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入监培训后,通过考核,肖恒这才被分到了九管区一分管区,而同来的种生则被分到了九管区二分管区。尽管两人不在同一个分管区,但监舍却同在B栋6号楼。
6号楼共分为5层,最顶上的一层为半露式的天然晒衣场,平时两个分管区的犯人们,都会把洗好后的衣服晒在各自管区划分好的晒衣区域内。不过犯人们在晾好衣服后,也会趁机抽抽几口烟,或者和其他的犯人聊聊天。但真正让犯人们感兴趣的,就是通过顶楼的铁栅栏窗户,看看外面,哪怕是没看到家乡,即便是一个路过的老女人也能让他们浮想联翩。
再往下的四层和三层均为二管区的监舍,二层和一层则为一分管区的。而且每层都设有十三个生活小组,前面十二个小组都是用来睡人的,而最后面的十三组则是用来存放犯人个人物品的,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个私有的铁柜,平时都放些零食或者家信衣服什么的。
再往十三组那边过去,便横着有一幢楼,它们与生活小组主楼形成了“7”字形,并且每层之间也是相通的。而这栋楼主要是供犯人们的活动场所,但更多的时候,则成了警官给犯人们开会讲课的地方。
虽然每层有十二个生活小组,但每个小组睡的人却不多,一般都维持在12人左右,而且监舍的内部结构也和入监队的监舍差不多。监区为了便于管理,保证监管秩序,因此规定,正常情况下,两个分管区的犯人是不能随便窜楼层的。除非特殊原因,就比如集体开会等,但也须由警官亲自监督。而平时,每个楼层门口都安排了专门的犯人值班员看守。
而在监舍进门的左侧也有一幢楼,上面三层都是警官们专用的,其中四层为值夜班时的临时寝室,三层和二层则为值班办公室。至于最下面的一层,也就是最靠近院子的一层,则是两个管区的犯人们公共的图书室。虽然图书室不是很大,却被收拾得非常整洁干净。里面的纸质书籍很多,不过大多数是一些关于法律或者服刑指南、心灵鸡汤方面的书,但也有一些有关文学方面的。总而言之,图书室也就相当于监区的一片心灵净土。
九监区是一个一直以纺织业加工为主的传统管区,机械设备及原材料均由外面厂家提供,而管区只负责生产加工,再按照双方的合同,从中抽取一定比例的加工费。
由于肖恒还是一名新犯,刚开始作业时,他一时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满脸满手油污不说,而且在织机面前一站就是一整天。所以,每每收工回仓后,早就累得腰酸背痛了。但不过他在经历了一些时日后,也逐渐习惯了这种辛苦而又单调的生活。
在这幢监舍楼中,真正让肖恒所关心的,其实还是监舍小院子里面那棵靠近图书室的木棉树。据老犯们讲,这棵足有三层楼高的木棉树还是监舍没建之前就在这里的,如果照这样算,它应该也有一些年岁了。也难怪,它盘根虬须枝繁叶茂的。不过,它的命却好不到哪里去,把自己落得个像囚禁的犯人一样,只能长年累月地困在监狱里面了。而且,从它的根部到树冠,也被密密麻麻地缠满了铁丝网,由于勒得太紧,有些铁丝竞然长到它的肉里面去了。因此这样看上去,它既显得那么沧桑,又显得那么孤苦可怜。
现在,虽然时值隆冬,可它宽大而肥厚的叶子依然没有落尽,此时整棵树就像把被风吹破的伞一样,正千疮百孔地笼罩着小半个院落。还有各种各样的鸟儿也在树安下了家,没日没夜地鸣叫个不停,倒也给这死气沉沉的监舍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之后一段时间里,肖恒之前那种新犯的恐惧感也逐渐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开始慢慢适应。也正如周管区长在开会时对犯人们所讲,你既然改变不了环境,那么你就要学会适应这里。是啊!一名罪犯,你没得选择,只有乖乖适应,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