也不好强行将人带回来!万一惹得大人您和王大人不睦,耽误到大人的仕途。那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谢流光坐在桌边,清茶下肚。
听着旺财所说的话,她垂了垂眸。
这是她穿书前,原主为了投靠女帝,成为女帝手中的刀,做出的承诺。
一年内查出江南赈灾贪污案的详情。
女帝同样允诺,官升三品,从从七品县官升至正六品知县。
同样的,如果一年内原主查不出赈灾贪污案的涉及官员的详情,将贬官流放千里。
谢流光清冷的眸子,流光微闪,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理了理衣衫:“走吧。”
“大人请。”
*
一路狂奔。
马蹄溅起尘灰。
谢流光和旺财带着人前往了王大人和白玉案听曲的秦楼。
夜色撩人,巍峨的高楼上挂着笔墨苍酋的“秦楼”二字。
红色的琉璃瓦,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荧光,白玉做的地板,月色蒸腾,烟气缭绕,很是繁华。
一楼、二楼都站满了人,甩着绣帕招呼着来往的行人。
谢流光将马栓递给了前来引她上去的侍从,看着满目的奢华,步子微顿。
良好的家族教养,让她本能的远离这等地方。
更何况,谢流光从来没有踏足过秦楼楚馆,陌生的感觉让她本能的逃避。
她从小家教甚严,连出门赴宴,也是母亲千挑万选。
对家族无利之人的宴席,不去。
对方名声不好的宴席,不去。
只是单纯邀约、并无其他目的的宴席,不去……
连赴宴之事,母亲都一再插手,更何况是秦楼楚馆。
谢流光站在门外看着揽客的男子,她的步子停了停。
只听说,秦楼楚馆是人间极致欢愉之地。
倒是不知道。
他们是如此穿着。
谢流光抬眸看着穿着清凉的男子,男子散着头发,脸上是白皙的脂粉,身上是浓浓的熏香。
谢流光闻不出是什么熏香。
只是觉得很好闻。
“这位姑娘,请进。不知想要哪位倌儿作陪?”
旁边站着的中年男子,打量着谢流光的穿着,看着她身上洗的发白的青衣,本来不欲搭理,但看到谢流光身后的仆从成群,还是搭着笑脸,将谢流光迎了进去。
谢流光愣了愣,有些不懂:“作陪?”
风韵犹存的中年男子,甩着帕子,眼里有些轻蔑,却还是压着性子道:“姑娘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这的男子可都是万里挑一的清倌,一个个的,都是精通音律!
顿了顿,男子挤眉弄眼道:“只要您出得价,什么服务,我们也都是应有尽有!”
男子越说越往谢流光身上靠。
谢流光退了半步:“公子自重,我们是来寻人的……”
“寻人?”
男子听得脸色一变,似乎怕打扰他们的生息,正欲将谢流光等人赶走。
旺财连忙走了上去:“听说寒岁公子,今天出价拍卖初夜,不知我等可有眼福一见。”
寒岁?
是男主韩秉渊在秦楼时的艺名。
谢流光眸色深了深。
他今天……
要被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